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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师弟你演我/恶犬(100)

“曜日是爷爷封炉前锻造的最后一把剑。”金衡闻言也感慨道:“不知我何时才能锻造出这样的剑来。”

江棂道:“老村长的衣钵都尽数传给你,假日时日,你必能青出于蓝。以后我若有了子嗣,他们的本命剑还得请你来铸。”

说笑之间,他们又陆续上了两层楼。

五楼的人要比四楼更少,而再往上,则是禁地,除铸剑师本人,外人不得入内。

他们在五楼转了一圈后,便往楼下去。

沈弃沉默跟随在慕从云身侧,在离开之时,往楼上看了一眼。

铸剑房一共九层,五楼之上,还有四层。除顶层之外,余下三层都有铸剑炉。

透过空气中隐隐约约传来的热力,沈弃在其中捕捉到了熟悉的气息。

——像是火精的气息,又不尽然。

上一世他是冒险深入蚀雾海才寻到了失落的火精。

火精常年游走于地脉之中,他查阅无数典籍记载,又四处打听可能与火精相关的异状异相,才推测出了火精在地脉中游走的路线,最终设法将之从地底诱出捕获。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这个时候火精应该还在地脉之中游走。

只是上一世他发现火精踪迹的时候是在酆都,没想到火精竟然还在西境境内出现过。

他故意落后半步,指尖有极细的污秽之线悄无声息地延伸而出。

片刻之后,污秽之线回转没入指尖,沈弃捻了捻指尖,无趣地瞥了唇。原来只是沾染过火精一两分气息的地火罢了。

铸剑师用以淬剑的灵活,大多是从地底采取。

火精若是经过司州地脉,这些灵火沾染了火精气息倒也说得通。

只是不知这个时候火精是否还在司州地界。

沈弃敛下眼中深沉,加快步伐跟了上去,同慕从云并肩而行。

参观了铸剑房后,时辰已然不早。

金衡让人备了好酒好菜招待,众人酒足饭饱之后便回了客栈休息。

沈弃欲查探火精去向,便暂时没有去纠缠慕从云,安安分分回了自己的房间。反倒是慕从云觉得他今日似乎有些反常,进屋之前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他很快便清心祛念,将这些古怪的疑问抛出了脑后。

入夜,沈弃设下禁制,命赤隼兄弟留守后,便隐匿身形、循着那一点火精气息追本溯源。

灰色蚀雾自周身涌出,拧成细细的长条状,如同蛇类一样扭动着钻入地底,沿着地脉无声无息地展开搜寻。

无数的灰蛇结成巨网,沈弃通过灰蛇反馈回来的信息,不断往东边去,最后竟抵达了小灵山。

“是这里?”沈弃低声喃喃。

他悬于半空之中,俯瞰下方的万剑冢。成千上万柄剑立与冢中,无数微弱剑意联结,交织成磅礴的剑气。

灰蛇在剑气中游走,有些细弱的灰蛇碰上强横的剑气,被剑气割裂溃散成一团灰雾,飘远之后才又聚集起来。

沈弃感受着其中残留的气息,确认火精确实在小灵山下的地脉处停留过。但从残留的气息强弱来看,火精离开至少有一个月之久。

要想追踪踪迹,怕是要费些时日和功夫。

距离火精在酆都出现只剩下半年不到的时间,他本是想等到火精出世之日再往酆都去取,但如今提前发现火精踪迹,他自然要提前去取。只是事到临头,他却又犹豫起来。

师兄还在铸剑村,他若要独自离开,很难寻到自圆其说的借口。

凝眉深思片刻,沈弃拂袖回了村中。

火精早晚是他的,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

次日,一行人便前往小灵山万剑冢。

万剑冢中有万千宝剑,因铸剑师修为性情喜好,以及炼剑所用的灵火矿石不同,锻造出来的剑也都各有“性情”,有些强横霸道,有些春风化雨。

甫一入万剑冢,感受到其中各不相同的剑气剑意,剑修们便按捺不住兴奋,各自循着自己喜欢的气息而去。

慕从云已有自己亲手炼制的本命剑,因此并不急切。带着沈弃寻了一处剑气温和又能淬体之处为他护法,让他借剑气淬体。

一行人在剑宗中待了整整一日,直到金乌彻底落下,还恋恋不舍,不愿离去。

尤其是玄剑派的一位师弟,几乎成了痴,抱着一柄剑不愿松手。

只是万剑冢有规矩,除非灵剑主动认主,否则不允许私自将冢中的剑带走。

玄剑派的师弟用了诸多手段也没能让灵剑认主拔出灵剑,只能满怀遗憾不甘离开。

因白日万剑冢一行,众人都有不小收获,这日晚间便没有安排其他活动,而是各自回屋体悟剑意。

就连向来懒散的金猊也十分勤快地修炼了起来,只不过他的勤奋来得快去得也快,修炼了两个时辰,他就犯了馋瘾,偷偷摸摸下了楼,去客栈后厨讨要吃食。

主人家知道他是少宗主的贵客,亲自出手给他做了两菜一汤。

金猊吃独食吃得肚皮溜圆,才满足地付了银钱,悠哉地踱步上楼。

经过隔壁房间时,正逢屋里人出来。

认出是玄剑派的师弟,金猊便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张师弟,你这大晚上可是要去寻吃的?主人家的手艺不错,你现在去还能赶上……”

张师弟双目大睁,直视前方,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愣愣往下走。

金猊:?

好像有点不对劲。

他跟上去又叫了一声,张师弟却仍然没有反应,只是继续往前走。

金猊走到他前方仔细观察,只见他虽动作如常,但神色呆滞,对外界也完全没有反应,似乎是犯了梦行症。

犯了梦行症的人不能强行唤醒,容易吓丢了魂魄。但都撞上了,也不能把人丢着不管。

金猊犯难地挠了挠脸,只能暂时跟在他身边,好奇朝着他前行的方向张望,自问自答:“张师弟,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看着不远处的石碑,他皱眉自己回答:“原来是要出村?”

又问:“你出村做什么?”

张师弟自然不会回答他,只快步如飞地往前走。

金猊跟在他身边,走着走着神色就怪异起来——张师弟这明摆着是要往万剑冢去。

要不是他确定张师弟不是装得,是当真犯了梦行症。恐怕就要以为他这是白日没能哄得灵剑认主,晚上忍不住要去偷剑了。

可不能小看一个剑修对剑的执着。

“咱们剑修寻剑,也得讲究一个郎有情妾有意,白日那灵剑显然不愿认你,张师弟你又何必执着,强扭的瓜不甜。”

金猊絮絮叨叨,开始纠结要不要直接把人打晕了扛回去。

不然真让他去强行取剑,惊动了村里人可就有嘴说不清了。

但就在他犹豫的工夫,张师弟竟然直接运起灵力,准确无误地朝着白日里他看中的灵剑奔去。

金猊过于震惊,反应就慢了些,等他追上去时,发现白日那柄没能拔出的灵剑,竟然已被张师弟握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