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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祟(77)+番外

他们进入静谧的医院大门,斑驳的水泥楼体高耸灰黑,爬满了枯死的藤蔓,别有一种压抑的氛围。原先是医院停车场的地方到处是垃圾,还有几辆残破的黑色轿车。救护车停在角落里,被藤蔓缠住。面前是医院的门诊大楼,一共六层,招牌垮了一个字儿,原本的“博雅医院”只剩下脱了漆的“博X医院”。姜也觉得哪里怪怪的,却说不出来。

大家都没有贸然进楼,停在天光底下端详四周。有个高大的男孩儿站出来,正是张嶷说的那个东北来的。他说道:“学院录取不限名额,及格就过,大家互帮互助,没准可以全部被录取。咱面对面建个群吧,我在网上搜到了这家医院的地图,我们分享一下。”

姜也掏出手机进群。靳非泽没动,蹲在一旁看蜗牛在地上爬。那男孩儿在群里分享了地图,根据地图,这家医院主要有三栋楼,一栋门诊大楼,一栋住院大楼,一栋行政楼。

“D级异常生物等级不算高,现在还没到晚上,估计都躲着没出来,咱要不然分头行动,先进去看一圈,半小时后集合?我想去门诊大楼,谁跟我去?”那男孩儿问。

张嶷举手,“大哥,带上我们仨!”

“好嘞,”他走过来,“我叫关昊,你们哪门哪派的?”

张嶷拍拍胸,“龙虎山天师府的张嶷,”他又指姜也,“这我半路出家的小师弟姜小帅,”再指靳非泽,“这是靳家太子爷的堂弟靳美美。”

姜也:“……”

他明白,靳非泽身份特殊,道上不知道多少人知道他是个小怪物,所以张嶷要隐瞒他的身份,只不过他给他们取的名字实在是太难听了。

“卧槽牛逼啊,”关昊望着靳非泽两眼放光,“前几天我刷到一个视频,你们家迎接上门女婿那阵仗,跟迎接皇帝似的。哥们儿,怎么样才能上你们家当赘婿啊?”

靳非泽微微一笑,“重新投胎,换张好看的脸。”

关昊爽朗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考生三五成群,各自行动。他们进了门诊大楼,大楼空空如也,一层的导诊台油漆斑驳,电梯也停运了,地上好多丢弃的废纸。张嶷把头伸进药房的窗口,四处打量。

关昊左右看了看,说:“看看有啥线索,学院不会随便乱投异常生物进来,应该是和这家医院有关联的。刚我在网上搜了,这家医院的相关新闻都被404了,找不到什么蛛丝马迹。”

姜也也进了药房,铁架子上的药排列得满满当当。但姜也注意到放绷带、酒精和消毒药品的地方空了。桌上有许多泛黄的处方笺,姜也捡起一张,上面写的是氟哌啶醇,开了半个月的量,开方时间是2014年7月18日。再看其他的处方笺,开的是大多是镇静类和精神类的药物,时间也基本上在2014年到2015年左右。

“不对。”姜也出声道。

“咋了?”张嶷凑过头来。

“时间不对,博雅医院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就废弃了,这张处方笺却是2014年的。”

姜也脑子里犹有电光一闪,忽然想起来这家医院哪里怪了,八十年代的医院建筑不应该这么高,这里的装修风格也太过于现代。姜也拧眉,道:“找一下这里的文件,看看有没有印着这家医院名字的东西。”

“你怀疑我们进错医院了?”张嶷低头翻抽屉,“不对啊,这附近不就这一家废弃的医院吗?”

靳非泽靠在靠背椅上转来转去,看着他们四处翻找。

关昊有些不满,说:“哥们儿你刚进来就累了?起来帮个忙呗。”

靳非泽坐得稳稳当当,“有你们就够了。”

“……”关昊提醒他,“记录仪后面考官都看着呢,你这样分会很低的。”

靳非泽笑了声,“你真笨。你没发现吗,从进来开始,记录仪就断线了。”

张嶷一愣,低头看自己肩头的记录仪,指示灯果然已经灭了。再看关昊的,也是一样的情况。大家站在原地面面相觑,关昊掏出手机看,“不对头,手机信号也没了。”

姜也终于找到了一个装药的塑料袋,上面写着这家医院的名字——“博爱高级精神病医院”。

关昊骂了声,“靠。真进错了?怎么回事?一条路还能走错?”

“能。”张嶷镇定地说,“我们来的那条路被人放了鬼,正确的路被鬼遮住,我们所有人都走上了错误的路。学院被人设计了。”

“哪条道儿上的,学院可是中央直属,他们也敢搞鬼?”关昊摸着下巴沉思,“等会儿,博爱高级精神病医院,我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关昊想了半天,忽然叫了一声,“我记起来了,这是院长他亡妻住过的医院!我在学院的论坛里看过深度818,说院长之前那个老婆得了精神分裂症,被送进医院,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后来他大儿子去医院探病,不知道怎么回事,和院长老婆一起陷落禁区。院长老婆失踪了,大儿子回来之后就得了重度精神病。得亏院长风流,早就在外面养了个小老婆和私生子。正牌老婆没了,二奶上位,私生子进了家门。后来怎么的?我想想,他好像把他大儿子也送走了。美美老弟,这就是你堂哥失踪过的医院,你记得不?”

“记得,”靳非泽幽幽地笑,“我怎么会忘呢?”

姜也一时有些震惊,原来事情的原委是这样。先前他虽然知道靳非泽和他妈妈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但碍于这是靳非泽的私事,他一直没有开口细问过。靳非泽这个家伙肯定一早认出了这家医院,却憋着没说,他故意要让大家身陷险境。

姜也揪着他的领子,低声问:“你知不知道你会害死很多人?”

靳非泽慢条斯理地掰开他的手指,道:“走上那条路就没有回头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况且,他们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小也,我只在乎你,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我也会让你死得很完整。”

姜也没空兴师问罪,只问:“这家医院的危险程度怎么样?”

“学院把禁区按照危险等级分为三个级别,这个禁区起码算得上一级禁区。”靳非泽温和地微笑,说的话却无比冷酷,“怎么办呀小也,你们要完蛋了。”

姜也声线冷清,淡淡道:“密码只有我知道,我死了,这个项圈你一辈子也解不开。上面还刻了我的名字,你将一生戴着我的烙印。”

“这是项圈?我还以为是choker,”张嶷长见识了,“果然是城里人,你们在玩什么高级的PLAY?让我也学学。”

关昊无语,道:“不是,你们在说什么,能不能说点正经的,现在怎么办?”

话音刚落,隔壁大楼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除了靳非泽,其他三个人忙跑出门外。只见一个人从五楼栽下来,摔在停车场里,后脑勺着地,脑袋像个西瓜似的碎得稀巴烂,血溅了一地。另有几个考生闻声赶来,全都惊住了。那尸体面朝地,只见面孔处血肉模糊,已经分辨不出模样。这人的死状太过惨烈,连关昊这样的壮汉看了都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