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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祟(67)+番外

张嶷收回他俩的八卦镜,见姜也的镜子都黑了,擦也擦不干净。

张嶷疑道:“兄弟你遇见啥了,这东西挺邪乎的,我的八卦镜都照废了。”

姜也摇头,“我也不知道。”

“还有你和靳非泽到底咋回事儿?”张嶷一脸好奇,“难道你用爱感化他,让他改邪归正?”

姜也不想多聊他和靳非泽之间的恩恩怨怨,敷衍道:“他开玩笑的,你想多了。”

张嶷啧啧啧了几声,倒也识相不多问,自个儿回酒店了。姜也带李妙妙回家,心神不宁地等了一晚上,对门一直没有传来开门的声音。到了早上,姜也又独自返回别墅,那鬼菩萨被砍成了一截一截的,是靳非泽独特的碎尸风格。漆金泥塑下,依稀可见刘家人的断肢残骸。可靳非泽却不见了,姜也在地上看见凌乱的血脚印。看脚码,应该是靳非泽留下的。脚印深浅不一,说明那家伙脚步虚浮,八成是受了伤。

姜也打电话给沈铎,刻意隐去了他们夜探凶宅的举动,大致说了说刘家的事儿。沈铎说会派人来调查,让他尽快离开现场。姜也赶回家,敲了半天对门,无人回应。

他没有回来。

李妙妙发烧了,姜也把她送去医院,又回家买菜做饭。走到公寓楼下,忽见外墙有一溜血手印,直直延伸到他家阳台。姜也目光一滞,打电话给张嶷,“我家好像进鬼了。”

张嶷说他立刻赶来。大白天,就算是鬼应该也没刘家的那么凶。姜也摸出江燃的手枪,虽然没有子弹,权且当个心理安慰,便提着菜篮子回家。开了门锁,家里静悄悄的,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姜也进了玄关,看见阳台那儿有一连串的血脚印,向着卧室延伸。卧室关着门,听不出有什么动静。姜也环顾四周,发现沙发上丢了把血淋淋的横刀。

他忽然意识到闯入他家的是谁了。

他打电话给张嶷,告诉他不用来了,然后打开卧室。靳非泽靠在床沿,身上的血浸透了床单。他脸色苍白,简直像个纸片做的人,乍一眼看还以为是一具凉透了的尸体,姜也的心凉了一瞬,却见那家伙慢悠悠睁开眼,道:“说好了给我留门,你又骗我。”

“你爬墙上来的?”

靳非泽闭起眼,有气无力嗯了声。

“你受伤了?”

“是啊,受了好重的伤,差点死了。”他说。

姜也瞬时拧起眉,走过来查看他的伤口。他身上尽是血,辨不清楚伤在哪儿。如果伤得严重,必须尽快做急救处理,再去医院。姜也让他把衣服脱了,他哼哼唧唧,说:“没力气了。”

姜也懒得训他,帮他脱了外套。短袖不好脱,这家伙瘫坐着,不肯把手抬起来。姜也摸了把他的棉T,黏黏腻腻,全是干掉了的血印子。姜也心中急躁,拿来剪刀和急救箱,直接把他的短袖给剪了。姜也剪了半天也没找到伤口,他的衣服碎成了片,光裸的身子暴露在光下,白皙如细瓷,似在熠熠发着光。这家伙身材不错,骨肉匀停,腰身劲秀,含蓄又不失力量。

只是偏偏没有伤口。

“伤呢?”姜也问。

他可怜巴巴的举起手臂,给姜也看上面细细的抓痕。

“好疼啊。”

姜也:“……”

真是好重的伤,再不看恐怕这伤口就要好了。

看来这货的伤不重,那些血并不是他的。姜也方才的担忧,仿佛都是笑话。他气得脑门子生疼,正要离开,外面传来李妙妙的声音,“哥,我打完针了,你做好饭没啊?”

卧室门被打开,李妙妙望着床上破碎的衣物,上身赤裸的靳非泽,以及摁着靳非泽的姜也,站在门口傻眼。屋子里一片沉默,李妙妙终于开了口:“各位,下次亲热能不能开间房?哥,你应该还记得吧,靳学长是我男神,你能理解我看见我男神成为我嫂子的心情吗?”

姜也拉起被子,盖住上身赤裸的靳非泽。

“能。”姜也说,“虽然你不信,我还是想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李妙妙啪地一声关上了门。

靳非泽躺下身,枕在姜也膝上。姜也推了推他,他幽怨地望了姜也一眼,可怜兮兮地说:“别推我,我好累。本来想找你上床,可我没力气了。”

他眉目上写着疲惫,像朵被雨打过的海棠花,恹恹无力,又不失昳丽。虽然没有受很多伤,昨晚也难免一场鏖战。姜也举了举手,顿在半空,最后还是没把他推开。他靠在姜也的怀里,闭着眼,睫羽长长,似有小小的蝴蝶静悄悄栖在他眉底。他头一回这样安静,不疯魔也不做作,乖巧地睡着了。

手机忽然嗡地一声响,姜也划开屏幕。

李喵喵:【买了避孕套,放你们门口了,不用谢我。】

姜也:“……”

第43章 致命疑问

刘家惨案,是意外还是人为?姜也记得,张嶷说过,鬼菩萨的用途不是镇宅,而是封门。有人知道他们会去刘家调查,故意把他们堵死在里面。又或者有人在引姜也上钩,试图弄死姜也。姜也想起那些莫名其妙追着他不放的无头尸,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而那个救了他的黑影,是江燃么?

正想着,沈铎发来了微信。

沈铎:【白教授脑溢血,跌倒在厕所,已经去世了。遗体告别仪式在今天下午四点,料岭公墓。】

姜也一愣,心中蒙上了一层漆黑的阴影。

Argos:【沈老师,白教授的死没那么简单。】

沈铎:【我知道。那天在戛洒医院,你要告诉我的事不是和阿泽在谈恋爱吧?是不是白教授找过你,你本来想说什么?】

姜也攥着手机,不知道该如何回复。一个不存在的人,仅凭他空口白话,沈铎能相信么?或许能,毕竟沈铎接触到的超自然事件远比姜也多得多。姜也正准备打字,忽又想起白念慈对他的警告。等等,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开始,他以为白念慈不让他告诉别人江燃的事是为了保护他。可他早已被一些不明生物盯住了,屡次被追杀,身陷险境,差点死掉。

姜也细细回想,老猎人没想起江燃的名字,但想起了江燃的存在,不久之后就死在了细奴大山里。他妈妈知道江燃,目前失踪。白念慈想起了江燃,死于脑溢血。白念慈不让他说,不是为了保护他,而是为了保护其他人。知道“江燃”的人,基本都会死于非命。

姜也眼神微凝,慢慢删除了对话框里的字。

Argos:【没什么。】

沈铎:【小也,你还是不信任我们吗?】

Argos:【抱歉。】

沈铎:【好吧,你如果打算告诉我,随时打我电话。学院选拔考试的通知邮件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记得查收,希望将来可以在首大的课堂上看到你。】

Argos:【谢谢您。】

姜也关了手机,目光不自觉落在靳非泽安详的侧脸上。这家伙睡得很沉,呼吸清浅,节奏平稳。姜也把他放到枕头上,起身离开卧室。客厅里张嶷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朝姜也说了声“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