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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祟(121)+番外

“你不开心么?”靳非泽在后面问。

“没有。”姜也淡淡回答。

“亲亲就开心了,过来亲亲。”靳非泽说。

越理他,他越会有可怕的话说出口。姜也抿着嘴,走得极快,他也走快,寸步不离。靳非泽是这个世界上最粘人的凶祟,跑也跑不脱,甩也甩不开手。他每天要发N条信息给姜也,姜也必须秒回,要不然他就会阴森地出现在姜也面前,问姜也为什么不回话。以前他当魔女的时候都不会这样,不知道为什么,从博爱病院出来之后他就越来越粘人。

“谁惹你了?你今天好像很不开心。”靳非泽问。

不开心?姜也垂下眼眸,是有一点。

姜也偏过脸,不去看他,“你为什么一定要缠着我?”

“你猜不到么,因为我喜欢你啊,”靳非泽说,“是那个老男人让你不开心?他说了什么?”

“他希望我对抗祂。”

“祂?”

姜也指了指上面。

靳非泽嘲讽似的笑了声,说:“你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烦恼?姜也,你真的很多管闲事,我的事你管,我妈妈的事你管,现在连那些杂七杂八不相干的人你也要管。”他漆黑的眼眸里乌云密布,“最好世界毁灭,所有人都死光光,只剩下你和我,这样你就管不了别人的闲事了。”

“……”姜也说,“我没答应。”

“哼,那就好。”靳非泽从背后抱住他,“老男人就会骗人,不要相信他,你管我就行了。晚上我们试试上床好不好,听说很有意思。”

姜也怕他又搞强制的那一套,警惕地说道:“我有新的项圈,你不要逼我用它。”

“你才不舍得电我。”靳非泽蹭蹭他的耳鬓,“学校有好多好玩的地方,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学校能有什么好玩的?姜也皱起眉。

又听他细细数,“我要和你在教室做,在图书馆天台做,在后山小树林做,在宿舍楼的厕所做。等我们毕业了,我们会有很多美好的回忆。”

越说越不堪,姜也不想听了,问:“为什么是我?我很无趣,你和别人交往,一定更快乐。”

“不。”靳非泽望着他,道,“我只要你,只要姜也。”

“万一我不是姜也呢?”姜也脱口而出,“姜也这个人是假的。我的妈妈是假的,我从出生起就是假的,是另外一个人的复制品。如果有一天,他来到你面前,或许你会分不清谁是我,谁是他。又或许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他。有时候,我根本分不清我到底算是谁。”

心里有一种悲伤,潮水一样涌上来,一浪盖着一浪。可姜也竟然分不清楚,这到底是属于江燃的情感,还是他自己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说:“抱歉,我心情不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靳非泽直起身,歪头看他,“你就是因为这个不高兴么?”

姜也别开脸,目光沉沉。

靳非泽笑得肩膀直抖,直不起腰,“你好无聊。”

和他说有什么意思?姜也意识到自己的荒唐,他又怎么会理解别人的痛苦和烦恼?

算了,姜也转身想走,却被他拉住手腕。

“笨蛋小也,就算他出现了,我也知道谁是你。”靳非泽亲了亲他的唇,低声道,“不用亲嘴,不用牵手,我也能认出你。”

“为什么?”

靳非泽轻轻笑了笑,“因为主人永远认得出他的小猫。”

姜也:“……”

不知道为什么,姜也想揍他,又不想揍他。两种复杂的情绪在胸中翻涌,乱成一锅粥。

他又说:“当然,如果你觉得不安,那我就灭了他,让这个世界只有你,没有他。”

姜也心中五味杂陈。

靳非泽善于说谎,以前姜也还能分清楚他的谎言,现在却有点分不清了。这家伙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喜欢到底是喜欢一个玩具,还是喜欢终身相伴的爱侣?他眼中温柔的笑意足以以假乱真。姜也心头又跳乱了一拍,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完蛋。

“靳非泽,”姜也正色问,“你真的喜欢我么?”

靳非泽温柔浅笑,“谁知道呢?反正只要在一起不就好了么?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永远爱我,就算以后我不喜欢你了,你也要陪着我。”

果然。仿佛兜头被浇了一盆冷水,姜也的心迅速冷静了下来。靳非泽这种人,哪里懂什么是喜欢?不能再心软,也不能再退让。上次那一包烟里干的荒唐事,就是前车之鉴!

“小也,今晚……”

——靳非泽还没说完,“咔嗒”一声,项圈扣上了他的脖子。

他愣住了,漆黑的眼眸里浮起讶然。姜也动作太快,太出其不意,谁能想到正柔情蜜意的时候,这家伙居然给他戴项圈?

“你做什么?”他阴森地眯起眼。

“抱歉,”姜也说,“我不想去学校那些地方。”

“不去就不去,为什么给我戴项圈?”

“怕你乱来。”姜也打电话给高叔,请他来接一下他们。

“摘下来。”

“不行。”

姜也拉着他在路边等车。靳非泽戴项圈很性感,黑色的冷铁圈着他白皙的脖颈,有种禁欲的美。看着靳非泽拨弄项圈的样子,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好了一点。阳光灿烂,映入姜也的眼眸,如碾碎的金箔。

“你好像变开心了,”靳非泽啧了声,“给我戴项圈,你觉得愉悦么?”

“没有。”

“你有。”

“没有。”

“你就有。”

姜也不理他了,保持缄默。

“小也,你是个假正经。”

靳非泽轻轻笑了,这一次戴项圈,他好像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有种诡异的兴奋。

“项圈怎么够?我买个鞭子给你好不好?”他开始翻淘宝了,“铁鞭、钢鞭还是牛皮鞭好呢…”

姜也:“……”

这家伙的病真的更严重了。

***

开学之后,课业变得很繁忙。特殊生物研究学院的课程分为两类,一类是关于异常生物的理论研究,另一类是击杀异常生物的技术学习。姜也选的课着重于技术,经常练得伤痕累累。听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毕业,很多人选择了中途退学,有的上山当道士,有的剃度出家。沈老师说他们面临的东西太恐怖,心理防线弱的人受不了,只能从菩萨那里寻找安慰。

一个学期之后,姜也没有更多关于神梦结社和妈妈的消息。当然,也可能是学院瞒着他。他们总觉得他是个小孩儿,有些事他连知道都不够格。姜也无所谓,他有一种预感,那些东西迟早会再次找上门来。

“发什么呆呢?”沈铎问。

他坐在办公椅里,伸出手在姜也眼前晃了晃。姜也回过神,从沈铎手里接过自己的试卷。沈铎今天穿了一身笔挺的白衬衣,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斯斯文文,十分有亲和力。姜也之前还在抖手刷到学生偷拍的他,说他是首都大学最帅的老师,但这条下面有个ID疯了似的,刷屏狂骂沈铎,说他人面兽心斯文败类衣冠禽兽,还和维护沈铎的首大学生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