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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师(45)+番外

“我们再来一次。然后你就照我说的,去找你的老板好不好?”活儿干得又爽又快,警察从一种截然两人的狂暴中回归,他将恋人翻转过来,与自己面对面。俯下身轻柔地吻他的眼睛、鼻尖和嘴唇——可淡色眼睛一眨不眨,漂亮嘴唇也纹丝不动,任自己的吻雨点般落下却丝毫不给回应。

“之纯,回答我,好不好?”只得用更加热烈的亲吻与爱抚去催促他的答案,柔声呼唤他的名字,直到对方终于木然地点了点头,说,好。

没错。就是他所预想的那样。

他对这具身体了如指掌,一清二楚地知道怎样的性交能让他飘飘欲死,能让他乖乖听话。

得到满意答案的男人泛起一个明朗笑容,天空蓝的眼眸仍然温暖非常。几番手与唇的肌肤相亲,使他的性器再度活跃起来,于是他将自己的美丽恋人又翻身过去。

这回的进入,他温柔了许多。

雨水将至,窗外狂风大作。

第34章 你全然美丽(4)

殷之纯被送抵警察局长的住处时,发现那个颇有身份的中年男子已经在大门外恭候多时了。

裹着天鹅绒睡袍,冻得瑟瑟发抖。

一看见他,便像个父亲那样热烈地拥抱了他。霍伯特口中的“李”,五十岁出头,长相儒雅而举止优雅,一个无比虔诚的基督徒。重眉利目给人以不容进犯的威严感,而时常因笑容泛起的唇纹又透着一股子敬老慈幼的宽和。头发花白,梳得一丝不乱,只是鬓角长得有点古怪,看上去像活于上世纪的人。

“我一直在等待你的到来。”他将他带入自己最小儿子的卧室,他的孩子们与母亲一起在国外度假,他却忙于公务而无法离身。灯光柔和倾洒,摆饰异常豪华,房间被打扫得非常干净,被子散发出香薰的好闻气息。

殷之纯一进屋子,李就顺手关上了房门。

“我做梦都在祈祷,能有这么个与你单独相处的机会……”相貌威严的警察局长露出一种罕有的被痛苦煎熬的表情,开始说了起来,“我始终无法忘记第一眼见到的你,好像才十八岁……记得那天是夏左泉的生日,你坐在屋顶上为他唱生日歌——所有人都仰起脸,屏息静气不置一声地望着你——唱完就大笑,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我真的以为看见了天使……”

“They are soooooo…o amazing!”根本无暇去理睬那些倾诉衷肠的话,殷之纯的注意力完全被满满摆置一整柜的玩具吸引——皮克斯成立以来所有动画影片的衍生产品,呈现出一幕幕令人耳熟能详的主题场景。有惟妙惟肖的型号不等的收集公仔,也有各类服饰、电子游戏与音像制品。

他弓下腰,把脸向玻璃柜子凑近,琥珀般美丽的眼眸散发稚气光芒,小男孩似的专注而贪婪。

李没注意到对方已全神贯注于自己儿子的玩具,掀开睡袍,曝露而出的胸口皮肤十分干燥,起了一些不太美观的鱼鳞似的白斑。他的心脏位置斜斜跨着一道不浅的疤痕,倒更令人触目,“……当我知道你是夏左泉的恋人时,我不止一遍地想:上帝!那个幸运又平凡的小警察啊,如何配拥有你,拥有这么美的——”

卒然回过头来,殷之纯捧着一只会动会发声的巴斯光年说,“我可以拿一个吗?”

结果他看见了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龟头涨成了紫红色,阴茎直翘翘地勃发而起。

“不可以拿就算了。”把玩具放了回去,面色未改地向对方下了逐客令,“我累了,你可以走了。”

可那人此刻欲望高涨,根本不想离开。

“‘你用眼一看,用你项上的一条金链,夺了我的心’……让我因思爱成病……”猛一下向前跪倒在地,如同发情期的狗那样紧紧抱住了对方的裤腿。松弛的皮肤开始颤栗,他前言不搭后语地咏诵起圣经里的句子——一贯体面而矜持的男人彻底沦陷进一种混乱而痴狂的状态,仍然妄想打动这个一眼就夺走他魂魄的美丽人偶,“之纯,我心口的伤疤从未痊愈,我依然爱你爱得可以拔刀自裁……现在求你怜恤我,听我的祷告……接受我对你身体的渴望与乞求……”

“我的身体很随和,它不太懂拒绝。”殷之纯俯下他的美丽面孔,含着一丝笑靠向男人花白的鬓发,轻声地说,“可谁也不爱全熟的牛排——你太老了。”

一语惊醒,跪地的裸体男人站起了身。

从地上将睡袍捡了起来,重新穿好。

掉回过头,痴迷的神态已经退得干干净净,他又变回了那个威严儒雅的警察局长。

“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盯视着那双淡色眼眸,似笑非笑地开了口,“夏左泉怎么死的?”

殷之纯动了动嘴角,似乎颇觉好笑,回视对方的眼神却冰冷彻骨,“还是你来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

“他死后没多久,我把那些行凶的混混各找了个理由判了重刑,让他们不能在外面胡言乱语;而事发之时在现场的警察们,也逐一被我编排了一个不是,调去了别的地方。”来来回回地摇着头,口中声声叹息,“你斗殴、纵火、扰乱社会治安,甚至雇凶杀人,却从来不受法律的制裁……你以为是霍伯特在罩着你?不!除了钱和高大耐操的婊子,他什么都不在乎……是我!”面孔刹那涨出青筋,声音高扬,浑浊的眼睛迸出刀子似的精光,“是我一直在保护你、纵容你!可你居然毫无良心,从不知感恩图报。这真是……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殷之纯走上前拉开了门。

修长手指握在门把上,一脸不屑一顾的、送客的表情。

“有没有这个可能?我们都理解错了绑架和被绑架的人。”警察局长已走出了门口,却又蓦地回过头来,“你安然无恙地回了来,可那个在你挑唆鼓动下割去自己阳具的程子华却至今杳无音信……”

不说话。

“会不会是因为摇滚偶像不堪骚扰而绑架了疯狂爱慕自己的摄影师,然后又将他折磨致死?反正虐杀自己的旧情人,是你的专长,不是么?”

仍然不说话。

“你将面临终身监禁的刑罚,不过不用害怕,你不可能在监狱待上那么久,”将愤怒与痛苦压抑得无影无踪,李终于露出了一个和蔼的、胜利般的笑容,“因为你根本活不过头一天的晚上,那些饥渴的、久未得到满足的重刑犯们会一拥而上,将你这具漂亮的身体撕成碎片——”

“砰”地一声!

门被阖了上。

蹬掉鞋子,躺了下去,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挂于颈上的链子——他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链子不见了。

※ ※ ※

马路转角处的桌球俱乐部,在它打烊前,整形师谢罗彬和另一个留到最后的客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和这个俱乐部里的常客,瞎了一只眼睛、一头白发的“老枪”相谈甚欢,几乎结成了忘年之交。

俩人才一离开,一丛黑漆漆的身影就闪进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