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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形师(18)+番外

整好上衣,唇畔眉梢俱是绽放舒展的笑容。她走向门外,回头说,“也许再也不需要手术了。”

第14章 胸无罪(3)

迟傥看了看手里的卡片,随即抬起眼,微皱眉头看着马路转角处的桌球俱乐部。这个街区最容易找到“乐子”的地方。充斥着嘈杂的音乐,浓妆艳抹的雏妓,大麻和曾被砍过十几刀的客人。

夜色很乱,一个气温骤降的冬日夜晚。

为摇滚偶像拍摄封面不过是她偶尔为之的兴趣,宓娜真正的身份,是这个桌球俱乐部的老板。一口流利的法文,留学巴黎学习绘画,出生于艺术世家的背景,无可挑剔的脸与同样无可挑剔的身材,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人间尤物像极了一个精心编撰的谎言。

迟傥走进俱乐部的时候,碰巧听见两个女人在大声争执——这么说或许不妥切,应该是一个女人面红耳赤地争嚷,而另一个女人双手交错于胸前,面带优雅微笑。

“不止是你的外表,我还质疑你的学历、家世、背景,甚至我质疑你对他的感情,你和之纯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觉得你居心叵测——”

“就算我从头至脚都不真实,你又能做些什么?你以为找一个和你上过床的整形医生就能让殷之纯相信我在骗他?”女人以手指沾上一些调酒用的椰奶油,放入唇间舔了舔。“这世上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爱他吗,别的人爱他就是‘另有所图’?”一身艳丽的紧身红裙,愈显身材高挑,胸部高耸。虽然四肢很瘦,但却绷着肌肉的紧致线条,臀部的曲线足以引诱圣徒堕入地狱。尹云的美丽过于孱弱单薄,在红唇杏目秾艳至极的宓娜面前一败涂地。

“爱他?!”尹云因为愤怒浑身颤栗,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柔弱的羔羊此刻迸发出惊人的胆识与勇气,“我听见你怂恿他吸毒!”

“可卡因是金属诗人的仆从,摇滚音乐家最好的朋友。”宓娜全无所谓地笑了起来,“我在试图成就他的不朽,你却几次三番横加阻挠。”

殷之纯放纵形骸不假,却从不沾染毒品,即便周遭的朋友全都是时不时需要“吞云吐雾”来制造“快感”的瘾君子,通常他也只是坐在角落闭目养神,随手拿起一小把薄荷叶放在嘴里轻轻咀嚼。当贝斯手卢克拿着一小包锡纸包裹的海洛因,半跪于他的面前问,“之纯,要试试吗?会让你快乐到想死。”结果那个男人抬脚狠狠踹向对方的胸口,霍然起身,脚掌碾着倒地之人的喉管说:你想毁了我吗?

可是这一切从三个月前开始有所改变,从这个黑衣红唇的美丽女人“趁虚而入”,闯进了尹云的生活开始。

坐于红色漆皮的椅子,女人点燃一支大麻烟,红色皮裙裹着浑圆臀部,翘着修长性感的腿,对几分钟前才认识的漂亮男人说,“有人说我吸烟的姿势像凯特?摩斯。你觉得呢?”

殷之纯微微眯起眼眸,细细打量了一番女人的脸,“确实有些像,谁说的?”

红唇中吐出一口浓重的白色烟雾,笑了,“你。”

“Voulez-vous une cigarette(想要来一支吗)?”伸手去接,可对方却在即将把大麻烟交于他手中的时候,手指一松,任它掉在了地上。宓娜耸了耸肩,“帮我捡起来,好吗?”

殷之纯半跪于地去捡拾掉落的烟卷,抬起脸的时候偏巧正对向女人的两腿之间——他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好片刻,随即仰起俊美脸庞对视上女人的眼睛。

“对不起,我没有穿内裤的习惯。”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当天夜里女人就躺倒在男人怀里,他们一起吸食了大麻,然后彻夜交欢。

现在,她又想把可卡因带入他的生活。

尹云仍在颤栗,可除了怒目瞪视对方却无法回话。“好了,my angel,”宓娜走上前去将她抱于怀里,以一个暧昧而充满情欲意味的手势抚摸她的身体,“我们同床共枕、同病相怜,为什么还要彼此嫉妒、彼此憎恨呢,我们完全可以做些别的……”

“离我远点!”一把推开了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女人,涨红着脸颊骂出声,“你个肮脏、下作、满嘴谎言的lesbian!”拿起吧台上的冰锥,奋力扎向对方的颈项。

嘴角一勾,看似轻捷随意地一反手,就把冰锥夺了下来。

迟傥发现,这个女人学过格斗。

“你还指望他娶你吗?”甩手给了尹云一个耳光,冷笑一声,“一只生不出蛋的鸡,倒挺贪婪。”

当宓娜还要甩手给不识好歹的女孩再一个耳光时,一个男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迟傥上前将尹云护在了身后。

“原来,这就是你找的那个男人。”花哨眼眸勾向身前这个直眉明目、面容英挺的男人,全不顾对方一双亮炯炯的大眼睛里此刻满是怒意,目光流露出一种无遮无拦的全然赞美的神采。“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那么英俊的整形师。”

“客气。”第一个自然是指谢罗彬。

“不过,作为一个局外人,你有什么立场插手两位女士之间的小纷争?”又看了一眼像只兔子般瑟缩于高大男人身侧的白衣女孩,舔舔嘴唇,妖娆出声,“……你和她睡过了?”

“是啊。”抬手抚了抚右眼眉骨处的伤口,笑了笑,“一夜七次,欲仙欲死。”

“你……你胡说什么……”尹云急忙开口辩解,“我没有……”

迟傥撇过一个眼白,示意对方闭嘴。

气氛极是微妙地僵持着。忽然,他看见对面而站的女人挑起眉毛目光向前,红唇宛如罂粟般开出一个诡艳的笑容——身后有人用球杆点了点他的肩膀。

一回头,居然是殷之纯。

七天拘留,不了了之。

没有峰谷之间的转捩点。郝透、程子华、尹云,见过的人都在控诉着殷之纯那浑如人格分裂般的喜怒无常,竟然是真的。他就像完全不曾认识过迟傥一般地径直注视着他,金色瞳仁露出森森寒光,阴冷而霸道地开口,“她是我的女人。”

迟傥微微一愕:那个穿着卡通连帽衫,将红色大耳麦挂于颈间的邻家少年哪儿去了?

※ ※ ※

“之纯,似乎最近挺晦气啊!”说话的是“老枪”。身材魁梧,一头白发,而且,瞎了一只眼睛。有人说他曾是个籍籍无名的水手,也有人说他曾是个赫赫有名的蛇头。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只知道他秘密藏有一把土到渣的五四手枪,所以自称叫“老枪”。醉了就会胡言乱语喋喋不休:他在布洛涅森林当过伐木工,也在塞纳河上运过鹅肝酱——不幸的是同时遭遇了爱情与阴谋,被打瞎一只眼睛后灰溜溜回了国。

“可不是,”朝“老枪”挥了挥手以示打了招呼,一对金色眼眸却直勾勾地盯着迟傥,微微一笑,“晦气透了。”

宓娜擦身而过迟傥与尹云,嘴角挑出个妩媚异常的笑来,从身后搂住了殷之纯的肩膀,埋脸于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