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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的叫喊(125)+番外

——嗨,小家伙,我不会伤害你……

——他仿效着成为他人的英雄,敏捷勇敢的躯体之内,却守着一个一碰即碎的可怕秘密……

——我们一早就见过,至今有些时间,只是你忘记了……

窗台上的蒲公英和猫、阴茎上的蝴蝶纹身、倒地绝命的女人、不见天日的童年、一个高大强壮的警察、一张影影绰绰的少年脸庞……褚画愣住了,千般往事飞掠眼前,像一阵疾风掠过一潭久久不肯平静的波心。直至最后,那张少年脸庞和眼前这个男人的脸离奇地重合了,合成了完整的一帧。

“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你……”手中的枪晃了两下,慢慢地放了下。褚画的视线前方一片雾气朦胧,薄唇也轻轻颤动,“你是……”

身后猝然而起一个异声,康泊回头的瞬间,枪声响了。

※ ※ ※

或许濒临死亡时身体的本能反应,或许是敏锐地感受到了年轻警探已经放下了手中枪,倒于地上的女人突又起身,挥刀向自己的前夫刺去——

褚画及时抬腕开枪,正中眉心。

碧姬这次是真的死了,褚画扔掉枪,走上前,将自己投入康泊的怀里。

没有说话,他紧紧收拢双臂,恨不能用生命去拥抱他。

酒窖里发现康恩娅姐弟和艾琳,好在只是被人用药迷晕又捆绑起来,并没有生命危险。一切雾霾趋于明朗,康肖奇又被送回了精神病院,当然现在的精神病院不比当初,他会在那里得到悉心照顾与最佳治疗。

向笛的残疾无可避免,可令他欣慰的是向莱接到了一个著名导演的拍片邀请,为她搭戏的都是影坛最炙手可热的明星,教这个女孩儿简直受宠若惊得要哭。

待年轻警探的身体彻底康复,这对情人决定抽一段时间外出旅行,让当初他们定下的那十个“性爱地点”一一实现。不过首当其冲的,他们去了梅夫人的老人疗养院。書香整理这是时隔多年康泊第一次回到这个曾囚禁了他整整六年的地方,他曾发誓一生不会再涉足此地,这座阴暗、潮湿、无时无刻不在逼人崩溃的牢笼。

修长手指轻轻滑过微微泛湿的墙壁,滑过上面那些或华丽、或简洁的字迹,男人轻轻闭起眼睛,仿佛又一次看见了当初的那个少年。那个少年曾抱头痛哭于无尽的长夜,那个少年曾长久地站立于窗前,透过狭仄窗户眺望花海。

那个少年好像就是他自己。

康泊走向窗边,看见褚画正坐在被一片铃兰花包围的地方,和疗养院里的老人下西洋棋。阳光如同温柔纤指,轻轻抚摩起那张好看年轻的脸。大约是有意哄对面的老人开心,年轻人又使出了那套技法不算高明的小把戏,当着对方的面就偷偷摸摸地撸掉了自己一个重要的棋子,好让这盘对垒的棋局呈现均势。不仅如此,他还在老人面前装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一个劲儿地挠头皮,把一头乌黑干净的短发挠得一团乱蓬。

演得不赖,毫无察觉的老人笑得满脸打褶。

阳光很好,白色的铃兰花似起潮般波动。康泊的视线未有一刻离开褚画,从他身后走上来的梅夫人问,“这个问题我从未问过你。但我确实想知道,你有没有杀过人?哪怕不是亲自动手,可你有没有以你的智慧操控他人的意识,将一个又一个无辜的人逼入绝境?”

“积极的意识变革现实,消极的意识臣服于现实。”康泊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地说,“我不想在您面前失礼,但这些都是旧事了。”

优雅端庄的老妇人了然一笑,也将目光投向了那个被花海包围的小警探,“他想起你了吗?”

“我不知道。”那日开枪之后,他们默契十足,绝口不再提及此事。

“你没有问过他?”

“这已经不重要了。就像您说的,真正的善行无须指望获得感激。”

“那么你呢?你的灵魂还处于那不可见光的绝境之中吗?”

“对我来说,”侧头看了看身旁的老妇人,视线又回到褚画的身上——那小子下棋下得心无旁骛,似乎压根没注意到来自情人的注视。阳光照落于这张苍白美丽的脸庞,康泊微微笑了,“我的太阳升起于每天他在我怀里睁眼醒来的那一刻。我很感激。”

时间会埋葬一切善恶,唯有我对你的爱情永垂不朽。

-全文完-

第86章 番外(片段)

褚画潦草地扒了几口盘子里的食物就没了胃口,康泊吃得少不说,饮食习惯也太过乏味,没完没了的生蔬菜和鹰嘴豆、烹饪得十分清淡的海味,还有那黑乎乎又腥味浓重的白鲟鱼子酱,这些有钱人可能爱吃的玩意儿在他看来远没有汉堡薯条可口。他悄悄朝一旁的艾琳撇嘴,明明中午的时候他跟她说了晚上想吃帕尔马干酪煎小牛排和巧克力蛋糕,结果晚上端上餐桌的还是令人倒尽胃口的橄榄菜和肺鱼。

又是蔬菜!又是鱼!

艾琳感受到了来自褚画的白眼,当即恶狠狠地瞪了回去,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年轻警探很有自知之明,这个黑妞仍不喜欢自己。尽管他和她解释了很多次,自己撩康泊那枪绝对不是发自真心,可对方就是置若罔闻,变着法儿地和自己作对。

如果不是桌上还有远来的客人,看见菜端上桌的时候褚画一定就会起身走人。自己的情人似乎压根没注意到自己的不满,他又不能为了这点小事儿就像个娘们似的告状。褚画在心里叫苦不迭:早知道被这家伙拐来后会连饭都吃不饱,当初他绝对不会答应这大老远地跑来和他同居。

亏自己这些日子还总让他“折腾”得那么爽。

※ ※ ※

饭没吃饱只好闷头跑去洗澡,洗完澡的褚画像大沙皮狗一样趴在书房的沙发上算账。身边没有准备计算器,他咬着笔杆,皱着眉头,催款的账单没完没了,那点微薄的警察薪水显然不够支出了。

银制手杖摆置一旁,康泊正在教一个名叫皮埃尔的小男孩打高尔夫。皮埃尔是他曾经一个女房东的小侄子,那个名叫丽萨的女人为人善良,待人也很诚恳,褚画跟着别人一同叫她“丽萨姑妈”,在心里也真的把她当作了亲人。久居乡里的女人想入城看看,年轻警探得知以后立刻表示,自己可以全程接待。古木森然,鲜花繁饶,这处宗教氛围浓重的古堡式别墅让随女人一同前来的小男孩久久目瞪口呆,古堡主人的挺拔俊美更摄人心魂。待好容易缓过气来,才十一岁的小男孩儿问向男主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德古拉伯爵吗?”

康泊咧开白牙大笑,褚画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解释,“不是,他不是德古拉,他是我的情人。”

褚画搬来以后很快就迷上了高尔夫这项运动,还自己刷卡添置了高尔夫自动出球机,打算就在这宽敞死了的宅子里练习。但没几天他的新鲜劲儿就过了,高尔夫球设备被丢掷于角落,小家伙皮埃尔倒对它表现得极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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