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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俗生活(27)

“不用了,滥用职权给毒贩子开药,该怎么判怎么判。”

“佑啊,你还年轻,犯不上这样意气用事。”贺宗伟微微吃了一惊,但仍面色不改地循循善诱,“小娆不是我太太,那时候她过得不尽如人意,带着孩子来找我,说是左嘉的。我就让她住家里了,也不知怎么的外头就以为她是我的太太——左嘉这会儿该是什么都知道了,飞蛾扑火也该有价值,你这罪认得没意思。”

“怎么没意思呢?”肖佑一面平静地对视着男人浑浊深沉的眼睛,苍白冷漠的面孔从未有过这般轻松释然,“我自由了。”

全没想到对方会以这种鱼死网破的方式摆脱自己,贺宗伟一抬手,抄起本书就砸向了肖佑的脸。待怒气稍稍平息,他才问,“什么时候决定的?”

“那天他答应我,无论我们各自是什么样的人,都要一直在一起。”

“你这是犯傻。”

“为他这句话,傻也值了。”

“你就觉得左嘉会既往不咎,不在乎你害死了他妈妈,又委身于我二十年?”看见那双眼睛里无可挽回的坚决笃定,这个身份显赫的男人突然起了一个报复自己情人的残酷念头。“你就没想过以他的性子,也许你这头认了罪,那头他一转身就会像上回那样跑去国外?”

“我没想过让他等我,也不打算这么做。”浅浅的梨涡斟满舒慰的笑意,肖佑淡淡勾起唇角,“我欠他的,我认了。”

因为认罪态度较好,刑期不长,六年。

所有人都替年轻的骨科副主任不值,他本可以选择出国进修,回国后功成名就。只有肖佑心平气和,监狱里作息规律,他的失眠症终于不药而愈。

坦然。

“离婚吧。”男人坐于前来探视的妻子对面,比过去更为消瘦,但光头的样子依旧好看。

“我不!我不会离婚的,贺左嘉又走了,你用六年时间为他换来的自由根本毫无价值!”女人的声音听上去非常尖锐,像隆冬一阵刺入耳膜的烈风。她选择作伪证来要挟自己的丈夫不弃自己而去,却未料到他竟会大方认罪,锒铛入狱。“你宁可坐牢也不要跟我在一起?你简直……简直就是个疯子!”

“你真的怀孕了,不是吗。”

她愣住了。从未想到会自丈夫这里得到这般温柔的注视,也从未想到自己的身体变化会逃不过一个医生的眼睛。随后她看见他慢慢阖起眼睛,苍白面孔上有种出离一切的满足与疲惫。

丁晶晶发出崩溃的哭声,听见他说,“离婚吧。”

十四岁的男孩伏在床上,信手翻看那个男人应他要求带来的家庭相册。

“长那么大没拍过照片?”男人不太理解自己的小情人提出的这个要求,更不理解他翻看相片时这份大异于往常的专注。

“小时候拍过,爸爸生病后就再没拍。搬家的时候所有的相册都弄掉了。”

“这房子还喜欢吗?你如果不喜欢,叔叔给你买更大的。”男人对男孩的不幸童年不感兴趣,他更愿意将话题引向能得到他青睐与感激的方向。

“嗯,”肖佑认真地读完相册扉页上一排娟秀的钢笔字,点了点头,“比舅舅家好很多。”

贺宗伟不禁长久地盯视起男孩的脸,面颊小巧精致,可以轻而易举被他掌在手心,又长又密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肖佑确实漂亮,尽管他的表情向来很寡,一张脸却始终浸润着诱人的蜜,令可耻的垂涎也变得情有可原。男人走上前,伸出手贪婪抚摸起男孩削瘦的脖颈和背脊,仿佛抚弄一只可爱的猫。

“这是你老婆?”指了指相片上一个抱着婴儿的漂亮女人,仰起头问。

贺宗伟朝相片瞥去一眼,仅以一声冷淡的“嗯”给予回答。

“不是挺漂亮的?”十四岁男孩仍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拥有那么漂亮老婆的男人却偏对自己“情有独钟”。

“哈,”贺宗伟大笑一声,手指滑进肖佑的衬衣,刮弄起他的乳尖,“远不及你漂亮。”

“哦。”男孩又埋下脸,继续一页一页地翻看相册,看见那个女人怀抱的粉白团子一点点长大,从小婴儿长成小男孩,又从小男孩长成大男孩——最后他的视线定格在一张背景是一片茫茫大海的相片上。成年后的肖佑依稀记得那张相片里天高云淡阳光怏怏,可一身白衣白裤的漂亮少年却始终为耀眼的光晕笼罩,笑得铅华弗御,笑得足以为现实里一切狼藉黑白上一层彩釉。

“这是我儿子。”贺宗伟低头看见男孩正凝视着一张照片,目光比刚才提及妻子时稍显温和了些,“他叫贺左嘉,聪明着呢。”

“笑得挺好看的。”将目光移回相片上的漂亮少年,再未挪开半寸。

好比阳光之于葵藿,他全不自知地跟随着他笑了起来。

这极为罕见的淡淡笑容令贺宗伟顿觉眼前一亮,抬眼往窗外一看,也没发现有什么“晴空闪电”的异常。于是他脱去自己的裤子,将早已勃起的阴茎端于掌心,“佑啊,叔叔进来了。”

贺宗伟将肖佑的裤子褪下,用自己坚硕的龟头顶开他的身体。四十岁男人的魁梧身躯十分沉重,而十四岁男孩的身体依然稚嫩,尽管使用了润滑液,每次做还是会出血。

下体遭遇入侵的疼痛让肖佑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一脸超乎年龄的沉静。难以解释自己为何会做了一个动作——他将贺左嘉那张坐于海边的照片从相册中取了出来,放进自己的右上衬衣口袋。

再一次远渡重洋前,贺左嘉决定最后去找一回肖佑。他对着紧闭的铁门喊出一声,“你在,我知道。”

可里面一点声息也没有。

“如果我说……这一切我可以当作从未发生……你会不会……”门外的男人用力拍打房门,一下一下,全不顾这样扰民的举动没准儿会招来警察。他沿着门滑下身体,眼泪也一并滑下,“你他妈……你他妈给句话啊……”

贺左嘉不会知道,也许再也不会知道肖佑确实在那道门后。他抵头靠于铁门背后,紧紧抿着轻轻颤抖的唇。

两人之间第一次的性爱经历如在目前——

接受了成人礼的同学们以征服险山为荣,只有他们躲在幽暗的洞穴里长久地交合。肖佑指引贺左嘉用手指探入自己的后庭,一寸寸地深入与扩张,将狭小甬道慢慢撑开至能轻易吞入一根勃发的阴茎。对方的熟稔不由令处于上方的男孩大为惊讶,一个不留神便泄了出来。

年少的情人不知沮丧,如同偷尝干邑般地长久地、贪恋地彼此亲吻。把嘴唇都吻肿了,一会儿就醉了。

“说点什么让它再硬起来嘛。”贺左嘉嬉皮笑脸,丝毫不以自己的“不举”为耻。

“我看见过一张你的照片,照片上的你坐于海边,”寡言的肖佑破天荒地以一连串的语句给予回应,“头发被海风拨乱,笑得起潮般无所遮拦……”

我曾以为正是那一刻盘古初开了天地,后来才明白,是那一刻我已爱上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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