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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品公司PR/公关先生(182)+番外

又抽送了百来下,这才心满意足地一泻而出。

这人乱来是经常的,但在公务之前却从不会这么不靠谱,战逸非提醒方馥浓,你不是还要跟沈措出去见什么“俳句诗人”么?

“其实昨天晚上看出你心情不好,我就跟他说改天了。”

这个时候,战逸非终于决定向方馥浓坦白交底,他吃醋了,沈措这个人的存在,令他很不痛快。

“我还当是为了什么。”方馥浓哑然失笑,替战逸非把手腕上的束缚解开。

“可你确实对他很有好感,难道不是吗?”

方馥浓皱着眉,想了想:“好像……确实。”趁战逸非没来得及发作,他马上补上一句:“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原因。”

“什么原因?”

“这话说来就长了,”射精之后,方馥浓显得心满意足,他懒洋洋地枕在战逸非的小腹上,“你还记得和我们合作过的邱岑歌吗?”

足足讲了二十分钟,方馥浓才从邱岑歌讲到了谭帅,又花了差不多同样的时间,他才说起沈措。他天南海北一通鬼扯,由天文及地理,扯得战逸非耐心全失,已经完全不想再吃沈措其人的飞醋了,只想快点结束这场无聊的对话。

战逸非终于忍不住了:“到底为什么你对他有好感?”

方馥浓盯他一晌,忽地极为好看地笑了,他无不自恋地说:“很奇怪,我觉得他像世上另一个我。”

第126章 番外七 铁达尼与海

滕云出狱了。

出狱后的滕云第一时间就向朋友打听出了许见欧现在的住处,他已经不住过去他们共有的那套房子了。

以前滕云回家时,总要穿过一条狭窄的长街。

那是一条古玩街,多半卖的是赝品,摊主们也都不心疼,地上常年随意堆着些破旧的瓶瓶罐罐。每逢雨天,便一任雨水敲打,叮叮当当,如同一只别人都看不见的手在石路的琴键上弹奏。

滕云其实心里清楚,形同陌路是这个故事最好的结局,然然而出狱后的很长段时间里,他仍然会在有意无意地在那个小区门口徘徊,在他们曾住的那栋楼下等待。

门卫大爷见他形象清正,也不觉他可疑,简单攀谈之后,还常邀他进门卫室坐坐。

滕云笑着解释,一位旧友曾经住在这里,现在已经搬走了,他习惯了过来看看,然后发现戒除这个习惯就像戒烟一样艰难。

离开的时候,又下起了雨,地上的积水已经汇成一条小河。沿着那条长街扭扭曲曲地向前。滕云慢慢地往前走,听雨水流淌的声音,清亮如同铃铛。

滕云无意以自己的出现,去打扰许见欧平静的生活,两人能再度碰面,也纯属巧合。许见欧现在的搭档叫乐洋,同是电台主播,当年就跟滕许二人都很相熟。某天他在街上偶然看见了滕云,两人东一茬西一茬地没聊两句,他就邀他共进下午茶。

下午茶是三人行,暂时缺的那位就是许见欧。

喝茶的地方挺偏僻,但很有情调,看约定见面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滕云就望向窗外,等待那人的出现。

奇怪的是,这个世界在等待的时间好像归于静止了。车马喧闹的街道屏息敛气,行人凝固不动。树荫连着树荫,如同泛滥的绿藻一般,吞没湛蓝如海的天空。滕云连喘气都很小心,一直望着,等着,直到远处有一个墨点渐渐晕开,长大。他看见,许见欧从街的那头向他走来。

久远未见,他还是漂亮得这样厉害,仿佛一个人从油画中走来。

但许见欧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跟着位西装革履、容貌英俊的男人。早在等待见面的时候,滕云就从乐洋这里知道,许见欧现在不是单身,他的另一半姓高,华尔街精英。两人感情很好,打从交往之初就是奔着一生一世去的。不过碍于两人常年异地分隔,结婚的事情还耽搁着,但在上一个周末,已经把订婚仪式给办了。

高先生也知道滕云的存在,替许见欧拉开椅子,冲滕云笑笑:“鄙姓高,叫我老高就好。”

这个老高笑起来一口白牙,爽朗得让滕云连吃味都顾不上了。

一桌四个人,就属乐洋最活泼,话也最多。他比许见欧年轻不少,滕云没进去时他才刚刚毕业,在电台实习,他现在跟许见欧也不走一个路线。许见欧更气质,乐洋则更活泼,一场直播节目段子不断,听众都很喜欢他。乐洋对滕云说,如今电视台被视频网站打击得步履维艰,电台的招商却不成问题,因为开车的人越来越多了。

滕云心不在焉地听着,头不抬,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眼前的咖啡杯上。

乐洋不知道滕许二人间的爱恨情仇,只知道相恋之后又分了手,如今时过境迁,也没理由再记恨彼此。他嘁喊喳喳地劝他们,讲和啦,讲和啦,你们这一别也有好几年了吧。

“七年,”许见欧微微笑,“从未有过‘不和’,哪里来的‘讲和’?”

话虽这样说,到底还是生疏了。

这个时候,一树白色花瓣被突来的一阵风抖落,在窗外飞舞一阵又慢慢落下,仿佛胶片里永远不会老去的梦露伸手按住了地铁口飞起的白裙。那部电影叫《七年之痒》。

许见欧说了一些滕云入狱之后的事情,他跟一位开饭店的老板交往过一阵子,从他的话里判断,老板人不错,只不过到底性格不合,两人没能走到最后。之后还有一段恋情,许见欧娓娓道来,脸上神情很淡,一副无悲无喜的模样。直到谈及眼下这段与高先生感情,他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甚至几度失声,红了眼眶。

他管这位英俊出众的“高先生”叫老高,老夫老妻般的称呼,烟火气息十足,而高先生只是一味宠溺地笑,轻轻拍打爱人的后背。

最后许见欧郑重握住了高先生的手,说,珍惜眼前人,我再也不会重蹈覆辙。

这话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说给滕云听。

“其实倒不需要正儿八经结什么婚,两个人能在一起就好,但老高的事业在美国,”许见欧想了想说,“我要跟老高一起出国了。”

“离开中国?这么突然,那你的节目呢?”方才许见欧说话时,滕云正盯着桌上那不知名的盆景看,叶子形状独特,如同锯齿,这些犀利的边缘简直要磨伤他的眼睛。

“很正常。江山代有才人出,我老了,该让贤了。”许见欧这么说,笑得十分坦然。阳光松松垮垮地滑下老树干瘪的枝,照向他的眉眼。离开聚光灯他就不施脂粉,脸上那道伤疤隐约可见。

许见欧笑笑:“如果一个人总反反复复地咀嚼那些回不去的从前,那说明他真的已经在变老。”

滕云想想,觉得有点道理,就比如他自己。十几、二十岁时与许见欧同桌用餐,他自己不吃,却喜欢看着许见欧吃,许见欧越是狼吞虎咽他越高兴,他说,我希望你就这样一直吃不饱。

然而现在,年近四十的他们一起吃东西都会细嚼慢咽,他脱口而出便是,这个年纪吃多了,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