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化妆品公司PR/公关先生(132)+番外

坐在对面的女人响亮骂出一声,便把滕云的思绪拉了回来。

薛彤把咖啡杯里的茶匙搅得砰砰直响,依然骂骂咧咧,“当初觅雅断了资金链又打不开销路,多少人落井下石不肯帮忙,他走投无路跑来找我,我二话没说就答应他出山,干得比谁都卖力认真。他自己呢?一到节骨眼上就找不到人,新系列开发的关键时候,还和那个方馥浓外出游山玩水——”

“方馥浓”这三个字一下扎疼了这个男人,他皱眉问:“方馥浓不是已经去‘花之悦’了吗?怎么还会是他?”

“肯定是他!能让战逸非在床上娇喘成那样,绝对没有第二个人!别看日上三竿了,这个时候他们指不定还在‘做’什么呢……”挑睃着艳丽眉眼,薛彤说,“你看着吧,没几天方馥浓就得跟没事儿人一样回来,觅雅还是他说了算……”

两片娇艳红唇仍动个不止,但滕云已经完全听不清这个女人在说什么了。他的情绪在短短几十秒内如过山车一般起伏激荡。他愤怒、悲伤、妒心更重,因为他为了这个位子、为了馥木之源的上市做足了准备,结果却可能是方馥浓随便一声否定,就会让他全部的努力付诸东流。

水克火,土克木,有些人注定生来就与自己不对付。

滕云最后埋怨起自己,是自己瞻前顾后好谋无断,走错的路再回头已是来不及,倒不如一条道到黑,或许还能柳暗花明。

“不过,骂归骂他……这小子其实也算有良心,他毕竟是小喆的叔叔,这么长时间来也一直对小喆很好……”到底是刀子嘴豆腐心,薛彤叹了口气,喝了口咖啡,嗓门总算低了下来。

想了想,滕云脸上浮出笑容,问:“你难道就打算这样离开?”

“不离开又能怎么样,真的找那女人大吵,说我是她死去老公的情儿?”薛彤摇头,又叹气,“我也就是随便骂骂,解解气……抢个死男人没意思,那女人神经那么脆,要是再犯病,倒成了我的罪过。”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战逸非要逼你离开觅雅?”

“还能为什么?他怕我口无遮拦,哪天一不小心捅破他哥当年的那层窗户纸,伤了他那个神经病大嫂的心。”薛彤也听说过,战逸文死后,那个女人有很长一段时间精神状态不稳定。但她丝毫不觉得温妤表现出来的爱情感天泣地,相反,换句时髦的话说,她觉得贱婢就是矫情。

爱情是什么玩意儿?文人骚客各有说法,梁祝化蝶被之管弦,鹊桥相会传于街巷,然而对她这种俗人而言,再多的风花雪月、情词锦句,比不了一个常年茹素的人偶沾一顿荤腥。战逸文是个好人,给过她一个好梦。但人死了,梦醒了,太阳照常升起,日子也得照过。

情情爱爱,寻死觅活,神经病不是?

滕云看似不以为然,摇头说:“你再想想。”

“为什么?”薛彤看似仔细想了,好一会儿才摇头,“我真不明白。”

“怕嫂嫂伤心只是借口,对小喆好也并非出自真心……”停顿一下,滕云补充下去,“事实上,我认为是他怕你去战家闹才有意安抚你,他打从开始就不想让你进战家的门……不对,不是不想让你进战家,是不想让你的儿子进战家。”

“小喆?”薛彤一时没反应过来,红唇微张,杏眼圆睁,“为什么?”

“这还不简单吗?战逸文死了,他战逸非就是独苗。”

一语点醒梦中人。滕云面带和煦微笑,恰到好处地停顿一下,这下薛彤就全反应过来了。榕星集团资产过亿,国人又向来重男轻女,就算分一点零头股份给战圆圆,这么多财产到头来还不是他战逸非一个人的?

“战逸非本就是私生子,现在又跟男人搞不清楚,怎么都不可能讨他爸的喜欢。如果你带着战家唯一的孙子出现,战家人怎么可能不认你?” 滕云摇了摇头,轻轻叹气,“如果小喆能被战家认下,他就能用最好的药,受最好的教育,他的起点比这国家里大多数人高得多,他的前途也会一片光明。”

这番话显然起了效用。

但凡母亲都长着同一颗慈心,她自己能咽下的苦,绝不容许她的孩子尝上半点。薛彤越想越觉得对方言之有理,战逸非是怕自己在战家地位不保,否则不会不准许自己现身于公司,更不会霸占他哥留给他侄子的钱。

管他娘的原料问题!管他娘的觅雅!谁也阻止不了一个母亲为自己的儿子谋求前程,薛彤当即做了决定,她要把目光放得长远,她要带着儿子认祖归宗。

第93章 躲不过的十五

严中裕下了令,让儿子跟着情人学习经商之道,严钦也就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花之悦报道。头两天他还能做到朝九晚五,很快就变成日上三竿也见不到人影,偶或露一下脸,又继续见不到人影。

老子的这个命令挺让他感到恶心。他一直讨厌李卉,准确地说,除了他妈以外,他讨厌所有他爸的女人。

“我不告诉你爸你在这儿的情况,你也别再去找方馥浓的麻烦,他迟早是我的人。”女人耐心摆弄着办公桌前的插花,花之悦的办公区域内到处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花卉,或在瓶,或在盆,枝枝蔓蔓精心修剪,常换常新。

这话说得有点暧昧,也不知道是指她李卉的裙下之臣,还是只针对花之悦的职业经理人。

“行啊,这买卖我不算亏,我不找他麻烦。我也祝你马到成功,早点把那个小白脸拐上床,省得我想要的东西,我还没沾到手,反倒被他那个畜牲抢了先。”顿了顿,严钦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一脸猥琐狎昵地凑近对方,“不过,你对那个姓方的小白脸那么上心,就不怕我爸知道,打断你的腿?”

“怕。”李卉从容不迫地对视着严钦的眼睛,嘴角的弧度保持完美,眼神显得意味深长,“你最近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怕他先打断的是你的腿,而不是我的。”

其实李卉只是讹他,但严钦的身子猛地一颤,明显露出怯色。他爸百分之九十的时间是从来不管他,但一管就是最简单粗暴的法子,毫不客气。

严中裕不算惧内,但也从来不想与妻子起冲突。所以每次教育儿子的场景都很简单,他在晚餐前叫他进房,甩手就是两个耳光。然后他就会扔出一沓钱来,那样子活像招妓完事后一样,让儿子别告诉他妈。

刚进小学的严钦的确没去他妈那里告状。因为在他爸这里,一个耳光他挣一万,出去以后,随便扔出一百块,班上的同学都排队等着被他欺负。

李卉这种狐假虎威的态度惹得严钦很想抽她一嘴巴,一解当年的被抽之恨。但是碍于自己老子的威严,他又不敢动手,最后他决定逞一逞口舌之快,“你信不信我找一群人强暴了你,拍下你的裸照,给花之悦的员工每人传送一份?”

李卉毫不在意地笑出声音。她将一张妩媚异常的脸孔靠近眼前的年轻人,几乎贴着他的脸说,“我不信。你没这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