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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剑2沈谢同人)执伞待君行(5)

判官瞧了一眼,答道:“前方乃第二殿,活大地狱,又名剥衣亭寒冰地狱,是楚江王的地盘。另设十六小狱,凡在阳间伤人肢体、奸盗杀生者,推入此狱,另发入到十六小狱受苦,满期转解第三殿,加刑发狱。王上……要过去看看么?”

“寒冰地狱……”沈夜沉吟,微微一笑,“若是本座未接管第一殿,此时应该是在那里受刑吧。”

判官心惊,未料到他竟说出这番话来,难道王上曾伤人杀生?地狱怎会允许此人来担当秦广王?

沈夜瞥了他一眼,心中冷哼,面上淡淡的:“也好,随本座去看看吧,寒冰地狱,又是什么光景。”

判官被他目光一慑,连忙低头:“是。”

越接近第二殿,寒气越重。

这是一个寒气笼罩、□铸成的宫殿,比之流月城阴冷更甚。沈夜皱了皱眉,自己果然还是很讨厌这种让人心骨发寒的温度。

走到近处,有狱吏看到他,躬身行礼:“见过秦广王上。”

沈夜点点头:“楚江王可在?”

“王上在殿内,只是……”他犹豫了片刻,说道,“有客来访,您可愿稍待片刻?”

“有客?是其他殿的阎罗?”

“不是……”狱吏看他一眼,谨慎地答道,“是偃师大人。”

“偃师?”沈夜心中浮起一丝奇怪的预感,隐约猜到,却有些不确定,问道,“是……谢衣?”

“是。”

沈夜默然。

身边狱吏判官噤若寒蝉,沈夜面色太冷,看着面前大殿许久,周遭是从第一殿送来受刑的恶魂,哀叫呜咽的衬托下,显得他格外孤高淡漠。他在原地思虑良久,方才开口:“本座一人进去,你们在外边候着吧。”

“是。”

沈夜举步进殿,无人敢拦。他一边走一边想,谢衣……呵,没想到人间别离,竟然还能在阴间重聚。照理说,他也死去百余年,听方才狱吏口气,分明尊崇良多,想必在这幽冥之处,亦是德高望重,颇得人心。

难道他也是被轮转王招安的?惜其天纵才华,造福幽冥?

这样一想,沈夜便没什么计较了。谢衣的能耐,他早已领教过,古往今来第一偃术大师,岂是浪得虚名?地府器重也是情理之中。

大殿空落,下设十六小狱,沈夜对周围哀嚎哆嗦凄厉受刑的魂魄未有半分关注,朝着大殿深处的主厅行去。

走得近了,已经能听到里面谈话的声音,沈夜停了下来。

先入耳的,是一个骄矜带笑的男人说话,想必就是楚江王:“……我这里皆是冰块,没什么东西可修,若不是邀你过来喝茶,恐怕连见你一面都难。”

然后,便是沈夜熟悉的……温和嗓音:“王上言重,谢衣惶恐。”

虽然早已料到,这人的声音真正入耳,沈夜还是心绪难平。明明这声音他一直听,谢衣、谢偃、初七……他们三个俱是这把清朗中带着礼矩的好嗓子,只是说话时语气略有不同。此时的谢衣,不过一句话,倒是听不出像哪个更多一些。

“少来,你在卞城王那里呆了半月有余,若不是我派人去请你,你铁定还被那个家伙缠着。”楚江王哼了一声,“那个家伙,手里不过是掌握着锯木、铁锤、火烧之刑,整个殿堂里唯一能用上你的偃甲的,不过锯子。那东西有什么好修的?还拖着你那么久?”

“这……锯人分尸委实太过残忍,我便帮他改造了一番,花费了些时日。”谢衣笑了笑,有些开怀,“他气我胡乱修改,不肯放我走。我还要多谢楚江王救我出来。”

沈夜听他话里的意思,想必是趁着做偃甲的时候,擅做主张把卞城王的刑具改了,还死不悔改,跟卞城王拖延时间。这个随随便便就按自己心意改造偃甲的个性,这明明有错在先却取巧逃脱的轻快笑意……不是百余年前那个偷懒耍滑的弟子谢衣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谢衣终于出现了QAQ下一章两人就能相见啦!

☆、06 故人

沈夜心中百般滋味,原以为见到的,会是那个朗朗清气人事看淡的谢衣,怎么也没料到,居然是……还是他爱徒的谢衣。

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听说,你向轮转王举荐了一个人,还听说他做了第一殿的王?”楚江王喝着茶,语气好奇,“不知是什么人,这么厉害?”

谢衣淡淡笑开:“是我师傅。他是个异常出色的人,就如这高天孤月一般,遥不可及,如冰如霜,却又独自照彻漫漫寒夜。他一生命途坎坷,然而天纵奇才,心性坚韧,非我等凡人所能企及。从前我不懂他,未能助他一臂之力,实乃人生憾事。”

“哦?这世上,还有你谢衣敬畏景仰的人?那倒真的该去见见,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谢衣轻笑:“呵呵,我师尊他性情淡漠,王上莫要像戏弄谢衣这般去招他,否则……呵呵。”

“否则如何?”沈夜缓步而出,背着手进了内厅。

“谁?!”谢衣迅速站起,回过头来,却愣在当场,“师……师尊?”

沈夜一边走,一边看着他,不禁困惑。谢衣身上穿的……居然是初七的衣服,玄色的衣袍还是自己的旧衣改制。睁眼细瞧,他脸庞白皙干净,没有那个碍事的偃镜,也没有魔印。眸中尚存着意外见到他的惊愕,掌上捏起的剑诀却消失了,整个人十分尴尬地站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一人从谢衣身旁上前几步,穿着银色的锦袍,白发银眸,下巴尖削,贵气如霜,明明是清淡的五官,说话时却是带笑的:“哦?原来这位就是新上任的秦广王?有失远迎。”

沈夜双手垂下,渐渐走近:“是沈某唐突了,楚江王莫怪。”

“无妨无妨。”楚江王伸手请他入座,“既然来了,不妨坐下来喝杯茶,你们师徒……也好叙叙旧。”

谢衣肃立一旁,眼神闪烁片刻,躬身行礼:“师尊。”

沈夜看他一眼,说好毫无起伏,听不出是喜是怒:“多年不见,本座倒是不知,我在你心里竟是器量狭小之辈。”

谢衣连忙道歉:“弟子并非此意……弟子……”

沈夜挥挥手,桌前便多了一把椅子,他轻巧落座,打断谢衣:“好了,开个玩笑。还站着做什么,等本座请你入座?”

“弟子不敢。”谢衣告罪一声,便坐下,只是脸上表情依然颇多拘束,忐忑不安。

楚江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两人,这对师徒……看起来似乎并不亲密。虽然话是调侃之词,却态度疏远,沈夜甚至不怎么看谢衣。他抬手为沈夜倒了杯茶:“不知贵客临门,略备清茶,阁下莫要嫌弃。”

“客气。”沈夜专心同他闲聊起来,“本座前些日子事务繁忙,拖到今日才来拜谒阁下,真是失礼。”

“哪里哪里,公务要紧,公务要紧。”楚江王笑着同他说话,随意搭几句,聊聊其他几殿阎罗,什么性情,偶尔说一些趣事,旁敲侧击沈夜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