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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见穿越——寡妇的八卦生活(7)

吴顼嘟着嘴,过了一会儿道:“我要是娘亲生的就好了,再不让人欺负娘。”

杨曼听得一怔,觉得不对,便道:“你在外面听到什么了?”

她虽年轻守寡,但好歹也是个大少夫人,平日里又少出院门,哪里会有人欺负她,可空穴来风,并非无因,吴顼突然这么说,自然是有原因的。

吴顼磨蹭了一会儿,才道:“前几日,苏州的那位二叔婆派了人来,向老太君问安,后来我到文启院找六叔玩,听到有几个婆子乱嚼舌根,说二叔婆日子过得很不好,连生五个女儿,也生不出一个儿子,便是有一个儿子,也不是亲生的,苏州那府里的人,都暗中欺她,这回二叔婆派人来,说是向老太君问安,其实是诉苦来的。”

杨曼皱了皱眉,骂道:“这些老婆子,一天到晚就晓得乱嚼舌根,主人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她们来讲。”

“娘,你别生气,六叔骂过她们了,不让她们再与人乱说。”见杨曼生气,吴顼吓了一跳。

杨曼倒也没有生气,只是苏州那边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吴隐之的妻子曹氏,也就是吴顼口中的二叔婆,出身并不低,当今曹皇后和她算起来也是堂姐妹,只不过中间隔了一代,又有嫡出和庶出之分,因而生分了些。

曹氏自从嫁给吴隐之之后,就一直跟在丈夫身边,操持家业,也算管理有方,只是唯一一桩不如愿的事情就是肚皮不争气,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后来吴隐之到苏州任知府,遇上名妓郑婉兰,一见钟情,居然舍了一生清誉,落个风流之名,为郑婉兰赎身,娶回家中,隔年就生了个大胖儿子,吴隐之喜不自甚,自此更是宠爱郑氏。

正所谓一山岂容二虎,曹氏自知肚皮不争气,又唯恐被郑氏夺了当家主母的地位,处处看她不顺眼,而且硬是抢过那新生的小公子,带在身边抚养,便是不想这小子与生母过分亲密。

郑氏爱子被夺,自是伤心不已,每日以泪洗面,哭得吴隐之心疼不已,逼曹氏把儿子还给郑氏,曹氏占着正妻的身份,无论是否亲生都有抚养教导之责,自是不肯,夫妻两个闹得极僵,就连府中下人仆妇们也多有微词。

却原来是曹氏持家甚严,往日里下人仆妇们惧其威风,敢怒不敢言,而郑氏进门后,自知出身卑贱,言行举止分外亲善柔和,因此极得下人仆妇们的喜欢,小公子出世,更是为郑氏添一靠山,下人仆妇们无不巴结郑氏。

如今小公子被曹氏强夺而去,日后长大自然是亲曹氏而不亲郑氏,曹氏在府中地位稳固,于下人仆妇们又有何好处,加上这些人多有势利之心,知道郑隐之宠爱郑氏,憎恶曹氏,自然是明里暗里都偏帮郑氏。

曹氏也知自己势孤,可是偏不放手小公子,如今已养到八岁大小,眼见小公子日渐懂事,郑氏和曹氏夺得更是厉害,曹氏只得向老太君求援来了。

这位老太君便是吴老太爷的正妻钱氏,乃吴越王之女,若非国灭,也是公主之尊,自是一派威严,只是上了年纪以后,身体欠佳,已有多年不管吴家之事了。这次曹氏闹到老太君跟前,也算是闹大了,怕是吴家又得纷争一场。

这种事情本与杨曼毫无半点干系,按照惯例,妾室生养之子女,正室确实有权抚养教导,就像吴顼虽非杨曼所生,但是仍然得叫她为娘,她也有抚养之责,所以曹氏是占着理的,只可恨她平日不知做人,在府中被孤立,无人相帮,就连几个亲生的女儿,在这桩事上,也多有责怪,那位小公子毕竟非她亲生,即使由她养了,将来也跟吴顼一样,是要和本家这一脉分离开来的,所以老太君也不可能帮她说多少话,她这一闹,平白让老太君不省心也就算了,偏还让吴府上下多少人等,都看了一场笑话。

吴顼打小就长在吴家这偌大的院子里,底下一些龌鹾事见得不少,听那几个婆子言谈间不无笑话之意,便不免想到了自身,晓得平日里这些人对他和他娘也多有些看不起之意,欺他非娘亲生,早晚要被吴家清理出门,心中便有些愤愤不平。

杨曼自然知道小孩子心里在想什么,禁不住展开笑颜,道:“莫管别人说什么,嘴长在她们身上,难道还能缝起来不成,你只管按娘教你的,平日里低调些,不留把柄与她们,她们自然没得舌根可嚼,待你六叔继了族长之位,我与你搬去梅山那边的大宅子,自有逍遥日子可过。”

“早点搬去不成吗?”

吴顼眼巴巴的问,毕竟还是小孩子,让他在外面天天装低调,实在有些磨灭他的天性,真是巴不得早点帮到梅山大宅里去,早早的自立门户。

“那你可得早点长大才成。”杨曼调侃了一句,拉起吴顼的手,“洗干净了,娘做玉米饼给你吃去。”

吴顼立时笑逐颜开,忘了忧烦,满脑子只有香喷喷的玉米饼了。

第9章 吴六太爷

毕竟还是个孩子。杨曼一脸母性的喜悦,把自立门户之事抛到脑后。其实她也不想自立门户,倒不是这文魁院有多好,而是离了吴家这棵大树,得有多少八卦再也听不到了。

穿越十年,杨曼自从知道自己与历史上那有名的包黑子、范仲淹、杨文广、欧阳修、晏殊、柳永、司马光、王安石等人生在同时代,便已有了八卦之心,她知自己不太可能有机会亲眼见到这些人,但是这些人都是当世名人,第一手的八卦资料她还是可以搞得到的,为此,除了日记之外,她还有一本自编的《八卦闲话》,已记录各种八卦达数百条之多,堪称成就。

此时,杨曼尚不知,就在吴顼对她谈起曹氏派人来向老太君问安的时候,曹氏派来的这个人,已经到了吴六太爷的府中,又向吴六太爷问安了。自然,此问安与彼问安,为的依旧是同一件事情,毕竟,此时在吴家,说话最有分量的,除了族长吴坦之,便是这位吴六太爷了。

曹氏派来的这个人,名叫曹安,原是她从娘家带过来的,到如今,曹氏身边,也就只有这个曹安,算得上是亲信可用之人了。

曹安是个稳重之人,见了吴六太爷,并未立刻诉苦,而是取出曹氏让他带来的礼物,道:“这是夫人送给六太爷的白云茶,极是清爽香浓,最得江南士子们的喜爱。”

“嗯……”

吴六太爷坐在红木太师椅上,两只眼睛眯着,似乎在打瞌睡,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这时却有下人过来,从曹安手里过了那包白云茶。

曹安往日也是见过这位吴六太爷的,知道这位六太爷平日似乎总是一副睡不够的模样,心里头明白着呢,因而也不敢松懈,继续恭敬道:“夫人说,腊八将至,本当亲自回来与老太君和诸位叔叔婶婶问安,只是苏州那边,公事繁烦,二爷近日又有些不好,请大夫看了,说是空虚了身子,身边不能没人照应,只得遣小的回来,向六太爷您告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