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百无聊赖的在堂中逛来逛去。
摸摸布料,打打算盘。
却见一行数十人浩浩荡荡进了这制衣坊。
为首一名面容清秀的少年,一身华丽的紫袍,手持名贵利剑。
此人气焰嚣张,来势汹汹。
正是紫绝兰公子!
掌柜连忙迎了出来,“兰公子您来了,请上座。”
我连忙转过身去,把脸藏在了盆景后面。
兰公子道,“那匹紫裳准备的怎样?”
掌柜点头哈腰,“全部制作完毕,只等您来验收了。”
兰公子哼了一声,径直走进雅间。
掌柜唯唯诺诺的跟了进去。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们出来。
司徒雨却蹦蹦跳跳跑了出来,手里拎着一个大盒子。
我问,“这是什么?”
司徒雨道,“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我感动之余狐疑不已,“你会这么好心?”
司徒雨叉腰扮茶壶状,“小玄子!我还不是为了你跟我哥的‘性福’啊!你个没良心的死鬼,亏我日思夜想给你做了套……”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姑奶奶,咱回家再嚷行不?”
司徒雨扒开我的手,“怎么了,你见鬼了脸色这么差?”
我点头。
司徒雨神色凝重起来,“‘鬼’在哪儿?”
我指指里面的雅间。
司徒雨声音更加小声了,“到底是谁?”
我悄声道,“紫绝兰公子。”
司徒雨看我的眼神一下变了,颤声道,“你……你想起来了!”
我挠头,“想起啥了?”
司徒雨小心的盯着我的脸,问,“你还记得紫绝宫吗?”
我撇嘴,“天下第一宫不是?”
司徒雨道,“还有吗?”
我想了想,“恍惚记得他们宫主叫颜什么来着,还有四大公子。”
司徒雨略微松了口气,“还有吗?”
我使劲掏了掏脑袋,摇头,“没了。”
司徒雨一巴掌拍我脑袋上了,“那你担心个屁!”
我道,“可我脑袋好像糊涂了,就像影碟划花一样,那一段怎么也想不起来。”
司徒雨道,“谁叫你没事老睡觉!睡傻了吧!”
我挠头道,“是吗?”
司徒雨拉着我跑出制衣坊,“就是!”
我叹道,“那我再睡俩月,岂不成大傻了?”
司徒雨白了我一眼,“现在也不聪明!”
我,……
我俩在街上游荡半日。
司徒雨满街撒银子,什么糖葫芦葱油饼小手链大风车,看见就买。
想来是没把银子当钱使,直接扔出去砸人摊主。
好奢侈的暗器啊!
多恶劣的小孩啊!
问题是,你喜欢花钱不要紧,为啥不雇个短工帮忙拿东西呢?
我手上胳膊上肩上全都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连脑袋上也顶着一筐冬桃。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突然间想起这句至理名言来。
小人难养?
大概是幺儿吧。
他现在归属玄机楼,正在招兵买马重建木家。
成天不见人影,好不容易见一面,就给我带了一堆药材。
接下来的半月,我就得与那些药材终日相伴。
搞得我一见他就害怕。
可总觉得还有个‘小人’,十分的难养。
谁呢?
模模糊糊一个高大的身影。
不小啊?
怎么印象里他就是很小呢?
丁点大的那种。
奇怪。
不管了,一路胡思乱想,摇摇晃晃。
司徒雨见我实在辛苦,便蹦过来拿走我手里的糖葫芦。
我眼巴巴的看着他舔个没完,腮帮子也跟着酸了起来,口水哗啦啦的淌。
司徒雨见我馋成这样,解释道,“小玄子,你不能吃,山楂是上火的,你肝火太旺!”
我……面条泪……风中摇曳……
后来司徒雨有些不忍心,揪下一个带虫眼的递给我。
“给,别跟我大哥说。”
我喜极而泣,连忙张嘴咬下那颗裹满了糖汁的山楂。
还没待咽下,却给人从后面一推。
噗!
山楂给我吐到了地上。
滚了几滚,沾满了灰尘,跟驴打滚一般。
我气恼,扭头去看谁这么手贱。
却是司徒云。
我一看是自己人,可逮着撒泼的主儿了。
把手里的东西朝天一扔,我一屁股坐地下就开始大哭大闹,“啊啊啊……我怎么这命苦啊……吃个糖葫芦都不行……呜哇哇……人家不干不干了啦……”
司徒云连忙将我抱起,“玄儿,街上的东西不要乱吃。”
我不干,大哭,“俺要吃糖球!”
司徒云道,“回去我做给你吃,怎样?”
我抹了把眼泪,把他鄙视了一番,“就你?”
司徒云道,“回去不就知道了?”
当司徒云拿着裹了冰糖的药丸给我时,我就知道那丫心眼不是一般的坏。
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我将信将疑,从地上爬起来跟着司徒云回去。
司徒雨正满地捡他的东西呢。
司徒云冷冷一哼,“雨儿,谁让你带玄儿出来的,万一再有闪失,你还想面壁思过吗。”
司徒雨连忙爬过来抱着他哥腿谄笑,“是小玄子央我带他出来玩的!”
得,多好一替罪羊啊!
他说着眼睛还使劲朝我眨巴。
意思为,你敢反驳我晚上就给你下药!
我打了个冷战,忙点点头。
司徒云当然不信司徒雨的鬼话。
我这种一天恨不得睡上个十个时辰的人,怎么会摒弃舒服的午觉跑出来玩?
但司徒雨总归是他疼爱的弟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我们一行三人往回走。
刚走到半路,又下雪了。
我汗颜,这俩月几乎天天下雪,门都快埋了。
不禁怀念有温室气体笼罩的美好时光。
回到铸剑山庄,我刚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
却不想石老头叫我去下棋。
也该我手贱,当时无聊的难受就‘发明’了几套棋。
一开始先倒腾了一副象棋,我跟司徒雨下了半天后,便名噪当场,围观的仆人多大数十人。
司徒雨棋艺奇烂,回回必输。
石老头挺感兴趣,跑来下了一盘后便每日缠着我下棋。
后来我不胜其扰,又弄了个跳棋出来。
这样的弱智游戏总该会了吧。
乃们自己玩去吧。
谁想司徒雨这笨瓜,还是回回惨败。
最后司徒雨坦白从宽,说她以前只打网游,从来不下棋,连跳棋都没听说过。
我倒。
老爷子都招呼了,我还能睡吗?
只得爬起来往后院跑。
老爷子一见我乐得满脸都是菊花,“小玄子今天玩的可好?”
我艰难咧嘴笑,“挺好,挺好。”
挺好个屁。
石老头拉着我杀起来没完,眼看天都黑了。
可惜,他的棋艺跟司徒雨有一拼,老输不赢。
玩了一会儿老头没劲儿,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