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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恩荡漾(59)+番外

“老夫方才从怀王殿下口中得知很多隐情。”莫道衡眼里精光闪过,紧盯着谢弦的眼睛道:“老夫想,那些秘密相爷想必尽知的,老夫如今只想保得家门安康儿女好好活着,如此,还得劳驾相爷托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了。”

“太尉的意思是?”谢弦挑眉看他。

“劳相爷和皇后娘娘说,把我悠儿许给怀王爷做正妃。”

谢弦拿茶杯的手微颤,莫道衡不再言语,静等谢弦答复。

子娶父妃,越承骥怎么可能答应?

且,无双变成颜清澜,那是肌肤换了容颜变了,莫贵妃可不一样,莫道衡言下之意,不是要让莫贵妃换身份,而是还以莫家女儿的身份嫁给遂安。

越遂安虽未成亲,却是有正妃的,越承骥金口玉言赐婚,王毅功的孙女已是众皆知之的怀王妃。

谢弦的思绪在这些难题上略作停顿后便转开,再怎么难办,只要有心,没有办不成的事,他在意且上心的是,莫道衡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对于权臣和一家之主来说,女儿的幸福是不会被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的,他这么做图的是什么?

谢弦思来想去,想不通莫道衡为何要下这一步棋。

莫道衡没有告诉谢弦一个不便启口的消息,那便是,莫贵妃在他使了夫人怒冲冲进宫问责时悄悄告诉他夫人,她今日之前尚是处子。

莫道衡把这个消息和颜清澜就是无双的消息联系到一起,当即做出的这个决定。

自己的女儿承宠过,却还是处子,皇帝封本来是他女儿的颜清澜为后,所有的一切表明,皇帝不举,根本不是男人,无双和遂安不是皇帝的儿女。

越承燑犯了谋反大罪关禁着,处死只在早晚,一挨越承燑死了,皇帝就没有近支兄弟,越遂安不管内里如何,面上却是皇子,是皇帝唯一的子息,而皇帝不举,以后也不可能有其他皇子。

莫道衡想,谢弦能设局把皇帝的亲弟弟也扳落马,把越遂安捧上帝位也不是不可能的。

越承燑谋反的证据太充足完美了,他以为是谢弦设局陷害的。

女儿与其留在宫中与颜清澜争那不可能有的圣宠,不如借这个机会,逼谢弦和颜清澜给他女儿正名,把未来皇后之位先收入囊中。

皇帝不可能答应,王妍那边怎么解决?怎么才能各方都有脸面他没有去考虑,这是谢弦和颜清澜要愁的。

把莫道衡送走后,谢弦呆坐椅子上,一整晚没有动一下。

五更鼓敲响,一宿未睡的谢弦强撑着梳洗换了朝服上朝房理事。

“相爷一脸青黑,可别为国操劳过度,跟你爹一样英年早逝。”王毅功如往日一般,见面就言语讥讽谢弦。

他自谢弦入朝后,从没有过好脸色,谢弦以往想着他一介武夫粗莽无礼亦不在意,今日听他恶语诅咒,猛地想,会不会先帝临幸了他娘一事太后知情的,而王毅功听太后说过,知晓他的身世,故而一直对自己没有好脸色。

谢弦面上平静以对不置一词,心中却默默算计着。

王毅功对政事不上心,总是来朝房应卯说几句闲话后便离开,谢弦算准时间,悄悄来到出朝房要经过的长廊转角处候着。

探头看到王毅功走近快到拐角了时,谢弦缩回头,左右看了看,空无一人,啊地尖叫了一声,愤愤道:“糊涂,他做出如此鲜廉寡耻之事,你不想着训斥一番,竟还想成全他们?连你也糊涂了不曾?”

谢弦说完了,略顿一顿侧耳听了听,接着道:“子夺父妾,天理难容,何况万岁金口玉言给他赐婚了,改弦易撤另娶,怎么可能?此事休要再提。”

没有提名道姓,信息却足够王毅功去推断出一切,谢弦说完后,加重了脚步离开长廊。

谢弦离开长廊后不回朝房了,径自找个隐蔽地方假寐。

他算好了,王毅功是莽夫,乍听此消息必定要愣神片刻方回味,回过神来后,依他那个暴躁骄奢脾气,定会来揪问自己详情。

谢弦故意躲起来,要使王毅功找不到人问话,恼怒中嚷嚷开去。

他刚才没有说是哪个父妾,却是要王毅功闹不清,把越承骥后宫的妃子都怀疑上,他要借越承骥后宫妃子的家族治王毅功,顺便削打莫家一番。

他不会犯颜进言,替遂安求越承骥恩允娶莫贵妃。

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谢弦心中清楚着。遂安竟然公然挑战帝皇的尊严,与莫贵妃勾搭成奸还企图娶莫贵妃,这种话,他无论如何不会替遂安开口。

莫道衡不敢也不会伤害遂安的。

王毅功开始听到谢弦说子夺父妾时,还暗暗欣喜,想着是谢弦那一派哪个官员私德有失,正好拿来做文章打压谢弦,后来听得谢弦说什么万岁赐婚的话,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却又想不起哪里不对。

谢弦走后,他愣站片刻方想起,得皇帝赐婚的只有越遂安。

王毅功本来对越承骥把他孙女儿赐婚给越遂安就有些不满,只是越遂安不管底子如何,到底面上是皇子,又封了王,孙女儿嫁给遂安为正妃,还是很体面的,也便不言语。

这时想着未来孙女婿竟然与后宫妃子纠缠到一起,登时火上心头,往长廊那一边冲就要抓住谢弦问个究竟。

没有找到谢弦,王毅功一肚闷火憋不住,季淑妃的父亲季烈峰和莫道衡,还有顾德妃的父亲都在朝房中,王毅功寻思季淑妃还没侍寝过,与越遂安勾搭上的,定是季淑妃,当即揪住季烈峰衣领就是一番恶语。

他没有明言,可言下之意却甚分明,事关女儿名誉还有季家一门安危,季烈峰哪敢服软,当即高声反驳:“王将军诬蔑胡咬,季某不敢当……”

“你养的不知廉耻的女儿,敢做不敢当?”王毅功骄悍惯了,见季烈峰竟敢反驳,气坏了,拳头朝季烈峰挥去。

顾德妃的父亲顾崖忙上前拉架,莫道衡在王毅功甫嚷嚷开时就暗叫不妙。

王毅功应是误会了,自己女儿和越遂安的丑事,他从何听说的?又为何听差了?

莫道衡脑筋转了几转,隐隐猜到是谢弦借刀杀人之计。

“王将军莫要欺人太甚……”莫道衡凑了过去,却不是劝架,而是假意帮着季烈峰,实则泼油点火激得王毅功更加气愤。

颜清澜在越遂安走后,担心他的安危,又怕他发现自己和越承骥不清不楚想不开,坐了一日马车后,看看越承骥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便提出骑马回京。

两人催马扬鞭,只比遂安晚了一天到京城,进城后越承骥把颜清澜送回相府,忙先进宫料理国事,谁知刚露面,莫道衡满面惶色来报,王毅功和季烈峰打了起来,顾崖去拉架,王毅功错乱中一脚踢死了顾崖。

顾崖虽只是四品官,到底也是朝廷命官,女儿还是皇帝的德妃,王毅功也知闯祸了,被押上大殿时,搭拉着脑袋没了嚣张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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