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选择,他情愿自己一死替雪珂免了这凄惨的遭遇。
雪珂很美,肌肤如玉般洁白嫩滑,纤细的腰肢圆润的山峰,纤美的线条让人惊叹。
此时,那美好洁白的身体遍布点点咬痕和大块大块的瘀青,更让人触目惊心的她腿缝的浊液和点点猩红。
谢谦脱下外袍,轻轻地包住雪珂的身体。
谢谦把雪珂抱回府,抱进自己的房间。
他亲自给一言不发眼如死灰的雪珂清洗抹拭身体,亲自喂她吃饭,夜里,抱着她睡觉,寸步不离。
谢夫人过来探问时,他低声道:“娘,儿子不是人,儿子……儿子强要了雪珂,娘你帮我们筹办婚事吧。”
雪珂趁着谢谦离开的时候割过腕,上吊过,谢谦守得紧,终是没死成。
一个多月后,雪珂身上的伤全消了,身体却反而更糟了,不拘吃什么都一直吐,谢夫人听说后,欣喜若狂,请了太医来给雪珂诊治。
喜脉!不出谢夫人所料,雪珂有了身孕。
“珂儿,别伤心了,男人嘛急色了些粗鲁了些,你就原谅谦儿吧。”谢夫人笑着开解雪珂。
蝼蚁尚且偷生,死过几遭没有死成,雪珂求生的意念渐强,在她遭强bao三个月后,她和谢谦成亲了。
谢谦是个君子,直到去世,他都没对谁透露过一句谢弦的真实身世。
谢夫人是带着满足离开人世的,她不会料到,她千方百计想让儿子断了与曹淑仪的缘份,却不但害了儿子,害了雪珂,也害了曹淑仪,更让自己的孙子遂安无法认祖归宗。
谢谦最终没了断他与曹淑仪的情意,未曾没有雪珂的责任。
带着负疚与补偿的心理与秦雪珂成亲后,谢谦是决心与曹淑仪一刀两断的。
那时,曹淑仪尚年糼,虽然谦哥哥不停叫着,也很依恋他,却还只是朦胧的喜欢,只要谢谦能克制住,要断也不难。
秦雪珂原来性情温顺和柔,遭巨创后,她变得神经质,经常竭嘶底里砸东西哭闹,谢谦怕她失了母亲欢心,竭尽全力帮她隐瞒着,这使得秦雪珂更加变本加厉。
谢弦出生后,谢谦待他一如亲子,秦雪珂的脾气和心情缓缓有了好转,只是,夫妻两个却还没做成真夫妻。
谢谦本不爱雪珂,婚后为了尽责任,是打算与她圆房的,可雪珂因受过重创,对夫妻之事恐惧不已,谢谦体贴温和,也不勉强,两个同床同房,却从未曾发生过夫妻之事。
谢弦三岁时,谢夫人去世,临死前拉着雪珂的手,满足地谢雪珂帮她生了个好孙子。
秦雪珂被谢夫人的话刺-激得几乎发疯。
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是谢夫人收留了她,疼爱她关心她,给了她锦衣玉食,给了她母爱,她却生了个野种冒充谢家的孩子。
秦雪珂把满心的愧疚和怨恨发泄在谢弦身上,她辱骂责打谢弦,藤条皮鞭抽打在谢弦身上,毫不心疼。
谢谦看不过去,开始还劝说,秦雪珂更感内疚,更疯狂地折磨谢弦出气。
谢谦看出她的想法,不敢再劝,只能在事后让下人到药店抓药拿药膏给谢弦治伤。
谢家的下人有一次在路上遇到曹淑仪,忍不住央曹淑仪:“曹小姐,你能不能把我家少爷接去你家住一些日子……”
曹淑仪那时年十四岁,听说自己可亲可敬的谦哥哥的儿子被虐待折磨,当即杀到谢府。
这时,距谢谦上一次见她,已隔了四年。
一边是凶悍的不曾爱过的妻子,一边是豆蔻初开温柔似水深刻在脑子里喜欢的人,谢谦的心乱了。
秦雪珂一毒打谢弦,谢家的下人看不过就偷跑去告诉曹淑仪,曹淑仪便过来,柔声安抚谢弦,劝秦雪珂疼儿子。
谢谦不想与曹淑仪相见的,却频频见到。
曹淑仪对他儿时只是朦胧的喜欢,目睹他面对妻子的无理取闹蛮横刁悍百般忍让时,心中不由得又同情又敬重,怜与敬渐渐变成了爱,那爱越来越重,终至到了忍不住的境地。
谢家门风严谨,谢谦洁身自爱,与秦雪珂成亲前没有与女人好过,成亲后没与她做过夫妻之事,亦没有纳妾室收通房,正值壮年却一忍再忍,当那一晚,曹淑仪把他灌醉后紧紧地抱住他时,他迷迷糊糊里终是没有忍住。
☆、44悲哉嗟呼
谢谦的笔记解开了谢弦心中的疑问,与此同时,突如其来的发现击垮了谢弦,这瞬间,他真的不想活下去了。
温雅和蔼可亲的谢谦竟不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亲生父产竟然是一个见色起意不负责任畜牲一样的人。
他一直反感他娘亲,原来他娘亲那么可怜。
秦氏雪珂,帝王起居注写得很明白,先帝知道他娘亲的名字,他娘亲不是他爹以为的那样,被路过之人临时起意污辱的。
帝皇出宫一次不易,何况是出京城到京郊去,先帝污辱了他娘是有预谋的。
也许,他祖母想出那个馊主意,其实是被人暗中挑唆中了圈套。
为什么不给他早点发现这个真相,早点发现了,他就知道无双不是他妹妹,就不会顺着皇帝的意公布清澜是谢家女儿。
虽然无双现在脑子里是清澜,可那毕竟是无双的身体。
皇帝已颁发了立清澜为后的圣旨,帝后大婚在即,他没有机会挽回了。
把笔记合上烧了,谢弦一头撞上墙壁。
脑袋晕眩天旋地转,鲜血从额角不断涌出来。
谢弦双手双脚摊开仰面倒到地上,任由鲜血不停地流淌。
谢弦没能如愿死去,莫道衡来了。
发泄过悲哀的情绪,该背起的还是得背着,谢弦无声地叹息了一声,使人请大夫来给自己包扎伤口。
看到谢弦头上包扎着一圈白纱,莫道衡假作关切问道:“相爷,你这是?”问得这么一句场面话,不等谢弦回答,莫道衡便使眼色要谢弦屏退左右。
“都退下吧。”谢弦挥手让侍候的丫鬟退下。
“出乱子了,你看,这事怎么办……”莫太尉搓着手,颤着脸皮把莫贵妃和越遂安竟做了夫妻之事说了出来,“老夫教女无方,此事,相爷可有良策?”
遂安竟然与莫贵妃有染!谢弦气得额上青筋突突跳。
莫贵妃身份可是他母妃,他不是皇帝亲子,得皇帝仁厚方保住性命,他却不知天高地厚做出如此无耻之事!
而且,谢弦想到自己苦心设局冒着丧命危险从安载洲手里骗到的毒药,配方研究出来了,只等机会替遂安解毒换得温润如玉的容貌,想不到遂安竟失了童贞之身。
毒药不能喝了,那沉暗褐红的丑陋肤色将伴着遂安度过终身。
谢弦一口血涌上,喉头腥甜,忍了又忍压下,咬牙问道:“怀王殿下呢,请他来见我。”
莫道衡咳了几声,缓缓道:“老夫怕他乱说话,把他留在太尉府了。”
莫道衡这是要扣人质吗?谢弦深吸了口气,端起茶杯缓缓喝茶,稍停,温声道:“莫太尉有什么话不妨对弦直言,不必兜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