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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恩荡漾(39)+番外

越承骥身体颤抖,像大山倒塌,扑咚一声跌倒跌跪在颜清澜面前。

他的双眸如墨般黑沉,乌云翻滚,瞬间又迸射出一片血红色的光芒,仿佛将颜清澜烧成焦炭。

颜清澜逼自己忽略越承骥眼里的伤痛,细声但清晰地道:“是,臣就是无双。”

“你是无双?为何甫见面不说?”字字血泪,像锥子扎进颜清澜肉里。

“臣有机会说吗?”颜清澜冷冷地反问,抛开越承骥昏迷中把她按倒胡来那次,后来,相府那时见面,是什么情形。

“后来,后来你也可以说的。”越承骥低喃,眼神彷惶无措,眨眼间,又冷若钢刀,射出凛凛寒光。“看着朕为你神魂颠倒,你是不是很满意?”

“臣没有满意不满意的选择。”心中本来有隐瞒的负疚,因他什么都对她说,可此时,一个应对不慎,谢弦和遂安就得丧命,颜清澜冷冷道:“皇上,你哪回见了臣不动手动脚,臣有拒绝的选择吗?臣勾引过你吗?”

她确实没有勾引过他,不要脸的是他自己。越承骥攥起拳头,骨节紧得格格作响,深眸森森然,写满了愤怒不甘与绝望。

两人静静地面对面跪着,大殿静得出奇,也压抑得出奇。

也不知过了多久,越承骥从地上站了起来,同时伸出手,把颜清澜扶起。

“把过去忘了,谢弦的认妹宴席后,你就进宫来。”

进宫!这个进宫可不是做女官。颜清澜明白越承骥言语之间的意思,心中有些不敢置信,胸膛里一把火烧得旺盛。

越承燑对无双的所做所为,越承骥看来很清楚,才会如此急迫地要让她进宫,要抢在越承燑回京前给她定下越承燑无法逾越的身份。

如此急切进宫,自然不可能是皇后。

“皇上,我可是你的女儿。”

“朕不是和你说过吗?你和遂安不是朕的儿女。”

“逊王爷那里皇上打算怎么交待?”

“用不着交待,你是谢弦的妹妹,是朕的妃嫔。”越承骥斩钉截铁道。

即便是两兄弟同时爱上一个女人,他也没打算治越承燑,颜清澜轻声笑了,温柔地道:“皇上派人到相府取一样东西,那些是我从宫中带出去的,是逊王爷送我的礼物。”

“朕不想看,你回去后,就把那些毁了。”

越承骥想要自欺欺人!颜清澜偏不让他做缩头乌龟。

她进宫为妃后,越承燑动不了她,可动得了遂安,动得了谢弦。

谢弦隐瞒她的身份不上报,越承骥从这时起,心里已对谢弦不满。

没有越承骥的庇护,如果越承燑再稍稍透露密旨的消息给莫家,谢弦和莫家脆弱的同盟关系将结束。

孤军奋战的他,无法抵御越承燑的陷害的。

“皇上不想看,可臣不得不说。”颜清澜轻轻地说道:“不然,皇上以后得知,又要怪臣没有事先禀报……”

☆、31魂迷智失

一样一样介绍,那些物件由颜清澜嘴里生动地讲了出来,甚至,她不知是不是无双的记忆,还讲了越承燑送无双那些东西时说的话。

“逊王爷送帕子时说,那帕上的两个人,男的是他,女的是臣。送那小乳盎时,他说,他府里也有同样的东西,他每天得空就抚摸,就像是在摸臣……”

越承燑往日说的污言秽语,颜清澜一句句缓缓说着,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你的身子给承燑得了吗?”越承骥咬着牙听着,在颜清澜歇息顺气时,冷不丁问道。

他只关心自己是否清白?!颜清澜悲愤难抑,无双和遂安饥饿难忍,像小老鼠一样在宫中偷偷摸摸穿行寻找食物的非人遭遇,罪魁祸首就是他。颜清澜恨得牙齿打颤,脸颊肌肉不停发抖。

“朕问你话呢,你的身子给承燑得去了没有?说。”越承骥厉声喝,拇指和食指中指掐住颜清澜的下巴。

很痛!下巴的痛比不上心窝处的痛,那痛绵延入骨髓,像有无数根钢针同时刺扎。

“说,他得了你身子没有?”越承骥的手指再次加了力,似乎颜清澜再不说,他会把她的下巴毫不犹豫捏碎。

颜清澜心底生取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一种愤怒,觉得越承骥只在意她清白与否,另一种却是解脱的快意。

“还不打算说?”越承骥沉声问。

“皇上何必问?”颜清澜呸了一声,嘶哑地闷笑道,“是什么关系才会送那种东西?”

一瞬间,空气也被撕裂开,颜清澜看到那个傲岸如山的帝皇的眼睛陡然睁大,而瞳孔却刹那间紧缩,雄健的身躯像被抽走筋骨般瞬间瘫软,紧接着他的口中发出长长的一声啊字,凄厉尖锐不似人声的惨叫,倒似是钝器划过皮肉,嘎地一声撕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皇上,这都是拜你所赐。”颜清澜微微笑,轻声道:“我们姐弟受饥捱饿,比小乞丐还不如地活着,逊王爷欺辱虐待我们姐弟,不是皇上默许的吗?”

“你让朕怎么办?她给朕戴绿帽子也罢,还留下一双儿女时时提醒朕,朕是只乌龟,十五年,十五年来,朕没有真正成为男人过,都是拜她所赐,你让朕怎么去善待她的儿女?”

越承骥像野兽一样嚎问,渐渐地,激愤的情绪像漏气的气球,悄悄泄了,到后来,他的声音接近讫语:“清澜,你真的认为是朕的错吗?”

心中本是激愤的,可她到底不是无双。颜清澜默默地推开越承骥的手,犹豫又犹豫,沉默着给越承骥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咬得血印深深的嘴唇边。

越承骥低下头一口喝干,他的眉眼软弱得让颜清澜禁不住想,自己这时递给他一杯毒酒他也会毫不犹豫喝下。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这样虚弱的他让她有些慌乱。

“颜颜,你回去,让谢弦准备一下,明日举行宴会,后日你就进宫来。对不起朕食言了,只能先给你一个妃位,不过,你相信朕,朕不是不想册你为皇后,而是,大婚得经过钦天监择吉,而且,阻力会很大。”

他竟然不改初衷?颜清澜呆了。

“朕一定会补一个盛大的婚礼给你的,相信朕。”似乎是给她的沉默无言吓着了,越承骥有些手足无措,拉过颜清澜死死抱进怀里,磕磕碰碰亲吻她。

颜清澜僵僵地任他动作,心乱他的不介意,又茫然彷惶。

进宫,给他做妃子,那她还找不找简崇明?

“颜颜,我说的都是真的,你相信我……”越承骥慌张地表白着,见颜清澜还是一言不发,猛地推开她,拿起毛笔醮墨水在纸上刷刷带动。

他要像向谢弘写护身符那样给自己一纸未来的承诺吗?

颜清澜咬住唇,冲上前一把抓过越承骥写着的那张纸,“皇上,臣……”

不想进宫四个字像被刀切断了没有说出来,颜清澜要撕开那张纸的手像中风似的不停发抖,眼珠子睁得很圆,快占满了整个瞳仁。

越承骥不是要写什么承诺给她,纸上只有几笔线条,但雏形已出,毫无疑问,那是一袭婚纱,现代人结婚时新娘穿的婚纱,不是古人的凤冠霞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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