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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头香/穿越之醉卧红尘(140)+番外

这是谁家?那些家仆好像见过,姜糼容看向大门上的门匾,黑色的飞扬霸气的孟府两个字落进眼帘时,姜糼容愣了愣明白过来,这是回到前世了。

怎么会这样?自己又重生了一回吗?不,自己现在没有身躯只有魂魄在空中飘荡。

姜糼容又惊又怕,下面季唯一把抓住一个孟府家仆的棍棒扔掉,冷声道:“阻止官府办案依律要监禁,国公府下人也不例外,让开。”

孟府的下人在他凌厉的目光中腿有些抖,缓缓让了路出来,季唯大踏步进了孟府。

季唯的脚步有些凌乱焦急,这不是他一惯的作风,姜糼容有些不解,隐隐地觉得,季唯似乎很关心自己。

季唯迟了一步,大厅中前世的姜糼容在他到来的那一刻低垂下头。

“姜糼容……”季唯低喊了一声,走到尸体旁,蹲了下去默默地拉起姜糼容的手。

那双手原来润白如玉,指甲光滑可爱,透着浅浅的粉色,如今满是鲜血,因为被打痛苦地抓挠,指甲都折断了,掌心指腹伤痕累累。

季唯定定看了许久,姜糼容感觉到,他这一瞬间撕心裂肺的悔恨和痛楚。

“季大人,姜糼容便是死了,也还是我孟家的媳妇,请季大人避讳。”韩夫人大声嚷道。

季唯放开姜糼容的手,很轻很轻地扶放下去,像是怕惊醒她似的,然后他霎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冷睨韩夫人。

狼光!姜糼容在他眼里看到狼一般狠厉的凶光。

“慎之,你别做傻事。”姜糼容大声喊,却发不出声音。与此同时,季唯已夺过韩夫人手里刚才打上她脖颈的那根棍子,狠狠地朝韩夫人砸下。

孟府的下人惊呆了,也给季唯的恶狠吓坏了,忘了反应。

棍棒一下下毫不停顿击下,韩夫人扑倒地上。

姜糼容整个人魔怔住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季唯眉眼扭曲,很愤怒很伤心,这不是对一个陌生人的死该有的反应。

为什么?他喜欢自己吗?

姜糼容想起李府那日初见,季唯沉沉地看着自己,忽又想起坐着花轿嫁进孟府那日,喧天的锣鼓声里季唯那声幽细的叹息。

“你们还不给我拦住他。”韩夫人凄惨地哀嚎,挣扎着喝骂下人。

没有人上前,他们给季唯的疯狂的恶魔一样的眼神吓住了,韩夫人的尖叫从高昂到断断续续,终至没了声息。

他打死韩夫人要受律法制裁的,姜糼容心疼如绞,她不想季唯因为自己毁了前程毁了一切。

看韩夫人一动不动了,季唯扔了棍棒,蹲下去抱起姜糼容的尸体。

他的嘴唇轻启,声音低不可闻,姜糼容听到他说:“对不起,我不该为了破案留粉妆在你身边,使你陷入更大的危机,不该置身事外任由你嫁给孟沛阳成阴婚害你丧命。其罪惟钧,我得把命抵给你。”

“傻瓜,你又没错判,你只是为了破案方便,后面发生的这一切也是你料得到的。”姜糼容大吼,肝肠寸断。

“想必你也不想留在孟家葬进孟家祖坟,死后还挂着孟沛阳妻子的名份吧,我定尽力帮你脱去。”季唯抱起姜糼容的尸体,缓缓站了起来往外面走。

93、第九十三回

姜糼容的确不想入葬孟家祖坟打上孟姜氏的烙印,可她到底是孟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媳妇,季唯抱了尸身离开之举会给世人的唾沫星子喷死的,姜糼容急得拼命去拉季唯,想让他放下自己,却无影无形始终触不到季唯身体。

季唯才跨出大厅,高夫人和粉妆急匆匆赶来。

“糼容。”高夫人两眼瞪圆愣了愣,扑上前抱住姜糼容放声大哭。

见高夫人这么伤心,姜糼容心下悲戚,仔细打量粉妆,看她什么表情。

粉妆拿着帕子不停拭泪,跟高夫人一样悲痛欲绝。

“把她带上,还有,传唤孟滔上堂。”季唯寒声咐咐差役。

“粉妆做了些什么?”高夫人很是意外。

“她就是凶手之一。”季唯眯起眼睛,视线投到粉妆身上,“任冉冉,你为了报仇牵扯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你爹九泉之下也会以你为耻。”

粉妆身体剧震,抬头看季唯,满眼的不甘,半晌,恨恨道:“季唯,你怎么查出我的身世来的?”

“你以为我查不到吗?”季唯反问,不等粉妆回答,大步走了出去。

刑部的大堂比往常更森冷沉重,季唯命差役摆了一张椅子到公案侧下首,将姜糼容的尸体轻轻地放到椅子上。

姜糼容痴看着,心头又酸又甜。

差役齐跺棍棒喊威武升堂,姜糼容第一次看季唯正式升堂办案,心中不期然便浮起铁面判官四个字,冷峻漠然的季唯跟含情脉脉时一样让人心动。

威严的“带人犯与证人上堂”喊话后,大堂一下子站满了人。

姜糼容惊讶不已看着,她发现,她认识的人几乎都上堂了,薄太医、薄李氏、薄染衣,李昂、李逸、李宗权、高夫人、白氏还有孟滔。

各人脸上表情迴异,有人不解,有人眼底有惊慌,孟滔则如强弩之末身体紧繃着。

自从粉妆作为陪嫁丫鬟跟着姜糼容进了孟家后,姜糼容就没见他轻松过,以往不知,如今经历了另一世,方知是当年做过的亏心事如悬挂在头上的利剑使他坐卧不安。

已知他做过的亏心事,姜糼容对他满心的鄙夷。

前世粉妆后来放下仇恨,孟滔是发疯后病死的,这辈子不知是什么样的下场,那么多年以前的事,季唯找不到证据治他的罪吧?

季唯没有一开口就问口供,启唇缓缓道:“本官这次升堂,断的是连环案,最近发生了的案子朔本寻源,与十年前的四宗案子有关,十年前,本官父亲离奇死亡……”

他的声音低沉伤感,姜糼容听得心疼难忍,粉妆五岁爹娘双亡被卖青楼沦落风尘,季唯又何曾比她好了多少,任尤深是自招罪,季唯的娘则是无辜刀下冤魂。

季唯从自己父亲的死,说到任尤深错判他母亲无辜丧命,接着说了粉妆父母的自绝,微微一顿,猛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孟滔,你重利引诱任尤盛卖掉任冉冉,奸淫虐待糼童,你知罪否?”

孟滔一直恹恹站着,闻言却立刻反驳道:“季大人,公堂之上讲究人证物证,季大人切莫无凭无据诬蔑。”

“说的不错,公堂上最是讲究证据,这是你自己手书的忏悔求饶书,自己看看。”季唯甩下一卷纸。

“这个……这个怎么会在你手上?”孟滔先是一怔,接着大叫:“那个任尤深的鬼魂是你假扮的?”

季唯不答,朝堂下一差役微抬下巴示意,那差役把孟滔手里的纸张拿给粉妆。

粉妆呆呆看着,双手不停颤抖,稍停,泪水大颗大颗滑落。

姜糼容飘过去看那纸里写的什么,只见上面孟滔一五一十写着自己的恶行,还亲笔题名按了指模。

季唯追寻到根源设计诱使孟滔写下认罪书替粉妆报仇了,姜糼容暗暗感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