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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洲渡(33)

心意相通,即便是安静下来不说话,呼吸之间仿佛也是甜的、暖的。

阙殇闻着那人的气息,不禁微微笑起来。

呛鼻的毒烟很快窜进来,两人同时咳嗽起来,止也止不住。繁星显是被刺激到了极致,也忘了之前对简青洲说的话,只一个劲的命人大力加灌。

阙殇的仙法对这种毒烟无力阻挡,身体相对而言,也就比不上常年习武的简青洲。不多时,禁不住肺腔的刺痛,卷缩着软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A=迟点还会更……等着我泪奔~

35

35、醒悟 ...

睁眼醒来,周遭已不是冰凉潮湿的石室,身上盖着温暖的被子,干净的味道令人有些眷恋。

还活着……真好……

阙殇动了动被简青洲紧握的手,无声笑了下。

那人趴在床边睡得正熟,眼底下一圈青黑,似乎证明了昨夜他并未休息好。可是还能腾出体力来照顾自己,至少说明了他的身体也无什么大碍……

阙殇尽量小心地坐起来,但简青洲睡得极轻,这么一动,已是被惊醒,抬头看见他已醒了,心下不禁松了口气,笑道:“昨夜你吸入太多毒烟,幸好拯救及时,不然只怕……”说至此,声音一顿,他很快垂下眼眸掩住心中所想。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阙殇伸手握住他的手。

简青洲心中一暖,与他十指相握,笑了笑:“我有内力护体,大夫昨夜也有替我针灸一番,此刻已大好。”

“我还以为我们会死在那里……”

“本来也离死不远了,”简青洲有些感叹地说,“不过皇上最后救了我们一命。”

起初与樊林提及旧事,简青洲不过想他惦记着之前自己曾救他一命的恩情,这回多少也能忙着他们点。这布棋本也是可有可无,未想,最后却发挥了大作用。

当时被自己叫醒之后的樊林,听着繁星说用她的血来救他,也许比自己听到时候还要震惊吧?昨夜发生的事历历在目,简青洲如今想来亦是惋惜不已。

将所有的一切细细与阙殇说,他听了之后,也沉默了许久。

别人的情爱纠葛,不管是爱到深处生出的痴狂,还是在绝望中与命运的抗争,都由不得旁人多说半句。

对也好,错也罢,唯叹一声命运弄人也就算了。

苏沉剑与余宴一直在城内等候消息,简青洲早上刚派出人找寻他们的踪影,晚间他们就一路摸了过来。

听了他们两人遭遇,苏沉剑又仔仔细细替阙殇诊治了一回,见他体内余毒果然已清,也就放心下来,没过两日,又出去寻酒喝去了。

阙殇与简青洲二人之间的亲昵,就算不在言语上表现,单一个眼神,也仿佛能形成一个气场,他人皆无法肆意插足。

苏沉剑还是那个老酒鬼,仿佛除了怀中的酒,外间再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可以引起他的兴趣。余宴却不同,他将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却愈加慌乱起来。

若非必要,余宴并不愿意与阙殇多说一句话,即便非说不可,也是满脸不耐与厌恶之色。

阙殇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想多做无谓的事讨好他,往往被摆了脸色,转身就走便是。这日,余宴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见阙殇叹了口气,举步离开,忽然大喝道:“你给我站住!”

阙殇诧异看向他,淡淡道:“你又有何事?”

余宴紧了紧握剑的手,冷冷道:“既然流仙珠你已拿到,为何不还离去?你还想跟将军纠缠到什么时候,此番他为了你差点送命,若你还有些良心,就不该还赖在这里拖累他!”

“这是我与他之间的事,不劳你烦心!”

长剑出鞘,冰凉的剑身架在阙殇的脖子上,余宴紧紧盯着他,低声说:“你知不知道,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很讨厌你!所以……当初我故意命人看管住你,让你做粗活。你一定在想,余宴是个心胸狭隘之人,是不是?我也这么想自己。”

见阙殇抬眼看他,他冷笑一声,仿佛在回忆什么一样,缓缓道:“这些年,我与他出生入死,肝胆相照,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不管他跟什么人在一起过,至少我余宴在他心目中是独一无二的。因为没有人再会像我待他那般忠心,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可是……”

微微咬了咬牙,他苦涩地笑道:“他心里最终装下的却是你。”笑是因为你,哭是因为你,开心是因为你,悲伤还是因为你,那样温柔而专注的表情,我又何曾在他脸上看见过?

阙殇怔了怔,轻声说:“你很喜欢他……”

“你呢?”余宴扯扯嘴角,“在你心里,他值多少?我可以为他放弃功名利禄,甚至生命,你可以为他放弃什么?”

“我不会为他放弃什么,”阙殇眸光微微闪动,而后坚定下来,“他也不会让我放弃这些,因为我所珍视的,必然是他想我珍视的……也许在你心里,爱得多就等于赢,付出得越多就等于赢,可是若他心中没有你,你做得再多,也一文不值。”

余宴瞪大眼望着他:“你……”

阙殇轻巧地卸开他的剑,目光淡然,依旧是那副冷冷冰冰的模样,“你该忘了他,简青洲实在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这句,他便快步走了。

简青洲从树后慢慢走出来,望着少年在夕阳下越走越远的挺拔身影,又无奈又宠溺地摇头笑起来。

余宴仿佛一早就知道他在那里,面上并不吃惊,只怯怯退后两步,低下头去:“将军……”

简青洲微微挑眉,笑着在石凳上坐下,悠悠然晃了晃扇子,颔首道:“其实他说得很对,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该知道,我啊……烂人一个……”

“将军为何要妄自菲薄?”余宴捏紧拳头。

简青洲用扇柄轻敲石桌,静了半晌,低声说:“不要再叫我将军了,以后我再也不是什么将军了。你的性子就是太冲动了,再磨练几下,也能当大任。”

余宴紧紧瞪视着他,喉咙有些发紧:“你要……跟他一起离开?”

简青洲笑了笑,托腮一叹道:“那是我现在最梦寐以求的事……”

“将军……”

“我不想瞒你,”简青洲抬眸看他,低声说,“即便没有阙殇的出现,我们之间也只能是将军与副将的关系,绝也不可能再有其他……这事我本想在与北塞一战之后就告诉你,可是那时候我正因着自己对阙殇的心意困惑不已,拖得久了,反而在想,也许疏远了你就会渐渐明白……”

余宴重重闭了闭眼,眼角有些湿润,他却没有去擦,反而“扑通”一声跪在简青洲面前,咬牙道:“我骗自己这么久,也不过想亲耳听你这么说……”

深深吸了口气,他哽咽着拔高声音,“将军对余宴的知遇之恩,永世难忘!此番拜别,愿将军保重,你我二人再不相见!”

简青洲握扇的手微微一紧,郑重地扶他起身,沉声道:“好,相识多年,简青洲祝大人此后仕途亨通,平步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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