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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86)

十一扫了她一眼,脸上颜色更是黑得发亮:“不善饮酒。”

若水郡主又是一愣,还待再要笑着上前劝酒——往日谁给过她这般没脸?正要再启朱唇,却见十一眼中带着一丝寒芒,虽一闪而过,却冰彻入骨。心里一突,抬手掩口,朝上头笑道:“父王,小女儿面子微薄,可劝不动殿下了。”说着,起身朝上头走去,坐到洛王下手处。

“胡闹,殿下还要带兵打仗,哪里能多喝酒了?”洛王笑着呵斥了她一句,再看向十一,抬起自己的酒杯,“今日大军初到,料来那些叛逆余孽一时也不敢做些什么,今日少喝些也是无妨的。”

那位郡主的面子十一敢撂,可这位洛王亲自劝酒,他却不能不喝,抬起酒杯来遥举,喝罢,才向身旁下位扫了一眼。

骄阳低着头,不见脸色如何,十一却心中莫名有些担忧,只恨这宴席为何还不完?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洛王方以“年岁大了,不比年轻人了”为由,起身退了下去,十一自然也借机告退,推辞了世子欲请众人留宿城中的美意,匆匆出城,回至大帐。

香烟缭绕中,洛王斜靠在榻上,身旁两个丫鬟正在捶腿揉肩。

“父王看,这位殿下如何?”

洛王依旧合着双目,先是冷笑一声:“不过是黄口小儿。”说罢,顿了顿,复道,“人倒是周正,只是这脾气——差得远呢。”

世子笑了起来:“他才多大的年岁,倒是这气势……也怪道能领兵打了个胜仗。”

洛王微微颔首:“不管早前的仗,真是他打的,还是哪一位将军主的事,若能再拿下这处,他这回回京,都必得皇上重用。”

“父王的意思……”

“西面城里,如今行事愈发张狂了……你回头再去同他探探意思,我也上书京中,若皇上点头,同意把若水嫁给他为王妃,这回便助他一臂之力。”

世子眉头微皱:“刚刚瞧席上的样子,他似乎……”

洛王摆手笑道:“不过是个还没开过荤的雏儿罢了,摆着张正经脸。男人多是如此,没娶过媳妇时、在外头要怎么正经怎么正经,真一旦动了心思,以若水的手段,哪里有她降服不了的人?”

世子亦笑了起来,点点头,随即道:“那,可要让那丫头这些日子消停些?”

洛王摆摆手:“让她明着消停,她必暗地里生事,天知道又会惹出什么事来?上一回,不过说了她几句,她不就偷偷去招惹到西面的那个吴太子?害得本王一个没脸!若不是她还是知道轻重,不过戏耍罢了,天知道她要生出什么事来?随她去吧,让城里的人管住嘴,莫要说出什么去也就是了。”

世子点头应声:“是。”

等从这里退出去,细想了想,到底还是不放心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转而向后面走去。

“你怎么来了?”若水郡主刚刚洗漱完毕,头发还是湿的,几个婢女站在她身后为他擦头发。

世子笑道:“今儿晚上刚跳过一曲,可累?”

若水郡主翻了个白眼:“不过一支曲子罢了,能累到哪里去?”

“今日见过那位十一殿下……你觉着如何?”

若水嗤笑一声:“连正眼都不敢瞧我一眼,这般的人,不是装模作样的伪道学,就是个木楞的呆头鹅!”

世子摇头苦笑起来,还未张口,若水郡主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父皇的意思,可是要我嫁给这小子?”

“那里来的小子?那是皇子。”

“是皇子,也是个小子。毛还没长齐呢……”说着,忽然笑了起来,“他身边坐着的那个,瞧着到比他有趣……”

世子愣了下:“身边?”细丝半晌,方道,“你说得可是他带着的那位师爷?”

若水随手捏起了一只钗,在葱白的玉指间转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师爷,瞧年岁与我相仿,模样……倒是一副好模样,尤其是那双眼睛。我在下头跳时,有两回和他对上……”说着,忽然掩口笑了起来,眉眼间,竟带了几分女子的娇羞之意,瞧得世子不由高挑起眉梢。

“便是喜欢,你也要小心!父亲的意思是什么,你我都知道。可别再招惹他身边的人……”这可是件大事,若父皇真打定主意,定下若水同那位十一殿下的婚事,到时,这丫头若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再勾引他身边的师爷……

可这丫头的性子,又哪里是听劝的?!当初就是她,招惹了几个父王手下新得用的青年俊才,害得几人争风吃醋,连正事上都要斗个天昏地暗,耽误了正事!可父皇不过说了她几句,她一气之下就跑出王府,正巧遇见过来私下会见父王的吴太子!

勾得人家飞了魂魄,几次三番的想要求娶她,她倒好!一转头,又新找了几个俊美少年,把那事又给丢下了!

“我知道,此事不必你管……”话音未落,从侧门进来三个不过十六七岁的翩翩少年,身上只着一件月白色丝褂,贴在身上,里面风景时隐时现,屋里几个丫鬟都不敢抬眼去瞧他们。

见世子在此,那三人连忙跪下行礼,口称“见过世子”。

世子不理会那三人,无奈再瞧了自家妹妹一眼,叹息一声:“你自己再琢磨琢磨,那事,就算你想……也莫要让人拿到把柄。”这个妹妹,硬的管不住她,软的……她也未必肯听,只好任她去了。

不耐烦送走了长兄,等他出去后,那三位少年方起身过来,一个接下丫头的活儿,站在后头给她擦头,一个跪在下面,捧起一双玉足,轻轻揉捏,另一个站在身旁,给若水郡主揉捏肩膀。

“郡主今日辛苦了。”

“郡主之舞,堪比仙子,那些粗鲁汉子,三生有幸,方能得见这一回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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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年长在马背上的人,就算略喝上一些酒,也不会真就从马背上直摔下来,更何况,他们今夜虽喝了不少,却几乎人人都未曾过量呢?

十一骑在马背上,声旁略后一步的便是许骄阳的马,他们二人均未多喝,可此时走得却也不快。再加上十一时不时的便偏过头去看许骄阳一眼,那马骑得就更慢了。

许骄阳没觉出来,谁让她一路低着头,正在琢磨……十一的婚事。

上一世中,直到自己死,十一也未曾娶王妃。个中种种,便不必深究了。然,她记得,其间,曾有数次,当朝皇帝、三皇子,都险些为十一做了媒。

那些京中年纪相符得,被三皇子同皇上随口提起的便不必说了。只说闹得大些、险些被皇上钦定下来的就有两回。

其一,便是西面同阙云国打过几仗后,两面休兵、交好后,阙云国想要嫁一位公主过来和亲。那位公主据称是阙云国有名的美貌女子,擅骑射、自幼习大成国文字、会说大成国的言语。

当时,皇上便欲定下,若嫁来的公主年岁相当、模样尚好的话,就将那公主嫁给还未成家、也无婚事的十一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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