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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47)

吕云儿心里噗通噗通直跳,自从听见船上有个什么郎中,便猜度莫非就是周郎?

一行人上了船,三丫儿在前头引着,打开一间屋子,指着那屋子里头睡得昏天黑地之人,不是在江畔弹铮的周嘉又是何人?!

吕云儿只觉两腿重若千金,一步步踱进去,扑到床边,嘤嘤哭泣:“周郎……”

揉揉额角,许骄阳转身离去,朝里间屋子走去。

待到了十一的房间,再没外人,十一方问道:“为何带上他二人?”

许骄阳叹了口气,无奈道:“一来,这麻烦是那傻丫头惹来的——”三丫儿不解,歪头眨眨眼。“总不能真丢在路上不管不顾。二来,她那个周郎不是个郎中吗?京中太医固然医术高明,可不相熟的不知人品好坏,交情也有深有浅。

“那几张方子与其交给那些人,倒不如咱们自己找个用得住的跟在身边。那个周嘉人品虽不知如何,可既然他这些年一直为了那个吕云儿奔波筹钱替她赎身,后又守在江边不肯离去,定是个长情之人。只要吕云儿愿意跟着咱们,能给他二人一个结果,不比从旁处再请大夫慢慢看人品来的强些?”

十一点点头:“既如此,待他酒醒,就试试他的医术。”

第36章 再度行舟(捉虫)

许骄阳之所以留下这两人,除了这两个缘故外,更还有前世的记忆相助。她记得,那医仙的名声响起之时,似乎正是三皇子回京那年,沿着运河由南往北打出来的。

即便许清荷有这十二张古方相助,可以她的年岁,身边必还有其他精通医术的人相伴左右。自己早先以为是不知哪位太医投奔了三皇子。可如今知道这位周嘉是个善岐黄之术之人,早前又名声不显,可偏偏的,自己前世又在三皇子府上见过他,只怕就算不止他一人助医仙成名,也多少参与其间。

且,三皇子不留真正无用之人,与其便宜了他们,还不如留给十一用!

就算他是个庸才,也不过多养活一个人罢了,不然,要如何处置那个吕云儿?总不能真放在自己身边当丫鬟吧?

三丫儿虽全然不会伺候自己,可真要弄这么个尤物放在身边,动辄抹泪哀愁,恐怕急也要急死自己,还不如结个善缘。

船只一路向南驶去,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忽然陈齐下来请示:“河上有官府的人,正在查往来的船只。”

许骄阳眉头一挑,冷笑道:“哦?不知这是出了何事,连咱们的船也要查不成?”

陈齐忙躬身笑道:“这自然是不能的,不过被他们官家的船拦了拦,属下请示,可要亮明身份?”

众人一路行来,为免麻烦,是并未通报过往官府的,本着不予惊扰各处的意思。又因各处官员知道众位皇子都大多于初十才上路,他们沿途自要观赏风景,还要带着行李家眷,路上哪里走得快?没人想到如今竟有皇子已到此处,因此方大大咧咧的查找检验。

“去,问清是何事?”十一皇子把自己的腰牌放到桌上,让刘栓同他同去。

陈齐忙退了出去,等刘栓拿上腰牌,方一并退了出来。抬手需抹一把冷汗,笑道:“徐爷这脾气一上来……气势可真足。”十一皇子整日不见个笑脸,他们早已瞧惯,没想到的是那位徐爷,平素和和气气的,如今这一个冷笑,就让人头皮发炸。

刘栓呵呵笑道,搂着他的肩膀一同向上走:“习惯就好、习惯就好。”那位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惹得起的,小脾气一上来,十一爷也得哄着、让着。

在河面巡查的官吏一见京中皇子的腰牌,哪里还敢查?连忙让路、道出这回拦河查验的情行,又想叫人跟着路上护送,被刘栓一通忽悠请下船去,才觉着自己双腿打颤。

“这、这些殿下们也真是,到都到了,竟不言不语地悄悄过去,若不是出了这么档子事儿,谁知道啊?”那个小吏甩了一把冷汗。

“这事可要回去告诉大人?”

“得告、得告,不然回头万一出了什么事,咱可兜不住!”那小吏忙忙下令,叫人回去报信。

不过是丢了个妓女,就这般拦河查验,若惊扰了哪位贵人,恐怕谁也吃不了兜着走。虽平时没听说过十一皇子如何如何,然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儿子,万一真扰到人家,上头许没什么事,自己就要上去顶缸了!

刘栓回到船舱,同十一皇子并许骄阳道:“说是江南贺家一早报关,府里丢了紧要东西,还少了几个下人,因此官府通查缉拿,检查过往船只,并无甚大碍。”

许骄阳勾勾嘴角:“看来贺家老爷十分上心这份礼物啊。”只不知道,这辈子没了自己嫁到三皇子府、又少了吕云儿这份“礼物”,贺家与三皇子,要如何结盟?

用过晌午的饭菜,那边好容易酒醒后抱头痛哭、忆苦思甜的二人,方各自收拾好,到了十一和许骄阳的屋子。

许骄阳刚觉着有些犯困——连着两晚上被那个傻丫头拿东西将自己砸醒,她哪里还有精神?听见他们来了,也不急着走,斜坐在窗前椅上,手指转着茶碗边儿玩儿。

一进门,那两人“噗通”一声并肩跪下,给二人连磕三个头,许骄阳同十一皇子见惯这些,并不出言,任他们磕完头,十一方问:“你二人今后欲意何为?”

周嘉声带嘶哑,垂头道:“云儿将前因后果告知小人,小人无以为报,唯有一二岐黄之术,许大人们能用得上,愿追随两位左右。”自吕云儿同其母亲被卖后,自家老父老母也染病卧床,自己伺候二人于病榻之前,只虽自己看得了他们的病,却因病势汹汹,药石无用,送二老下葬后,方只身上路,寻吕云儿而去。

如今,他除吕云儿外,再无牵挂。未曾想,自己昨日在水边遇见的这两位竟果有这偷天换日的本事,竟能让自己同云儿再会!

吕云儿也伏身道:“小女子原伺候小姐左右,报答相救之恩。”

十一看向许骄阳,许骄阳是真心有些犯困了,抬手掩口打了个哈欠,眼圈儿微红。十一忙将头转了回去,耳根有些发热,看向那二人:“既如此,那你们便先跟着吧。你要用什么东西、药材,回头一一写明,交给刘栓,等到了鹄城慢慢置办。”

周嘉也不多问,垂头应了声“是”。许骄阳让三丫儿将一个匣子取来,里面的东西拿给吕云儿:“瞧瞧,这些可是你的东西?”

看到那些东西,吕云儿一愣,诧异抬起双目,满是震惊地看向许骄阳:“这、这些正是小女子的东西……”

一张张银票,都是三丫儿从吕云儿床头的匣子里面取出来的,她到春宵阁时,贺府尚未发觉吕云儿已不见了的事,因此拿这些东西时极为顺畅。未曾想到,这两人一个在外当行走郎中、一个在里面逢迎卖笑,倒着实存下了不少银两。

见吕云儿似还想说些什么,拿着那摞银票不知该如何处置:“那些是你们二人的东西,自己收好吧,回头随你们自己置办些家产就是。”说着,又翻了翻另外一叠东西,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你本名就是吕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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