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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似火(44)

十二章方子中,前十张都是治病救人的药方,唯有后两张,乃是无形无色置人于死地的毒方……看上面的药理明述,自己前世只怕就是死在这最后一张方子之上……

神色间夹带了一丝阴霾,许久,许骄阳起身道:“铺纸,研墨。”

自己即便能大致看得懂这方子,却因不通药理,因此并不能乱用。前世许清荷固然是靠着十二章方子成名,然其本身却是学过药理药经,又会望闻问切,方能以此成名。

这方子……虽自己用不得,却不妨碍找能用得到的人来用,太医院有那许多太医,十一日后有了官职实差,也总能找到乐于效忠他的,这方子于那些常年研习医理的人来说,就是无价之宝。

十一皇子起来后,来到许骄阳的房门口,正欲敲门,就见三丫儿从里面开门——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十一过来,许骄阳将卷抄好的两份药方交给十一:“这是三丫儿从卢家后花园暗室中找来的。我虽不太通药理,却觉着这方子不俗,卷抄了两分,等将来找个通药理的人来看看。”

十一点头,收好其中一份:“那原版的和这份你收着吧。”

将药方收到油布包中收好,许骄阳起身走到床边,指着那散落了一床铺的金银珠宝:“这也是从那后花园中找到的,我看过了,都没印记,一会儿让三丫儿跟着咱们上街,刘栓找地方将这些金银换做银票,这两锭金子打做金箔,路上带着。”

说罢,又叹道:“可惜太少了些,只能想法子做些小本生意生些钱财……”

十一看了看她,道:“等到鹄城后,再找稳妥的人来办这些事。”

许骄阳点头道:“府邸、门客,这都是要花钱的地方,咱们只能慢慢积攒。”十一无外援,不似其他皇子还有母子可以依靠,只能徐徐图之。

十一皇子被她那个“咱们”二字说得,只觉心里暖烘烘的:“既然急不得,那便慢慢来。”他的岁数还小,还能等,急得是上头几个兄长,他们年岁渐大,心也愈发不安分。当初的太子,就是因此,才被人拿住错处,捅到父皇面前。

打着哈欠的刘栓一面揉眼睛,一面出门而去。这一睁眼就有事情堆在面前等着他去办的滋味,可不是人人都能吃得消的。

十一同许骄阳,一并带着三丫儿出门,准备往城里逛上一逛,再顺道看看风景,走走逛逛,再买些什么。

几人出了门,朝不远处的街市走去,忽听不远处一家酒肆传出吵闹声,几个小厮抬着一人出来,丢在街上,啐骂道:“每日一喝喝一日,活该哪日醉死了事!”

骂完转身回去不提,周边的买卖人家见怪不怪冷笑道:“又被丢出来了?”

“听说这回又无钱买酒,昨日新来的小厮不识得他,被他混进去喝了两坛子呢!”

“他不好几日未曾来了?如今怎么又来了?”

“谁知道?许是觉着过了几日,别人就不记得他个白吃食的酒鬼了吧!”

第34章 拙丫巧手

三人从旁经过,许骄阳心中好奇,歪头看了那个被丢出来的人一眼,这人眼小嘴大、脸上凹凸不平、大鼻子通红、一脸邋遢胡子,再加上那一脸的酒红色,怎么看怎么丑。

冒着浑身的酒气,那酒鬼躺在地上,嘴巴里还嘟嘟囔囔地嘀咕些什么。

无奈摇头,也怪道这人被酒家丢出来,一吃一夜的酒,分文不给不说,还生得这般模样……啧啧。只这人丑得……怎有些眼熟?

“走吧。”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人,许骄阳一挥扇子,朝早先打听好的热闹街市走去,逛街去也。

三人走走停停,看看沿途的风光,买些当地的东西,租了辆车,跟在三人后头,便买边逛。一直逛到晌午,叫赶来的侍卫护车上船,随意找了个酒楼,又用了些当地的有名的吃食,才施施然,沿着水畔向回走去。

夜里那美轮美奂的花船,此时都熄着灯,静静停在岸边,宛若熟睡一般。再不见头天夜里那繁华景致。

几人顺着河岸走着,指着头天夜里没看清的花船品评,走走停停,眼见天色将暗才快走回小住之处。

忽听,不远处一片灌木后传来隐隐筝声,弹得正是昨夜听过的十面埋伏?

诧异挑眉,莫非遇上昨夜弹琴的人了?

转头看看十一皇子,冲灌木那里指指,十一一路上事事顺着她,此时怎会不依?点点头,跟在她身旁,一同向河边走去。

三丫儿自然跟在身旁,也不过问,反正许骄阳让她做甚就做甚。

树木之后,坐着一人,一把古筝放在一块大石之上,三人还没过去,就闻到一股酒气,不由心中讶异。

那人断断续续弹上几段,长叹一声,摇摇头,双眼盯着前方不远的水面,两眼满是惆怅,又叹一声,再弹几段。

从侧面看到那人,许骄阳和十一皇子都是一阵意外——此人不就是早上那个被从酒馆中丢出来的酒鬼么?

许骄阳心中更是奇怪,如今从侧面看见他,怎么觉得反而更眼熟了呢?……等等!

双眼一亮,许骄阳悄悄让三丫儿附耳过来,低声吩咐:“就近找家酒楼,买两坛好酒过来。”

三丫儿只点点头,转身就走。

许骄阳依旧站在一旁,看着坐在岸边弹琴的酒鬼。

十一心中不解,却也不问,只站在一旁,与她一同等三丫儿回来。

三丫儿的脚程果然快得非常,不多时,便买了一摊子酒回到两人身旁。许骄阳转身,打开酒塞,酒香顺着风,向河面上飘去。果然,那个边弹边弹的人抽抽鼻子:“怎么仿佛闻了到杏花楼的杏花酿?”

许骄阳忍不住“嗤”的一声笑出声来,那人闻声转头,见三个人竟站在身后不远处,那小厮手中还抱着一摊子酒,不由挑挑眉头,冷笑道:“哼,又是闲来无事的小少爷,出来拿可怜人找乐子!”

许骄阳一挑眉头,这人时常在岸边弹琴,恐怕有些心生好奇的公子哥儿,确是会闻声而来。只是本为着寻访奇人而来,却不想见到此君模样,大为失望之下,怕也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来吧?

含笑摇摇头:“不过是开了坛子酒,如何就是拿人找乐子?”

那人再冷笑一声,又扫了许骄阳几人一眼:“原来不是哪家的少爷,而是哪位小姐在家中呆得憋闷了。”

这一回,三人倒是真真惊诧起来,三丫儿偷来的这两张人皮面具,贴上脸后再做装扮,可让人丝毫看不出破绽,他前后不过两眼,是如何看出来的?

“我等几人不过江边一走,见先生叹气连连,方买了酒来,不想先生竟是有慧眼的。这酒,是敬先生的。”

许这话的语气确是正中,也许这酒的香气确实诱人,那人这回倒没推辞,结果酒坛便饮了一口。饮罢,又盯着水面叹了一声。

许骄阳心下好奇,不由问道:“不知先生可有何心事?或是有何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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