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妒后炼成记(137)

君臣势力如此不平衡,独孤伽罗觉得宇文邕的压力应该也是很大的,只是这并不值得人同情,所谓父债子偿,他也不过是在收拾宇文氏留下的烂摊子罢了。

一直没听到独孤伽罗的安慰,杨坚一低头就见独孤伽罗是在沉思的模样,眉心一蹙就颇为严厉地说道:“伽罗,不许你去求他!”

独孤伽罗回神,颇有些茫然地看着杨坚。

杨坚又道:“不许去求他!你身上扛着的是杨家和独孤家的两家荣耀,还有这长安老臣寄托在你身上的许多东西,绝对不许你去求他!”

“可是……”独孤伽罗也是一脸忧愁地看着杨坚,“可是阿姑怎么办?若舅公真的回不来……怎么办?”

杨坚咬牙,道:“回不来便回不来!”

“那罗延,我……”

“就是不行!”杨坚瞪着独孤伽罗,目光坚定,分毫不让。

说他赌气也好,说他不能忍辱负重也好,说他什么都好,他自己可以去宇文邕面前跪、去求,可他决不能让伽罗去做这样的事情!

独孤伽罗皱皱鼻子,道:“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我听你的。”

杨坚抱住独孤伽罗,自责道:“原本娶了你,是想着尽我所能让你如同在家里那般自在快乐,还曾跟你三哥说大话保证不叫你受委屈,结果我却什么都没能为你做,还整日让你受委屈。”

独孤伽罗笑道:“怎么是什么都没做呢?咱们家有一间屋子里放了好几个箱子,箱子里尽是你给我的桃花,若拿出来,足够装扮整个长安城的。你还带我去了云州,给我开了一家小酒馆,所以秦川的生意才能做到如今这般地步。你亲自下厨给我做的饭菜,我每一道都记得。

哦,对了,你送我的小黑还在家里的池塘里,我又买了小红和小白陪着它。后院里还圈着小白,小花出生那年我又让人买了小小白。

我每次病了你都片刻不离地陪着我,我每次生气了你都不遗余力地逗我。成亲十年你没纳过一个妾,甚至连别的女人都没碰过……好多好多呢。

我嫁给你啊,可是赚着了,哪里受了委屈?”

杨坚笑着抱紧了独孤伽罗,有话想说,可声音却哽在喉咙里。

伽罗说的这些事情,确实都是他做过的,可他待伽罗如此,伽罗待他又何尝不是全心全意?

他送的每一样东西伽罗都格外用心地收着,且三不五时就亲手做些什么给他。母亲懦弱,父亲又不常在长安,伽罗要一个人挑起两家内务,说起来觉得好似没什么事情,可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年到头没个停歇,伽罗却从未抱怨一句。

如今母亲病重,伽罗却还是一句怨言都没有地照顾着,只因那是他的母亲。

这十年来,他不懂的,伽罗都教给他,他做不来的,伽罗替他做,伽罗给他生了一双儿女,伽罗替他缓和了与家人之间冷淡的关系,伽罗替他打通了官场人脉……该她做的不该她做的,她都为了他做了,可不说抱怨,她连提都没提过。

外人都觉得他十年如一日地独宠伽罗是伽罗的幸福,可却没人知道若非伽罗,他也绝不会是今日这个他。

杨坚无比庆幸自己当年误闯那片桃林,遇见了独孤伽罗。

☆、第 150 章

远在泾州的杨忠似乎也察觉到宇文邕不会下令让他回京,便写了一封信给吕氏,信是独孤伽罗念给吕氏听的,杨坚等都在边儿上看着。

听了信之后,吕氏虚弱地笑了笑,道:“跟他说,不必勉强,陛下终究是陛下,为人臣,得听君主命令。”

独孤伽罗看着吕氏的笑容心里难受,却还是笑着安慰吕氏道:“阿姑放心,舅公一定有办法回来的,我们也会再去跟陛下求情的。”

吕氏摇了摇头,道:“不必求了,帝王大多如此,打仗的时候用着你了,那不管你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答应,只要你能替他打下天下,可若不打仗了,天下太平了,又怕了谁功高盖主,总想试一试自己是否真的有说一不二的威严。到底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人,莫要为了我给杨家惹祸。”

“可是阿姑……”独孤伽罗看着吕氏红了眼。

吕氏看着独孤伽罗,慈爱地笑道:“傻丫头,哭什么?我懦弱了一辈子,总惦记着自己的出身不如别人,总怕哪时就被人抛弃,整日惶惶,自顾不暇。别人家的妻都能帮上夫的忙,我却只给你舅公拖了后腿,我唯一对得起他的,就是给他生了三个儿子。这临到最后了,我不能再折了杨家的骨气。

我杨家上无愧于天,下不愧于地,你舅公戎马一生皆是为皇室卖命,从无二心,那小儿不配在我杨家面前摆架子!也不配我杨家儿孙那一跪!都不许去求他!

我与你舅公相伴一生,他待我如何我自心如明镜,这最后一面不见又能如何?

伽罗,别哭,转告你舅公,这一世我亏欠他的,只能等来世寻着他再还了。”

独孤伽罗吸吸鼻子,摇头道:“阿姑别说了,好好歇着,这病一定会好起来的。这话啊,我也不会转告给舅公,等阿姑见着了舅公,自己去说吧。”

“就是啊,母亲您别总自己吓自己,人家医师可是说了,等到明年春天,母亲的病定能大好。”杨瓒从床尾挪到床中,将手伸进被子里握住吕氏的手。

“好,”吕氏笑着轻轻点头,“那等为娘好了,就给你挑个贤惠的媳妇。”

“恩,好。”杨瓒忙点头。

吕氏长舒一口气,道:“我累了,你们忙去吧。”

“是。”杨瓒这才放开吕氏的手,与独孤伽罗和身后的家人们对视一眼,这才齐齐退出房间,依旧是留下了卢氏和女婢照顾着吕氏。

出了门,独孤伽罗和白茗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杨坚和杨整却也只是搂着各自的妻子,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吕氏到底是没能熬到杨瓒所说的那个来年春天,在一个北风彻骨的雪夜里没了声息,还是杨瓒夜里睡不踏实,想着去看一眼吕氏,这才发现吕氏已经断了气。

听到洛容慌慌张张的禀报,独孤伽罗登时就哭了。

搂过独孤伽罗拍打着安慰,杨坚心中的悲痛被独孤伽罗的眼泪一打断,就只剩怅然。

只不过是早就预料到的结果终于发生了,只不过是他们极力去拉长的生命终于不堪重负,三年的时间似乎已经让他们做好了心理准备。

擦了擦眼泪,独孤伽罗这才与杨坚换好衣裳,匆匆赶去吕氏的房间,临走时独孤伽罗还跟洛容吩咐了一句什么,只是杨坚没有听清,尽管他就在独孤伽罗的身边,甚至还停下脚步去听独孤伽罗与洛容之间的对话,只是他还是什么都没听清。

之后,杨坚便拽着独孤伽罗去了吕氏的房间。杨坚虽然没有自觉,可等到了吕氏的房间时,独孤伽罗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见杨坚来了,先到房间的杨整等人全都让出了路,好让杨坚走到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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