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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幕之宾(26)+番外

明倚挣扎着要坐起来,脸皱着,好像很是不满,又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明弦赶忙扶了一把手,手里捏着的信封也顺势放在躺椅的边上。

“什么时辰了?”他将明弦扶在肩膀处的手甩开,左手摸了摸脸,右手撑在身体后方。

一按下去,就知道手下压着东西。明倚把它拿在手里,双手细细摸了摸,道,“是什么?怎么放在这儿?”

明弦一瞬不瞬的看着少年脸上的表情,唇角微掀:“是今儿个暗部上交的密信。”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楼临之走了,楼家的兵力大大减弱。这几日,像是在招兵买马,你说他暗中集结兵力是想要干什么呢?”

明倚明显一楞,这人向来不与自己说国事,今日这是怎么了?提起楼临之,是因为他还在吃味么?

“你问我做甚?”明倚将手中的信搁置在一旁,冷冷淡淡地说道,“我可什么都不懂。”

明弦笑道,“不懂便听着罢,四哥还指望着你做我的‘入幕之宾’呢。”

屋内纱帐浮动,他被明弦圈在一角,细言国事,出谋划策,可不就是入了帷幕的宾客么?

这话本是好话,在明弦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一番味道!究竟是哪里不妥,明倚又说不出来,心里咯噔一下,他撇了撇嘴,道,“我没那个才能,皇上还是另请高明吧!”

明弦听了,只是笑着将信封收到袖中,并不答话。

又过了几日,边关传来消息,楼临之首战告捷!

这一仗打得辛苦,京都百姓几乎日日都在讨论这件事。楼临之骁勇善战,在沙场杀敌无数,直叫敌人闻风丧胆!

这位年轻的将军,在百姓的心中,经此一役,名望是更高了。

武场上,一列列士兵,身着血红的战衣,站得挺拔如松!

他们即将被派去边疆援助,迎接一轮更猛烈的进攻!

明倚站在楼台上,听着他们震耳欲聋的喊声在耳边随着风声,忽远又忽近。心跳在那一刻很强烈,血液翻滚着,像是即刻就要燃烧起来!

“此番南蛮侵我国境!!我们必将诸之!驱之!杀之!赶之!护我明光山河,斩敌军首级!!!”

“护我明光山河,斩敌军首级!!!”

“护我明光山河,斩敌军首级!!!”

红光染得视野里一片血色,他们振臂呐喊着,声音直破云天。明弦眯眼看着,远处的大雕飞过去,鸣声刺耳,经久不散。

“胜负之战,这才开始……四哥,你准备好了么?”少年的唇角在红光的晕染下,缓缓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

太后猛然从梦中惊醒,她一下坐起来,冷汗已经湿透了亵衣。宫婢听见声响,赶忙跑了进来。

跟了她许多年的心腹,叫兰姑。她担忧的看着自家主子,还未说话,已是被太后一把抓住了双手!

她急速喘息着,眼神空洞而惊恐:“兰姑!兰姑!哀家……哀家又梦见她了!!”

兰姑转身,冷冷挥手让其余宫婢退了下去。

大门关上,她这才柔声抚慰道,“都过了那么多年了,没事的。主子应是近来午睡较于频繁,身子不受用,方才这样的。这天气热,心情容易受影响,不然宣御医来看看?”

太后闭了闭眼,按了按心口,轻声道,“你说的对,梦靥罢了。收拾下东西,哀家要去灵隐寺避暑祈福。”

小贱种眼睛都瞎了,剩下的那个“前太子爷”更不能成气候!是我多想了,多想了……

她五指痉挛着蜷缩在一起,眸光狠厉。

入了夜,明倚沐浴完,刚摸着床边要上去,就被一人猛地圈住了腰。

湿热的气息近在耳边,除了明弦别无他人。明倚皱着眉,开始无声挣扎起来。这人完全说话不算话,哪里像皇帝?更像个地痞无赖!

他像是完全不懂男人的情*欲是如何被挑逗起来的,明弦被他扭来扭去的,更是扭出了火。偏偏他不知,闹别扭闹得更猫挠一样,明弦心里痒痒的,愈加难耐起来。

“好了……”那人的声音低哑迷惑得不像话,略带着不满与哄意,“别动了,让我抱会儿。再多动几次,我就要在这里办了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V╰)╭端午节快乐!!!

拎着儿子溜一圈,再关回去~

第一次写兄弟文- -其实,我感到鸭梨很大。

也许是心病?

话音刚落,明倚身子一僵,兀然就停止了挣扎。

明弦低低笑了笑,拢在少年腰腹间的手轻轻拍了拍,便将他放开了。

将明倚扶着在床边坐下,他一边摸着少年微带凉意的发丝,一边漫不经心地笑道,“想你也是听说了,楼临之这仗打得不错。朝野上下都对他赞不绝口,当然,我也很是满意。只是……他能赢……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明倚心下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果然是让楼临之去送死的?!可是他这样做,难道就一点都不忌惮楼相的势力?要知道,这楼家的根脉盘踞了多年,并非轻易就能连根拔除的。动了楼临之,往后,这楼家不就更要与他对着干了么?

明倚思来想去,也弄不明白这年轻帝王的心思。若是说他当真是为了自己,那他对自己的感情也未免太深了吧……心里咯噔一下,莫名觉得心慌。他摇了摇头,不应该再想下去了……

“你摇头做什么?”那人蕴含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整日闷在宫中,就是身子没病,也能搞出病来。听四哥的,明儿个我让人接你过去……”

之前一直在想事情,只听得他嗡嗡地不知在耳边念叨着什么,现下反应过来更是一头雾水。明倚发愣,呐呐开口:“……去何处?”

额头猛地被敲了一记,明倚吃痛的低吟一声,连忙伸手捂住。

“四哥跟你说话,你怎么总爱走神?”一板一眼地问着,像是刻意佯装起来的严肃,压根儿不见丝毫怒意。

明倚定了定心神,道,“我……我犯困。”言下之意,即是嫌他啰嗦,妨碍了他睡觉。

明弦简直哭笑不得,这全天下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也只有他了。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探手为少年揉起有些泛红的额头,柔声道,“明晚宫里要设宴,庆祝此次开战得胜,还特意请了楼相来。你也去吧,算是凑个热闹……”

明倚皱了皱眉,刚想躲开那人的手,却又想起哪次不是这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躲也是躲不开的。所幸力道适宜,那人的指尖也是凉凉的,贴在额头上舒服得紧。

明倚的心情略好了些,便安心的享受起服务来。这身体与那人接触得多了……好似也没有原先那般觉得恶心了……他模模糊糊地想。

“嗯。”他点点头,应了声,算是答应了要去。在出去这种事上,明弦多数时候是不愿意勉强他的,毕竟在他眼里,如今的明倚还看不见,总让他四处走动,也不好。

明弦又坐了一会儿,两兄弟絮絮叨叨的又说了一会儿话。多数时候,是明弦在讲,明倚在听。说到明倚觉得有趣的事儿,他方才回了那么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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