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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71)+番外

从前不知道那人的心思也就罢了,现如今既知他意,又刚好在发生了肌肤之亲的当口,他脑子乱成一团麻,压根儿还没想好以后要如何与他相处。

长夜漫漫,这就要开始两人独处了,实在是有赶鸭子上架的窘迫。

穆长亭自认为不是个矫情之人,他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可几十年的感情空白让他丝毫没有积累下处理这种事情的经验。要是邢玉笙是女的那还好办,可他是男的,又是他师弟,他们之间横跨的不止是性别之差,邢玉笙的一番痴情,还有一条活生生的命。

穆长亭觉得这件事自己想不好,至少在现阶段他根本没有稳定的心态去直面邢玉笙过于浓烈的感情。他这都快被硬生生拗成断袖了,他总是想起那个在邢玉笙身下放浪形骸,低吟婉转之人,真的是他吗?

一夕之间,他感觉自己整个人生都快被颠覆了,面临的冲击实在是不小。

穆长亭坐在桌前,无意识地拨弄着灯芯,居然发起呆来,就连邢玉笙什么时候出门的,他也不知道,回过神的时候,只见面前推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羹汤。

穆长亭愣了一下,邢玉笙在他旁边坐下来,低声道:“我用了一些他厨房的野菜和鸡蛋打成了蛋花汤,东西不算好,但也够你解馋了,趁热吃吧。”

穆长亭笑了笑,心头莫名一热。

难道他白天对那些吃的表现出的欲望这么强烈么?

这碗羹汤卖相虽然不佳,但味道鲜美,满足了穆长亭的口舌之欲,他心情愉悦,喝着喝着,忽然想起邢玉笙还坐在他的旁边。

穆长亭见邢玉笙正一脸专注地低头擦拭他的魔剑,客气道:“你辛辛苦苦做了,怎么也不试试这汤的味道如何?”

他一手拿勺,勺子上还盛着一口带着蛋花儿的汤。

邢玉笙“嗯”了一声,忽然探了半个身子过来,伸手握住穆长亭拿勺的手,拐了个方向朝他自己嘴巴送去,这样一来,就好似穆长亭在喂他一般。

穆长亭脸上的笑僵住,瞬间有种被人调戏了的错觉。

相握的手传递着彼此的温度,穆长亭心头一跳,刚想把手抽回来,邢玉笙已先一步放开他,又坐直回去,淡淡道:“尚可。”

跟邢玉笙这种人较真是没有用的,穆长亭默默低头喝完汤,出去小厨房把碗洗了,也不管邢玉笙还要在那里擦剑擦多久,径直躺上床准备睡觉。

穆长亭睡在里面,床上留了大半的位置给邢玉笙。

邢玉笙擦完剑,就走了过来,他似乎是站在床上看了他一会儿,穆长亭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一大片阴影移照在身前,穆长亭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他甚至刻意保持了呼吸的平缓,一副沉沉入睡的模样。

很快,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的响声之后,邢玉笙睡了上来。

他的手轻轻一挥,刚才还亮如白昼的房间忽然就变成黑漆漆一片。

黑暗有时候是能够给人安全感的,至少穆长亭肩膀一松,这个时候才完全放松了自己,瞌睡虫也慢慢爬了上来。

正是迷迷糊糊将睡欲睡之际,忽然感觉到一条热乎乎的手臂横过来,将他轻轻揽在怀里。穆长亭猛地一激灵,整个人都醒了。

当然是被吓醒的……

他的呼吸节奏变了,邢玉笙自然感觉得到,低声问:“你紧张什么?”

我哪有紧张,穆长亭咽了咽口水,将他手臂推开放好,声厉内荏地说:“……你干什么?好好睡觉行不行?”

邢玉笙沉默了一会儿,振振有词:“我习惯了……”

习惯了什么?自然是习惯了那十一年间抱着他的尸身一同安睡了。

穆长亭一哽,忽然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好,只好道:“可是……可是我不习惯……”

如今邢玉笙一贴近他,他就莫名紧张,要是被他抱着睡一晚,那真是不用睡了。

也许是他异样的、紧张的情绪的影响了邢玉笙,他在黑暗中盯着穆长亭看了半晌,那眼神如鹰一般凌厉专注,充满了独占欲。

他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要说不食髓知味那是假的。

穆长亭的呻吟,穆长亭充满水汽迷蒙却又勾人的眼睛,穆长亭软软推拒的手臂,那都在证明他是活着的,鲜活的活在他身边,被他用力占有着。

邢玉笙忽然翻身压到穆长亭身上,穆长亭犹如被按在砧板上的鱼,瞬间想要弹跳起来,却被邢玉笙牢牢按住。

“我只是想亲一亲你。”

他的声音低哑,呼吸灼热,发射出一种危险的信号,不得不叫人紧张。

穆长亭气道:“邢玉笙,你不要得寸进尺。”

邢玉笙似乎是轻笑了一下,他手中变幻出一把银制的匕首,强硬地塞到穆长亭手里。刀身在月色下反射着幽幽冷光,触手冰凉,穆长亭猛地睁大眼睛,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得寸进尺?”邢玉笙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如同低喃,“师兄难道不知?我素来是个贪得无厌之人,天下间我最想要的是师兄的一颗真心,就是不知你肯不肯给?”

眼见他越逼越近,穆长亭拿刀尖对着他,咬牙道:“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

他进一寸,穆长亭持刀的手就退一寸,邢玉笙声音低沉:“你只管拿刀刺我便是。”

穆长亭只觉自己呼吸都在颤抖,一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被他逼得什么都忘记了。

邢玉笙低头吻上来,完全不顾死活,穆长亭退无可退,手上的匕首猛地跌落在床,发出一声闷响。

第54章 推杯换盏

几乎就在穆长亭丢盔弃甲的同时,邢玉笙的手穿过他的指缝,随着他俯下身亲吻的动作而被狠狠压在枕边,十指紧扣。

穆长亭终究还是心软,不忍心伤他。

这个认知让邢玉笙的心霎时像被热水熨帖过一般,又滚又烫,难以自已。

心跳声大如擂鼓,凌乱的呼吸声相叠在一块,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

热血在体内沸腾,邢玉笙吻得霸道而深情,不时转换角度,含住他的舌尖极有耐心的吮吸挑逗,一寸一寸的将属于他的领地占领。

穆长亭一手被他牢牢扣住,一手抵在他胸前,指头微微蜷缩拽紧了那一小块衣裳。脸上的温度烫得他不用伸手去摸,也能猜到如今的自己是个什么模样。

月光朦胧,满室温柔。

那人近在咫尺的脸教穆长亭看了个仔仔细细,他长睫低垂,神情专注而克制,仿佛在对待他此生至爱的珍宝,穆长亭心脏微颤,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个亲吻很长,长到结束之时两人都气喘吁吁。

刑玉笙恋恋不舍地退出来,亲了亲穆长亭柔软的唇瓣,顿了顿,他又凑近亲了亲,贴着他的唇说:“睡吧……”声音暗哑似火。

他说到做到,翻身直直躺下,双手交握在身前,规矩得很。

穆长亭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望着空中的一点平复呼吸。

莫名其妙的一吻,莫名其妙的……他的屈服与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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