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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这是哥的床(46)+番外

“喂!”子桑舟赶忙伸手接住穆千梵,气得狠瞪莫久君的背影。久君要赶着投胎啊!急什么!

搂进怀里的穆千梵软绵绵的,竟是已经睡着了。子桑舟挑眉,打横抱起穆千梵向穆千梵的房间走去。

第46章 月色撩人

快到丑时的时候,子桑舟被一阵冷风吹醒,翻身之后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身边的位置,猛然发现原本应该在身边的人竟然不在,子桑舟瞬间就清醒了,睁开双眼,就看见身边的床铺空荡荡的,伸手一摸,竟然也是冰凉的。穆千梵呢?

子桑舟嚯的起身,翻身下床,披了件外衫就慌慌张张地向外跑去。

“阿舟?慌慌张张,要去哪?”庭院中突然想起的声音让子桑舟慌张的脚步猛地顿住,一转头,就看见湖心亭中的有些模糊的人影。

“千梵?”子桑舟不确定地喊了一声,犹豫着踏上通往湖心亭的石桥。

将军府子桑舟居住的院落里有一个人造湖,那是莫久君为了讨好子桑舟而命人挖出来的,还贴心地建造了一座湖心亭,只是后来被子桑舟说是无聊。

亭中的穆千梵却没有回应,子桑舟隐约听到酒坛与什么碰撞的声音。微微蹙眉,子桑舟加快了脚步,眨眼间就踏进了湖心亭。

湖心亭的地面上凌乱地放着四五个酒坛,只有一个是还未开封的,而穆千梵的手上还拎着一坛,细听里面的水声,这坛酒也是刚打开的。穆千梵的面前还放着一盘蜜饯青梅,满满的一小盘,也看不出他是吃过还是没吃过。

“都已经丑时了,怎么在外边喝酒?”子桑舟在穆千梵的对面坐下。

“醒了,就睡不着了。喝吗?”许是因为喝了太多,穆千梵的双颊绯红,本就朦胧的桃花眼中更加迷离,未经梳理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开来,夜风一吹,随风而舞,随意摆出的笑容中有一眼就能看穿的哀愁。

“别喝了。”子桑舟接过穆千梵递出的酒坛,却一口没喝,直接放在了脚边,“夜里凉,回去吧。”

穆千梵没有说话,转头看着天空中的残月。并不是特别为了什么事情而感到忧伤,只是这一天之中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又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他的意料,回想起太多的事情,却都来不及思考,所以被夜风惊醒之后,淡淡的哀愁便袭上心头,挥散不去,便特别想要喝酒了。

“我啊,离开将军府的时候,就知道夫人已有身孕,那圆滚滚的肚子里,装的是我的弟弟,血脉相连的弟弟,去了西域之后,我就瞒着娘亲,托师父和师叔帮我打听你的消息,师父粗心,只能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出征,受伤了没有,但是师叔心细,将你从小到大的事情全都打听了来,事无巨细,所以我连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话、什么时候学会走路都知道。”清冷的月色中,穆千梵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倾泻而出,带着浓浓的怀念,“十三岁认识了莫亦云,十五岁随他入平阳,我在平阳城里住过四年。”那一段时间,是皇位争夺最激烈的时候,莫亦云是以舞乐坊老板的身份住在平阳城的,而他是随从,所以并没有任何人发现,两个人就那样安慰地在平阳城中住了四年,“那是莫久君最艰难的四年吧?起初两年你还在平阳城中帮他,后来就不得不四处征战,为了睢宁国,也为了变成莫久君强有力的后台,那四年,我偷偷跑去看你十五次,平阳城内偶遇三十六次,我甚至混入军中随你出征,可只呆了一个月就回来了。这些,你都不知道吧。”穆千梵转头,微笑着看着子桑舟。

“千梵,你……”子桑舟震惊了。从三岁到二十五岁,二十二年的时间,穆千梵从未间断对他的关心,但是他却连穆千梵的存在都不知道。

“从西域回到穆家,我本是打算就安稳地在穆家过日子,偶尔去江湖上闹一闹,娶妻,生子,为穆家续了香火,这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可是偏偏刚回穆家就接到了莫久君的圣旨,也怪我,想着有几年没见到你了,来平阳城看看你的朋友,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是更像老夫人,还是更像老将军。可是果然世事难料,来了平阳城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按照我的预期发展,我没想到会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阿舟,我一直都认为,你之所以对我执着,是因为血缘的相互吸引,是那种血脉相通的亲切。所以阿舟,现在,我最后一次问你,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现在抽身,一切都还来得及。”

“你一直都在问我,那你呢?”子桑舟抿嘴盯着穆千梵看了半晌,突然开口,却是穆千梵没有预料到的反问,“千梵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有兄弟之情吗?”他不知道两个人的兄弟关系,但是千梵知道,如果只是纯粹的兄弟之情,千梵会在中了chun药的时候喊着他的名字?明明可以反抗却还几次三番地随波逐流跟他发生关系?

穆千梵一愣,有些迷茫地看着子桑舟。

“千梵,我也问你,你想要我怎么做?如果你说我们只是兄弟,你只想要个弟弟,那么给我时间,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弟弟,只要你想。”子桑舟挪了挪身体,更靠近穆千梵。

“只要我想?”穆千梵茫然地呢喃,突然勾起嘴角一笑,身体前倾,伸手触碰子桑舟的脸,“阿舟,我不会说的,我的愿望、我的感情、我的想法,我全部都不会告诉你的。”

“狡猾又坏心眼儿。”子桑舟抿嘴瞪着穆千梵看了半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嗯,变成这么坏心眼儿的哥哥真是对不起。”虽然不知道是爱还是兄弟之情,但穆千梵十分清楚,自己无法拒绝子桑舟的任何要求,不管是多么无礼的要求,他总是无法拒绝,若说这样的容忍和迁就完全是兄弟之情,穆千梵自己都觉得好笑。可这就是爱吗?穆千梵不知道。

“我爱你,绝非兄弟之情。”子桑舟抿嘴,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妥协了。

“呵。”没想到子桑舟会说的这么直接,穆千梵愣住了,回神之后,就轻笑出声,然后就止不住笑意,“真是个傻子啊,你就不怕我只是在玩弄你?为了报复老夫人、报复子桑家?”

“报复也好,什么都好,只要能得到你,只要能让你属于我,无论是什么都好。何况,是爹和娘先对不起你们,父债子偿,就算你要取我性命,我也绝无二话。”子桑舟拉起穆千梵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颗心,你什么时候想要,我都给。”

“噗!呵呵,傻子啊。”穆千梵身体一软,伏在子桑舟的肩膀上笑个不停,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离开将军府之后,娘亲的笑容就少了,人也不如之前温柔,即使是对他的态度也十分冷淡,所以穆千梵三岁之后就从没被人疼爱过,亲爹将他赶出了家门,娘又因为伤心而转了心性,穆家更是没有人需要他,五岁去了西域,是他死皮赖脸地强留在了怪医那里,师父和师叔都是一个人孤独惯了的,即使后来十分疼爱他,也不会用正常的方式表现出来,莫亦云仅仅是他的朋友,所以在这二十二年当中,从来没有一个人对穆千梵表现出极度的需求和渴望,更是没有承诺性命相交,何况,子桑舟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与他血脉相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