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那是……学生时代的？”
“嗯。”
……是自己现在这副模样让他想起什么人了吧？
这样想着，叶零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身上依旧带着温热体温的衬衫。这个……或许也是曾经属于别人的衣物吧。至少以沈奕丞的品味来说，是绝对不会穿这样的衣服的。
深吸一口气——微笑。
啊！靠你奶奶啊你个禽兽沈奕丞！居然未经本人同意就擅自把我当做替身来意 淫？！
说你不厚道是便宜你了，你瞧瞧你刚才看我的眼神，简直就在发 春。得了……这刚才才升起来的一点点一点点再一点点的好感全没了……
你说你是不是造孽啊你？
叶零在心里默默扭头，泪流满面。
恶意的捉弄
30
开门，换鞋，往沙发上仰头一躺。
叶零把这一连串动作做得分外熟稔。客厅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霓虹的灯光朦朦胧胧地打照出一片微亮的暖光。
窗帘沙沙拂动，时钟滴答转响。
他抬起手臂，掩盖在眼睛上。在这一天里，面对沈奕丞强拉起来的笑意，在这一刻，通通泯灭于黑暗中。
一支供于排遣的香烟，一顿温情的晚餐，一场各怀心思的对弈。男人单手撑着下颚，微微转过脸去看着窗外，唇角淡淡勾起的模样，一直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说起来……谁又不是戴着假面做人的呢？沈奕丞，你今天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叶零把头深深埋进略带着凉气的沙发表面，轻轻吐出一口气。
——讨厌下雨的天气，也讨厌这样无端变得软弱的自己。
电话突兀的响起来，却久久没有人接。于是在“哔”一声后，即时出现了喧闹的人声。
“啊啊小零！你的手机为什么不开？”苏陌北扯着嗓子在那边嚎，背景音乐是一段节奏激昂的鼓点曲目，“我们现在在酒吧这里帮Key哥哥庆祝生日诶！你不来很薄情哦！小零我……啊啊……”
一段带着被人夺去电话，不甘的鬼哭狼嚎之后，电话那边的喧嚣渐渐沉静下来，像是电话被人拿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零……”男人温柔中带着低沉笑意的声音在黑夜里沉默着扩大，“我知道你在，不开心的话出来和我打一场，或者……我乖乖躺着给你上？”
嗤，叶零扯了扯嘴角，眼里的酸涩却在慢慢散去。
沉默了一下。
男人忽然放轻了声音：“早点睡，晚安。”
31
Illusion酒吧向来以聚居名流贵客而闻名于圈内。作为业内首屈一指的娱乐驻点，它不论是从建造外形的前卫时尚来说，还是Bar内供应的娱乐设施来说，都与普通的酒吧不可同日而语。
在外行人看来，也许Illusion酒吧只不过是一个集情调，美感以及酒质上乘于一体的享受型酒吧。在这里除了可以结交许多上层贵族，也可以轻易找寻到可供猎艳的极品。
然而，他们所看到的却仅仅只是一个表面。
Illusion酒吧可以一直在业内独占鳌头，经久不衰，不单单是因为其背后神秘BOSS极具手腕的运营，更多是它为VIP客户所量身打造的另外三层娱乐设施。
地下第一层主要经营的是赌博，相当于一个小型的豪门赌场，而地下第二层则是以色交易，说是真正的猎艳场其实不够，更准确的来说，它应该是一家牛郎店。大抵上，上层人士总会有些这样那样的特殊嗜好，玩一些各具风韵的漂亮男孩，也许比玩女人的滋味要好上百倍。
至于地下第三层……传闻中是为Illusion酒吧背后的神秘BOSS量身设置的娱乐点，并非人人可以进去的。
而此时，在这地下第三层里，喧嚣的摇滚乐正劈天盖地的涌入人们脑海，摧残着脆弱的耳膜。
“我靠！小声点！老子耳朵就快要报销了！你个小兔崽子！”冲着舞台一声怒吼，迟锐捂着耳朵转过头去冲兀自喝着酒的男人嚷嚷道，“喂Key！你管管他行不？算我求你了！就是新欢也不能这么宠着惯着啊！”
男人闻言，凑在嘴边的酒杯微微一顿。只见他不轻不缓抬头看了一眼舞台上玩得一脸陶醉的少年，微微勾唇笑了一下：“随他吧……”
男人向来低缓而温柔的声线被鼓荡在空中肆意而张扬的音乐掩盖下去，然而暗光流转的灯光下，他薄唇开阖的口型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了迟锐，他对那个孩子的包容与宠溺。
不得不说，作为一个情人，Key绝对是百分百完美的。
但相对的，他身边换人的速度，也基本上保持在半个月一次的频率。
迟锐掰着指头算了算，还剩四天，好，我忍你！
仰头喝下一瓶啤酒，他捏着拳头哭丧着一张脸朝唯一的安静处——厕所走去。啊啊，叶零你他妈的王八蛋为什么还不来啊？！
说起来……似乎只有叶零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Key老大才会对他礼让三分。迟锐潜意识这样认为着。
林南一脸同情的看着迟锐一脸吃了狗屎的样子，放下手下擦杯子的动作。他笑了笑，转手拿了一杯红酒，从吧台走了出来。
“Key……”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林南随意落坐，举杯笑道，“生日快乐！”
或许是专门为了和迟锐作对，在他躲进厕所之后，躁动的音乐便忽然平缓了下来。少年低迷而清凉的嗓音动人的回荡起来。
“谢谢。”男人微微露出笑意，脸上的表情始终带着一抹难言的温柔。那种举手投足所泻露出优雅，是令人最心醉的资本。
林南在心底微微叹出一口气，想起叶零有一次对Key所发表的评价：“OK，其实他就是一个披着贵族优雅皮毛的……种马。”
“啊，对了……”强忍住笑意，林南轻咳一声，“零……还好么？”
Key似笑非笑的对视过去：“放心，他没那么弱。”
“哈！”温热的手臂从后面圈过来，林南微微一楞，抬头望过去，“南，你看，我认识他那么久，就这句话最深得我心。”
叶零抽开手，从两人中间跨过去，径直坐到了圆形玻璃桌的对面。
“你怎么来了？”林南劈手夺过叶零手中的酒杯，微微蹙眉，“还喝酒？明天不用上班？”
“你别跟一老妈子一样问东问西的，行不行？”叶零见喝酒无望，直接伸手从Key手中夺了过来，仰头便喝下半杯。“呼……果然夜生活才是我叶零要的嘛。”
Key对叶零几乎可以算作粗鲁的举动毫不在意，当即只弯唇笑了一笑，挑眉向叶零望去：“专程来给我生日礼物的？”
“……生日礼物？”叶零呐呐重复一遍，略带着疑惑地转向带着一副事不关己笑容的林南，“南你没帮我送么？我不是叫你帮我送了么？”
你什么时候叫过啊？林南一脸黑线的想。刚想张口反驳，却见叶零一脸沉痛的拍着自己的肩膀，摇头晃脑的说：“好吧，我知道你肯定又忘了。但是Key绝对绝对会原谅你的，节哀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