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沈总。”叶零垂眸应了一声，转身走出去的时候，握住门把的指节微微用了用力。
——目标出现了。
一点多的时候，整层办公楼内只能听到一部键盘运作时候啪啦啪啦的响声。叶零停了停飞快敲动的手指，声音即刻消匿下去。
他抿了抿唇，微微转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紧闭的总裁办公室上。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到底……是在谈些什么呢？
窗外的阳光金灿灿的，很耀眼。叶零微微眯眼迎过去，唇角缓缓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38
约莫两点钟时候，那扇紧闭的门终于被人拉开。
叶零反射性条件的立马站起来，他看见沈奕丞一脸笑意的走了出来，亲自送那位陆先生到了电梯处。
这在从前……是叶零从未见过沈奕丞摆放出的礼遇。可想而知，这件Case其实还是非常重要的。
经过身边的时候，陆先生很是温和礼貌地朝他点了点头，叶零笑了笑，也点了点头。目光挪到站在身边的沈奕丞身上，男人只是侧身站着，一眼也未扫落在他身上。
叶零心里有些郁闷。
看两人走远了，他重新坐了下来，吐了口气，集中精神专心对付眼前的企划案。正想出一个点子，手下敲得欢畅的时候，桌子被用力叩了叩。
力道很大，很响，但也绝对是在正常的范围下发出的声音。叶零没有介意。
抬眼去看，果然是沈奕丞。叶零笑了笑，指了指电脑屏幕：“额……就快弄好了。”言下之意是，您老可以走了，不要这么杵在我面前，我害怕啊！
眼光在青年的脸上逡巡了一圈，沈奕丞依旧抿着唇，没有给过好脸色：“不要弄了，收拾一下，等下跟我E市谈桩生意。”
“啊？”消息来得太快，叶零还没来得及消化，“去E市？谈什么？”他回忆了一下，手头上好像没有什么生意上的伙伴是在E市落脚的。
沈奕丞的目光这下算是完全集中在他身上了。
沉默，空气里唯有沉默在无声蔓延。
在他黑亮的眼眸直视下，叶零只觉得心头一沉，像是被什么重重压住了，喘不过气来。
他下意识退后一步，讪讪一笑，摆了摆手：“啊，我就随便问问。嗯，现在，现在我就收拾！”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见他沉了脸的样子，心里就有些发怵。突然之间就变得……狗腿了。叶零一脸黑线的站在原地，看着沈奕丞转身回了办公室。
卧槽！我到底招你惹你了？你那副冰山脸。昨天不还好好的么。
结论是——这人有病！还病得不轻！得治。
39
楼下有专车等在那里，叶零跟着沈奕丞坐进去的时候，脑子还有些发懵。他将手中的公事包放在腿上，想起里面临出门前，沈奕丞让他带上的密封起来的资料，不禁微微蹙了蹙眉。
这些……跟自己想要了解的……是同一件事么？
像是有了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后排座位虽然宽敞，两人却是一人一个边，紧紧贴着车门，中间隔了很长一段位置。
前座开着车的司机大叔李言从倒后镜中看见这派沉默的景象，不禁轻咳了一声，小心翼翼地开口：“少爷……”
沈奕丞没吭声，但是视线已经从窗外转了回来。
“您还没吃饭吧？”说着，他从哪儿摸出一个纸袋，往后递了递。
沈奕丞抿了抿唇，然后接了过来。
袋子里装着的是两个热狗，还热气腾腾地飘着香味。
上了高速公路，车子渐渐加了速度。李言大叔憨憨一笑：“来的时候在路上买的，我知道，您不喜欢吃这些。可是这不赶时间么，也总不能什么也不吃吧？这样对胃不好。”
车子里飘溢着食物的香味，叶零将手悄悄挪到空荡荡的，正在向自己表示不满叫嚣着的胃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泪流满面。
妈的，怎么没人问问我的意见？
沈奕丞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只看了一眼袋子里的食物，就放了一边，淡淡启唇道：“唔，我还不饿，等会儿再吃。”
叶零闻言微微下移了视线，装作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放在沈奕丞旁边的纸袋，咬了咬下唇，扭开了头。
但越想装做不在乎，心里就越是挂念的慌。食物的香气一直在鼻端来回游荡着。叶零转过头去，刚想让李言大叔给他杯矿泉水，抵抵这种饥肠辘辘的感觉。却在回头那一瞬，正正对上沈奕丞漆黑而深邃的双眸。
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尴尬。
“咳……我想喝水。”叶零讪讪笑了笑。
沈奕丞默不作声地把视线转了回去，过了片刻，忽然就把搁置在一旁的纸袋扔到叶零身边。
叶零楞了楞，见沈奕丞还是没有搭理他，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才伸手把纸袋拿起来放在腿上。
嗤，嗟来之食。
暗暗在心里鄙视着，爪子还是义无反顾地伸向了袋子里面，拿起热狗一口咬了下去。
他嚼得很香，心里也很满足，大概觉得这是世间最好的美味了。吃了一个，自然还是不饱的，但是至少肚子已经没那么难受了。
他看了看孤零零躺在纸袋底下的最后一个热狗，颇有些忍痛割爱地将它递还给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奕丞。
“喏……”他晃了晃手里的袋子，企图将男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这里，“吃了它吧，不然等会儿你胃病犯了，也不好工作啊。”
男人的视线先是在他手中的袋子上停留了一瞬，而后便久久定格在他的脸上。
靠！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热狗！叶零嘴角抽了抽，又把袋子往他面前递了递，坚持的意思也很明显。
沈奕丞微微蹙着眉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手将袋子接了过去，慢悠悠地吞咽起来，姿态高雅得跟在西餐厅进食一般无二。
从倒后镜里看到这幅画面，李言大叔悄悄翘起了嘴角。提高了车速，他驾着车，一脸愉悦的朝目的地奔去。
40
E市，严格来说，其实算是一个海滨城市。
大凡有身份地位，手中握有大把钞票的，放了假除了到国外去晃荡一圈外，最好的选择便是在这里置一栋别墅。
环境好，也适合居住。
叶零是一早就知道E市有这么个地儿，专门为有钱人家，上流贵族所圈划出来依海建造的别墅区。“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大概就是说了这么一幅宜人的景致。
“……你的？”站在门前，叶零眯眼仰望了一下这栋独立的宅院，有些诧异的询问身边的男人。
“嗯。”这回总算没有无视他，起码发出了一个单音节作为回应。男人淡淡扫了他一眼，提步迈上了阶梯。
老实说，知道这房子是沈奕丞的，叶零还是微微有些吃惊的。这样的地方，度假来的话，绝对是一种享受。可是……沈奕丞那种几乎愿意将全部精力置放于事业上的工作狂……要这样的地方不会觉得很浪费钱么？
他甩了甩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