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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米油盐酱醋茶(5)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翁楷不说话,只盯着他傻笑,白知景再也没办法若无其事的装下去了。

翁楷愣了下,连忙去拽,急急道:“再坐一会儿吧。”

手指头动了动,才恍然发现手上拉住的正是那人的修长白皙的手,温凉的体温像是一路也渗入了心底,翁楷一时间都舍不得松开手了。

倒是白知景蓦然像是触了电,飞快将手抽回来,让翁楷好一阵可惜。

“不了,白夏明天回学校,正等着我回去给他做饭呢。”白知景脸上有些发烫,整个人像是喝醉一样,不止热,还晕。

环境越是静悄悄,他觉得自己越醉得离谱,不然怎么可能对着一个男人而感觉到心跳砰然失速呢?

“哦,”翁楷有些失落地说,“那我送你到门口吧。”

走出门,白知景还没踏上台阶,男人就在身后仓促出声:“知景!”

“嗯?”白知景回过头来,这是今晚第一次两人眼神接触。楼道的灯昏黄昏黄的,这一刻却奇迹一般将白知景白皙的脸颊照得透亮,许是角度的原因,翁楷不仅将他的模样看得分外清楚,甚至能够辨认出他脸颊上微红的羞色。

翁楷看得心猿意马,呐呐地说:“那个……我今天升职做经理了,明天请你出去吃饭吧?就当是为我庆祝?”

白知景怔了下,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恭喜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比翁楷听过的所有道贺都要珍贵,他看着他笑,也不自主的笑,伤势好了,已然恢复俊俏的脸笑起来自然格外有魅力。谁都知道此刻的气氛有些暧昧,但是谁都没有说破,仿佛就这样彼此对站着,就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一样。

“你不介意的话,”白知景低声说,“明天就让我亲自为你做顿饭吧,这样就不必出去浪费钱了。呃,虽然你也许不在乎,但是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吧。”

“怎么会呢?你肯做给我吃,我更加开心。”翁楷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缓缓说,“如果能一起吃到老,应该是最幸福不过的事了……”

“太夸张了吧?”白知景笑,完全没有意识到翁楷在对他说情话,心里却莫名其妙的觉得甜滋滋的。

说要请他好好吃一顿,白知景是真正下了大工夫的,一大早起来就出去买菜,认认真真做了满满一桌子。尽管两个人根本吃不完,但是这个庆祝的意思是很足了。

两人倒了两杯红酒,一边吃,一边闲聊。

之前这个点吃饭时候,翁楷在楼下总会听到白夏弹钢琴的声音,现在忽然听不到了,也有些感慨,借着些许酒意,便晒笑一声,说道:“之前一直都会听到钢琴声,现在忽然听不到,还真有点不习惯……”

“你是说这个钢琴?”白知景指了指客厅里那架钢琴。

翁楷笑着点头:“对,是它。”

“你要真想听,又有什么难,” 白知景微微一笑,“我弹给你听。”说罢,他起身走到钢琴边,先是闭上眼睛想了想,然后熟练的弹奏出那首《星空》。

宁静的夜晚,微风轻拂,热意渐消。

翁楷怔怔看着他,只觉得很多影像与往昔重叠在一起,搅得他心头一片慌乱。他也会弹琴,他居然也会弹琴,而且这么熟练,那平常弹琴的人会是他吗?

说起来,自己认定白夏就是那个弹琴的人未免也太过武断了,自那之后他虽然也在楼下经常听到钢琴声,可是却再也没有上来看过弹钢琴的这个人啊。

翁楷越想越激动,猛地站了起来,连带着把椅子也掀翻了。白知景被巨大的响声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了下来,迷惑道:“你怎么了?喝醉啦?”

翁楷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急切地问:“你……我是说,平常弹钢琴是你吗?就是你是不是有习惯每天六点到七点弹琴?”

白知景瞧着他紧张的样子好笑,不自觉逗弄道:“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的话,我就安心了。”证明他从头到尾根本喜欢的就是同一个人啊,只不过闹了个可笑的大误会。

“不是话,也没关系,现在我已经想明白了。”

白知景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弹琴的的确是我,白夏那个懒家伙,想叫他弹一个小时,他屁股就跟坐不住似的,老是扭来扭去。你问这个……”

话音未落就被人一把拥进怀里,翁楷叹息一般笑道:“白知景,原来是你啊,一直都是你,我怎么就这么笨呢!”

他说的这些话白知景是一个字都没听懂,然而此刻被他紧紧抱着,脸却腾地红了,身体更是僵直不敢动。

“乱七八糟说什么呢你?”

翁楷心满意足地嘿嘿笑:“没什么,我开心,真的很开心。”

这天以后,白知景觉得翁楷对自己简直好得过了头了,虽然以前翁楷也对他很好,但现在他表现出的好,往往带着暧昧而亲昵的色泽。有时候白知景自己也会偷偷的想,如果自己是女的,那翁楷对自己的这种好简直就像是情人了。

这个想法实在要命,害得他接连好几天面对着翁楷都很不自在,而且还动不动觉得不好意思,脸红。

下雨天翁楷会来接他也就算了,有时候天气晴朗得艳阳高照,他也会十分殷勤的来找他。放假的时候,两人不是呆在一块,就是一起出门,或者看电影,或者买东西逛街,几乎可以说,所有的空闲时间他们都腻在了一块。

这种不正常的情况,在圣诞节那天发挥到了顶峰。

本来他们是说好了这天一块出去吃个饭,怎么知道翁楷自从升职以后愈发忙了,居然在平安夜那天就急急忙忙出差走了。

当夜,翁楷在酒店给他打电话,白知景不过就是随口叹了句可惜,还顺带跟着他的话题,说了句“你忽然不在,还挺想你的”,翁楷就跟发了疯一样,连夜飞回来看他。

白知景听见哐哐的敲门声,迷迷糊糊去开门,见到他的那一刻都傻眼了。

最后,两人那顿圣诞饭就换成了午夜的一顿夜宵,白知景至今想起来都觉得不可置信。也是直到那个时候,白知景才彻彻底底的开始相信,翁楷的的确确就是在追求他。

事实上,白知景之前交往过一任女朋友,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却只有两个月,因着他从来就没表现过对谁特别上心,所以就算之后有人倒追,他也是一概拒之。被男人追,这还是头一回,可怪的是,他居然不觉得恶心,甚至……他隐隐觉得自己也是喜欢翁楷的……

两个人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其实也未尝不可,至少他觉得很快乐。

然而不止女人到了二十七八的年纪,身边的父母亲友会着急,男人到了这个年纪尚未成家立业的,也大多会被拉去相亲。

白知景推过很多次同事介绍的女孩子,这回到了主任这边却是怎么也推不掉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去。本想着吃过一顿饭,就散了吧,哪只半路杀出个翁楷,一句话不说挤着他坐下,狂给他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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