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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遥(2)

“齐仁,你真中邪了,别说了,你不想活了。”却是那刘立。他已经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从远处又跑了回来。看杜峰如此说话,才急急插话进来。

“看到他那张脸,我还真不想活了,男人不做做人妖,好玩呀你?”等杜峰这句话落地,那少年却已是浑身发抖,好似已站立不稳,隐隐能看到他眼里泛着泪光。刘立在一旁扶着他,也已有些气得浑身发抖。“齐仁,是公子救了你,你竟然…”

看他如此,杜峰心里有些内疚,知道自己是迁怒,平时哪里有这么大的火气了。比人家大了那么多,和个小孩自己倒较起劲来了,真是没意思……暗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对着那少年,很诚恳地说,“对不起,向你道歉。”话语刚落,一个巴掌“呼”扇了过来,杜峰闪躲不及,竟给狠狠打了一下。TNND,自己长这么大,只吃过爷爷和岩子的巴掌,这小屁孩翻了天了。扬起巴掌要打回去,但看到那少年强忍的泪水,手软了下来,和个孩子,较什么真?叹了口气,放下手,苦笑着说,“解气了?”那少年不答话,转身离去,刘立忙忙跟了上去。

看他们走开,杜峰摸了摸脸颊,苦笑了一下。转向湖边,静静地立着。如水的月光撒在湖面上,一片清冷,一如杜峰的心情。

立了许久,看着平静无波的湖水,杜峰缓缓走了下去……不要抗拒,不要抗拒…自己是从水里来的,如果再走下去,有没有可能回去呢?岩子,你是不是在家等着我呢…

再次睁开眼,仍是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只是旁比多了堆火。

“你想寻死?”仍是那脆生生的声音。

“怎么可能?是湖龙王邀请我去做客,谁知到了一半,竟被你拉了回来。”杜峰笑了笑,坐了起来。

“齐仁,我救了你两次,记住,你欠我两条命。”脆生生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冰冷。

“哎,我说,你多大了?”那少年一愣,但随即答到,“十六。”

“你才十六,我以为你三十六呢。十六就应该有十六的样子,你说你学什么老气横秋。我要你救我了吗?还欠你两条命?笑话,我还嫌你耽误我去转世呢。”那少年狠瞪了他一眼,起身离去。杜峰暗笑了一下,自己真真没记性,脸被打得还有些红呢,这嘴巴竟又开始恶毒了。远远地,看刘立拿了个包袱快步过来,近了,把包袱扔给他,“你的衣服,换上吧,天冷,别得了风寒。”听他如此说,杜峰心里一阵温暖。也不避讳,就在火堆旁换了衣服,倒也不难。

“刘立,以前的事我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刘立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把柴往火堆里加了些。“我已经告诉公子你记不得以前的事了。要是以前的你,给你十个胆子也不敢冲撞公子。我们是石府的奴才,你是家丁,我是书童,公子是府里的三公子。这次是随公子去青州办事,如今是在回来的途中。”

TNND,别人还魂都是附身到王公贵胄身上,怎么自己那么倒霉到了一个奴才身上。怪不得那小孩那么生气,想来他是养尊处优惯了,哪能容忍自己的奴才那样和自己说话。杜峰暗想着,又问,“现在是什么朝代?石府是谁的府邸?”

刘立看了他一眼,也许没想到他连这些都忘记了,“现在是大周朝,允德三年。府是将军府,咱家老爷镇北将军驻守在北方边界,抗击辽国,有盖世功勋。这‘镇北将军’就是皇帝钦赐的称号。”

周朝,辽国?还好,还好,没到一个异次元的世界去。只是来到了一个乱世,也不是该庆幸的事。正想着,听到刘立问,“齐仁,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你这一说倒是有些记起来了。我在府中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我只知道你是石府的家奴,从小就在府中长大。好象你平常不爱说话,特别老实。这次来青州,那个平常给公子赶车的家丁突然病了,管家才把你换上,说你厚道。这一路上,你倒是很少开口,总共说的话还不如刚才一成多。大概就这样了,总之,我和你也不是很熟。”

“不熟?那你刚才哭那么痛干什么?”搞得杜峰还以为他们是关系很铁的那种。

“我怕鬼。”

“哦,你怕鬼呀。那…刘立…我死得好惨呀…纳命来…”再次上演刚才那一幕。杜峰望着逃开的刘立,又大笑起来。

这小屁孩胆子真小。想当年自己和岩子一起看《午夜凶铃》,正在吃方便面,看到贞子从井中爬出,阴森森的头发飘起时,竟然端着面对着电视说,“你来一口”,让旁边的岩子目瞪口呆。再说了,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那么多凶案现场比那些鬼呀怪呀的要可怕多了。对于自己来说,最可怕的还是岩子生气时的那张脸。岩子…念叨着这个名字,刚刚有些开朗的心情又陷入了低谷。

杜峰“啪”躺了下来,瞪着悬在中天的那轮明月,感觉疲倦至极。回不去了吗?再也见不到了吗?报告还没写呢?队长又要骂人了吧?队里恐怕会给自己开追悼会吧?岩子找不到自己,他会怎么样?说不定会发疯呢?岩子发疯的样子还真没看过,真想看看……

第3章 疾风

第二天早上,杜峰是在各种各样的鸟鸣声中醒来的。看自己身上,盖了个薄薄的毛毯,刘立在旁边睡得正酣,想那公子应该是在马车中睡的吧?杜峰站了起来,把毯子给刘立盖好。伸了伸懒腰,呼了几口新鲜空气。

极目望去,湖上笼了一层薄薄的轻雾,湖边有几只白色的大鸟在喝水嬉戏,树林倒映在水中染得一湖绿色,宛如一块温润的翠玉。好一个神仙之地。

走到湖水旁,掬水洗脸。湖中的倒影让他第一次看清这个世界中自己的模样,还行,大概二十多岁,虽普通,但也称得上周正,看上去就是个干粗活的人。庆幸不是个娘娘腔。杜峰虽喜欢男人,但他却讨厌那些翘起兰花指扮女人的男人,好好的男人不做,非要去装人妖,不伦不类,搞得他们这些正统的GAY差点都被当作东方不败,TNND。看了看自己的手,一双劳苦大众的双手,满手的老茧和旧伤。感觉了一下身高和身板,大概有一米八吧。还不错,和原来的自己有得一拼。

边想边洗,不经意朝边上瞧去。雾不知何时已慢慢散去,东方迎来了第一丝朝霞,就在这蓝天碧水之间,一匹马静静立于湖滨,幽雅地喝着水,如银的毛在朝霞的映照下竟然发着七色光彩,迎着柔柔的晨风,长长的鬃毛微微飘拂着,好似要腾空而去。杜峰那个恨呀,怎么自己没有相机,这要是拍下来,拿到哪个摄影展上不是大奖呀?摄影技术当然重要,但这模子才更重要。眼睛最后落到那马的后腿上,竟然泛着血,好象被什么戳了般。杜峰一阵心疼,缓缓向它走去,走得近了,撕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下摆,麻溜地给那马包扎着。这些做惯了,不管给自己还是给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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