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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4)

“有什么要紧的事,快说。”杂毛昌瞄他一眼,满不在乎的继续和Apple调情。

虎皮张开的嘴渐渐合拢,装作不放心地看着Apple。

杂毛昌不悦地蹙起眉,“兔崽子,你给我装什么蒜。”用力一脚踹上虎皮的肩膀。

揉着发痛的肩膀,虎皮咬牙跪直身子,赔着笑脸,“昌哥,你听我说。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不是我对Apple姐有意见,只不过这外人在,实在是----”欲言又止,最是急人。虎皮低下头,嘴角扯出一道缝。

“妈的。”杂毛昌一拍Apple丰满的臀部,“宝贝,先避一会啊!”

Apple先是不依地撒娇几句,懂得识时务的她很快便跳下杂毛昌的大腿,在走过虎皮身边时,背着杂毛昌,朝他做了个比中指的手势,咬牙切齿地迸出三个字,“你、有、种!”

虎皮先是得意地差点偷笑出声,却在听到陈南俊短暂的一声笑后,所有的兴奋之情瞬间烟消云散。晒黑的脸庞微微泛红,他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被抓了现行。他的那点小聪明全被陈南俊看了个透彻,在那个人眼里自己恐怕已经是个幼稚的蠢蛋了吧!一想到这一点,他更是一肚子火,抬眼恶狠狠地瞪向他。

“这下可以说了吧!”嘴里叼起烟,手下立即上前点火,杂毛昌跷起二郎腿。

“昌哥,是这样的。刚才我从门外端水果要进来时,看到有几个人从这屋出来。其中一个年纪大的对身边的男人说了一句‘找人给我做了他,就在今晚。’昌哥,我想那些人肯定是想对你不利,所以不顾一切也要闯进来告诉昌哥一声。”

杂毛昌气愤地掐灭手中烟,“这个老狐狸,真想骑到老子头上。妈的。”腹中一团怒火无处发泄,四处梭寻时,发现虎皮还跪在身前,“你说你叫什么?”

“虎皮,昌哥。”虎皮跪着的双腿向前挪动一步,献宝似的报上姓名。

“嗯,虎皮是吧,做的好,你下去吧,以后再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通知我,放心,跟着我,不会亏待你的。”杂毛昌大喝一声,“都给我抄上家伙,打电话让弟兄们都给我过来。奶奶的,我非宰了这帮老家伙的狗腿子,让他们知道我纪昌不是吃素的。”

“是。”

VIP用户的固定包间内都放有可供顾客存放重要东西的保险柜,手下从那里拿出存放许久的切西瓜的长刀。另一些人急匆匆的打起电话,一时间,吵杂声四起。

虎皮拍着胸脯嚷道,“昌哥,让我帮你吧,你别看我虎皮这样,我他妈砍人可是一把好手。昌哥,你尽管吩咐,让虎皮我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你?好,多个人多个帮手。”杂毛昌赞赏地拍拍他肩膀,“你小子好样的,虎皮是吧,昌哥我记下了。”

“嗯!”虎皮阴狠的脸上多出笑容,抹灭一切人性的笑容让陈南俊看着非常碍眼,他站起身,大吼一句,“都给我安静点。”

“南俊?”杂毛昌不解地望向他。

“昌哥,我觉得这样做不妥,与其闹出一场大火拼,不如咱们先避开比较明智。”

“避开?你他娘的让我做缩头乌龟?”

“昌哥,就这样正面交锋,会有多少死伤是其次,到时候闹到警察局,不是一时半会能摆平的,坤哥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霹。昌哥,你想过没有?”

重重地拍向扶手,杂毛昌吐出一口恶气。“娘西皮,你这是让老子被道上人耻笑呢!好像我纪昌怕了那个老不死的一样。”

陈南俊知道他已将自己的话听了进去,“昌哥,报仇的机会以后有的是,咱们不急一时。”转头朝向虎皮,“这儿有后门吧,带我们去。”

“啊?”虎皮被他问得一愣,一秒后才不甘愿地点点头。

陈南俊!

又是这个家伙,毁了他在昌哥面前表现的好机会,可恶!杂毛昌真是个废物,什么都听这个小白脸的。什么狗屁理论。照他来说,拳头就代表一切。

“磨蹭什么呢,快点。”陈南俊不满地朝他大吼一声。

“是。”命令的口气,让他脸烧得通红。握着拳头,站直身子,走向门口。心里咒骂一句----杂碎!

打开俱乐部的后门是一条阴暗的巷道,两边堆放的垃圾臭气熏天,常年未修的路灯忽明忽暗,盈盈闪闪,两个醉鬼倚在墙边吐着秽物。

“昌哥,小心走。”虎皮在前面带路,左右巡视,提高警戒心。

杂毛昌捂着鼻子,快步向前走,没想到这一排高级俱乐部的店铺后面竟然脏乱到这种程度。揪紧身上的狗皮大衣,深怕它掉到地上。

“哎,让开。”一个手下推推醉酒的男人,却没想那男人猛地一转头,掏出夹在怀里的西瓜刀朝他砍去。

惨叫声引来众人的注意。与此同时,两边巷道口突然涌出来许多手持长棍,砍刀的小喽罗,一步步朝他们逼近。

杂毛昌吓得几乎腿软,战战兢兢地抓住陈南俊的袖子,“怎、怎么办,南俊……他,他们----”

陈南俊将他护在身后,面色平静地望着这一帮逐渐逼近的家伙。看来,一场恶斗是免不了了。他抬高声音,“你们谁是头,出来说话,有什么问题大家商量着解决,没必要来这一招吧!”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手拿砍刀指向他们,“我们头说了,不用跟你们这些人废话,只要让你们一个也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就可以了。”

陈南俊还想再说什么,虎皮却突然夺下同伴手中的一把刀,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个家伙猛砍一刀,并将之狠踹向一边,“少罗嗦,大家一起上啊!”话音落,箭步冲向人群,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溅血的制服上开起一朵朵凄艳绚烂的红色花朵。

陈南俊咬牙忍住怒火,现在再想把他拉回来已经不可能了,只得吩咐一声,“都给我上。”

两帮人马在狭窄的巷道展开厮杀,暗黑色的鲜血时而喷溅在人的头脸、身体各部,时而飞上粗糙冰凉的墙壁,时而又浸染在脚下的水泥地、垃圾堆上。一道道明晃晃的光替巷道增添了悚目的亮度。飘散在空气中的咸湿加深人噬血的兽性。惨叫声、拳脚声、棍棒抡打声、长刀挥舞声此起彼伏,演绎一个黑暗的世界,一个个黑暗的灵魂。

杂毛昌躲在陈南俊身后观看战况,嘴里仍不忘虚张声势的咒骂。

虎皮像一个不知疲累、不怕危险的机器不停实施着砍杀的动作。在这条街混了太长的时间,他懂得及时的攻击才是最有效的自保方法。他的动作灵敏得像一头猎豹。一刀砍下去,立刻转身一击。抓过被他砍杀的人当作护身符,他冲向人群更深处,怒叫一声,将尸体丢向他们,扬手长刀,转身一圈,血花怒放。

许是他的英勇和凶狠感染了众人,许是他不要命的气势和杀红的眼吓退了对手。这场“战役”竟然是以他们以少胜多作为结束。

对方部分人已吓得四处逃命,虎皮踢倒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举起长刀,看着那人直后退喊“救命”,他心里一爽,刚想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