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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乐容容(26)

“咕……”

齐风捶捶不争气的肚子,“不要叫了!没出息!”

容修翘起嘴角,“齐风,你肚子饿了,回去吧!”

齐风怒道,“你把老子看那么扁!说好了陪你一起跪,你都跪一天一夜了,也没喊饿,我怎么可能会比你弱。你等着看,咱两总会有一个人先吃不消,嘿,我看好你。”

窗子没关严,夏日夜风吹进屋内,送来一阵凉爽。

午夜时分,市区内的房子安静的听不见任何虫鸣蝉叫,素白的窗帘轻撩间一轮明月若隐若现。

“容修……”

“嗯?”

“你,还疼吗?”

容修偏过头。

齐风似有几分尴尬,不自在的面孔隐在暗夜里,只有一双骨碌碌转的眼珠子闪着微微光亮。“那个……白天,我听阿姨说,叔叔打你了。”

容修低头,“嗯。”

“还疼吗?”

脸颊上微凉的触感惊得容修稍稍一偏,避开齐风的手指,惊诧的目光锁上男人只看得清轮廓的脸,那一双琉璃珠熠熠生光。

“不是这边吗?”齐风的手指触上容修另一边的脸颊,“是这边吗?还疼吗?”

容修有一瞬间的恍惚。

男人的手指清凉如水,缓缓在他颊边游走,像弹一首舒缓的乐曲,将心中那份不该的情感加温,再次沦陷。

容修不自觉闭上眼睛。

齐风的声音轻柔,怕伤到他似的用手指小心在他颊边划着圈。“容修,这样舒服吗?”

很舒服,很舒服……

舒服到他真的不想忘记,不想放弃了……

齐风,为什么,要给我这种错觉。

明明不该,明明不能,明明不会,为什么,还是让我以为你……

如我一般……

齐风……

“你相信命运吗?”

“命运?”

“对。无形中有一双手,操控一切,它就叫命运。”

“我不信。又不是女人,信那玩意干什么!”

“我信。齐风,我真的信了。”

“你信什么?”

“我信它就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天神,有时候无聊了,就跑来改改人的命运,看着人间的悲欢离合,演一出精彩的戏。”

“你说什么啊!”

“明明绝不可能的两个人,有一天,其中一个爱上了另一个,就是它无聊时的恶作剧。可惜,改变的命运无法再变回来。爱上的那一个,就注定在痛苦中度过。”

“容修!你别那么酸行吗?”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我想摆脱它的恶劣捉弄,于是笑着祝福他的婚礼,他的人生;可是命运的神哪容我改变它既定的路线,于是插曲接踵而来,我又掉入了那个陷井。”

“糟糕,容修,你不会是发烧了吧!说胡话呢?”

我曾经以为这是一个惩罚,惩罚我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爷爷的离来,就是警示。

齐风,在我和你拥有的时光中我寻找到可以幸福的影子时,相对的痛苦就会来到我的身边。

这是不能爱的征兆,我傻傻的在心里念一千遍“齐风”,念两千遍“忘了”,念三千遍“不能”。

下定和你就此断开的决心也在这一夜的相守中烟消云散。

这也是一种命运吗?

不能爱,不该爱,却不得不爱。

有一条路,种满荆棘,当你偏道而行,就会有一个个转折,一个个希望摆在你面前,让你继续为之。

一边流满鲜血的痛着,一边坚定的相信,这条道,可以走到底。

艳阳高照的乐谷,就在彼岸……

“齐风,你要在这里跪到什么时候?”

“跪到你那个恐怖主义的老爸准你起来为止。”

“那可能要很久很久……”

“那我就陪你到很久很久……”

很久很久,夜风轻飘飘溜进屋,吹散你的誓言。高楼耸立,万籁俱寂的夜,模糊了我的许诺。

那是一句,“永远”和“我相信”。

凌晨两点,容母悄悄起身,小心翼翼的从衣柜里取出薄毯子,开了房门,蹑手蹑脚走到爷爷的房门外。

拧开门把手,容母有一分的惊呆,渐渐,露出欣慰的笑。

泄了一室的月华笼住相偎入眠的两人。

身子软软地瘫在一起,头抵着头,不安的睡眠中,谁时时点头晃悠。

容母怕惊扰到他们,放下毛毯,轻轻关了房门。

这天夜里,容修做了一个梦,梦里有爷爷,有齐风……

老人一脸和蔼的笑,像平时一样抚过他的头顶,唤一声“修儿……”

泪,滑过弯起的嘴角……

第二天,他和家人一起送走了爷爷。

齐风一直站在他身后,容修只要一回头便能看到那人挺拔的身影,鼓励的笑。

从心道一句,谢谢你,齐风……

第23章 上火

三天后,容修回到单位时听到一个消息,齐风和陶小娟的婚事吹了,两个人彻底崩了。

容修叹息着想,到底还是瞒不住啊!

谁如好八卦的同事又悄悄添了一句,这事是齐风自己说出来的。

容修不解,皱起眉望他,那人续道,是前天几个人一块喝酒时,在酒桌上说出来的。齐风端着杯子豪迈的一饮,酒杯落桌那话就跟着出来了,“老子跟那女人吹了,从今后哥几个帮忙物色着点,有好的都往我这送啊!”一屋子的人全都傻眼了,好半天才缓过神。这事就这样传出来了……

那人还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容修再没听进去,映着天边初升的一轮红日,嘴角一点点弯起。

陶小娟很快将礼钱和三金托人退给了齐风,齐家这边一片愁云惨雾,齐母几日不愿出门。出门必有人问,“你家齐风什么时候办啊,在哪办啊,都是街坊邻居,老朋友了,可别忘通知一声啊!”齐母含糊两句,挎了空菜篮,匆匆赶回家。齐家于是连吃了几日的炒鸡蛋,吃得齐风两眼冒火,满嘴一股子鸡屎味,看见鸡蛋就犯呕。蹬着老爷车跑街上买来一斤猪头肉,自个嚼着香。齐母动了一筷子,便唉声叹气躲回屋去,齐父闷声不响吃完饭便回屋关门劝慰老伴去了。齐风心里明镜一般,二老这是为他操着心呢!可他又不是那会巧嘴抹蜜哄老人开心的人,只能干巴巴说两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还愁我找不到老婆怎的。至此,便没了下文。

说不难过那是假话,齐风心里也犯过一阵堵,可过了那段时间,什么痛啊伤啊就像平日里放了的一个屁,一阵臭气后就什么都没了。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像女人家家成天情情爱爱的,可是有很多有意义的事等着他去干呢!

是吧!

远处传来一声吆喝,“齐风,三缺一。”

“来喽!”齐风嘹亮、欢快的声音穿过几层楼,高高响起在坐于麻将桌边等待的容修耳边,又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偷偷爬上嘴角。

谁的心里能下一辈子雨,雨过总有天晴,我陪你一起等待……

正午十二点,容修扯了毛巾匆匆赶往澡堂,再过半个小时接班的人就要来了,他的交班记录还没写好,这鬼天气害人出了一身的汗,他已经是第二次跑澡堂了。有同事调侃地说:“何必这么麻烦去洗热水澡,一个猛子扎进冷却塔,那才叫通透凉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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