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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43)+番外

“不生气。”贺帅已经不生气了,他知道是自己想多了,突然间觉得自己似乎是在无理取闹。

“贺帅,今年是我这么多年来过地最开心最富足的一年,我真不知道自己还需要什么。我已经很满足了。要说要求,还真有个。等哪天咱们都有时间,咱们三个一起去次北京,到天安门前照张合影,再去爬次长城。我们比赛看谁最快?怎么样?”

“欺负我腿不好。你得背着我。”

“好,背着,背着。”陆卫军哈哈笑了两声,转头,胡噜了下贺帅的脑袋,说,“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尥蹶子,肚里有话,就说出来。”

“知道了。”贺帅的心情已经亮堂了起来,就如这天上的月亮。他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眯眼,抬头,月亮的光从树叶间漏了下来,随风在地上舞动着,一地清凉。他还真是无理取闹,不过,即使那憋屈是自找的,也已经随着刚才两人的“掏心窝子”而烟消云散了。这人啊,果然是需要交流的……

“贺帅,我很幸福,很开心。谢谢你!”陆卫军很低很低地说了这么一句话,贺帅却很清楚地听到了。他伸手去握陆卫军的手,很紧很紧地握着。他何尝不是如此?

今天是阴历的八月十六,一年中月亮最圆的一天……

“大哥,就是他们!”刚才那草包竟然找来了帮手。直到那群人快走到了跟前,贺帅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小子,找你们好久了。”草包晃着脑袋冲他们开口,“酒吧里没恶心完,跑大马路上来恶心了,你们他妈的真不嫌丢人。我呸!怕了吧?现在怕了吧?要怕,就跪下,喊我三声爷爷,我就放过你,不然……”

陆卫军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扔掉,伸脚踩了踩,没等那草包说完,盯着那草包身边的人,说,“兄弟,还认识不认识我?”那人凑近些,说,“我还当是长地象,原来真是您。”

“今天别打了,当还我个人情。”

“这个人情轻了点,是我兄弟不争气。多有得罪,以后有事您开口。走!”

“大哥,大哥……”

“回去!”

……

“你没混黑道吧?”看那些人离开,贺帅忙拉着陆卫军,问。

“没有。我没沾那个。”

“刚那人怎么回事?他欠你什么人情?”

“他有次被人打,我骑车正好路过,就带了他一程。”

“你没事吧?”

“没事。”

“你本事挺大啊。”

“不大不大,混口饭吃。贺总以后还要多关照。”贺帅有些气结。你说,这以前那么不爱说话的一个人,这会怎么那么兴奋来着,跟打了兴奋剂似的……

“你怎么那么高兴啊?”

“你不是说最喜欢看到我高兴了吗?”陆卫军笑眯了眼。

“……”贺帅无语。

“我是高兴,我很高兴!贺帅,你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

“什么话?”

“就是说下半辈子我们都不分开?”

“分开?怎么分?国外我是待够了,不会去了。我倒是想去月球,不过也要有地安翅膀啊。”

他话刚落,陆卫军一把抱住他,竟然抱起转了几个圈,还边转边说,“去月球喽!安翅膀喽!我再也不用一个人喽!”孩子般的陆卫军说着孩子样的话做着孩子样的事……

这样的陆卫军贺帅第一次看到。心里,酸酸的……

第31章 相聚

夜深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两人沿着路慢慢走了回去,走地很慢。贺帅好久没走这么多的路了,但他却一点都不累。陆卫军几次提出要打车,贺帅都不同意,说这月亮多好啊,要多看看。两人就晒着月亮,一路走到了陆卫军的住处。贺帅的行李钥匙都在那,他要来拿东西。

远远地就看到黑黢黢的楼上唯一的一处灯光,贺帅转头看着陆卫军笑着说,“班长,你不是最节约的吗?怎么忘关灯了?”

“我关了。可能是少红回来了。”

“少红?”

“他有钥匙。”陆卫军加快了脚步。

“他怎么会有你屋钥匙?”

“他那屋消毒水味太难闻,他说老睡不好。我就把我钥匙给他了,我不在的时候,他经常过来。”陆卫军步子没停,边走边说。贺帅“哦”了一声后,也没了话。

果然是少红,已经躺床上睡实了,甚至当贺帅不小心碰倒了凳子也没把他吵醒。拉杆箱就放在贺帅的拉杆箱旁边,显然是下了飞机就过来了。

“也不说声,不然去接他。怎么睡这么死,这时差都不带倒的,厉害。”贺帅小声说了一句。

“怕是累坏了。这哪个箱子是你的?怎么一样啊。”

“什么眼神?那牌子都不一样,少红的比我的值钱多了,你要拎错了看他不和你急?我的左边那个。”陆卫军笑了笑,没接他茬。拎了他箱子,两人轻轻走了出去。

“你床他占了,你去我那吧。”

“我不去了,明天又折腾。我那有张行军床,我一直睡。”

“少红经常在你这住吗?”两人脚下不停,边走边说。

“我不在的时候他经常过来。他睡觉也不关灯,不仅开大灯,还弄个台灯非开着才能睡,我这段时间电费可是上去不少。你说你们这什么毛病?”

“切,我们这战争后遗症,算是好的了。你不知道,有人半夜拿起东西就扫射,当枪使,把老婆都吓个半死,非要离婚。说得也是,哪天要是发了疯拿菜刀来耍,那不要人命了,武疯子杀人可是白杀的。这闹离婚的不是一个两个,多了去了,我不也离了?不过我没那么严重,我老婆是嫌我睡觉不闭眼,我那好歹是眯缝着眼。有人是睁大眼,你说整夜睁个大眼,累不累啊。还有……”

“好了,好了,你毛病不大,你压根没一点毛病。快走吧,明天你还要上班,能起来吗?”

“我是老板,我就是睡他个三年五年,谁敢说我?谁敢说我?谁敢说我,我开除谁!”贺帅停了下来,不走了,直嚷嚷。

“好,好,没人敢说你。”

“班长,你哄小孩呢?我哪里象小孩了?”陆卫军见他缠不清,干脆不说话,一手拎着箱子,一手拉着他,朝外面走去。

贺帅扭着走,走到大门口那棵香樟树前面,他扭着又不走了。

“怎么了?”

“我也要把钥匙。”

“你要钥匙做什么?你来的时候我都在。”

“少红都有,我也要有。凭什么他有我没有。”

“多大了你?”

贺帅伸出三根手指头,口吃不清掐着嗓子奶声奶气地说,“仙睡。”

“才三岁啊,看走眼了,你这么大个,我还以为三十了。”

“人家长地老相。”

“见过老相的,没见过你这么老相的。”

贺帅嘿嘿笑了两声,凑近,正音说,“班长,我要真变三岁了,你养我吗?”亮堂无比的月光下映衬着他笑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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