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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诺(26)+番外

在陆卫军的帮助下,贺帅终于把火给升了起来,望着那腾腾的火焰,贺帅有点想扑上去。抑制住这种想法,他帮陆卫军把衣服给脱了,把自己衣服也给脱了,搭在火旁。贺帅又把药翻了出来,给陆卫军喝了后,扶他躺在了床上。陆卫军几乎是刚沾床就沉沉睡了过去。贺帅回身到了灶边,把肉给割下来点,在火上烤。烤好后,又把陆卫军喊醒。陆卫军吃了点,就又睡了过去。贺帅回到火旁,看着那跳跃的火焰,肉只吃了一半,嘴里的东西没咽下去就倚着墙睡着了……

第二天,贺帅是被陆卫军喊醒的。看着眼前的人,贺帅伸手就去摸他额头,触手,不热,长舒了口气。

“我这条命是拣回来了。贺帅,谢谢!”

“谢什么,我这条命你都不知道救多少次了。”

“你去床上再睡会。”听了这话,贺帅打了个哈欠,站了起来,摇晃着去了床上。没多长时间,就发出了鼾声。再次醒来,是被一股香味给勾醒的……

望着眼前那锅汤,贺帅的泪就想往下滚。忍了忍,总算是没掉下来。陆卫军用搪瓷缸子窑了点,递给贺帅。贺帅小心翼翼地捧着,即使烫,也不撒手。汤里有蘑菇,有木耳,还有肉,汤是热的,竟然还是咸的。

“班长,这些东西……打哪弄的?”

“蘑菇和木耳都是外面采的,放心,没毒。”陆卫军笑了下,“这锅,缸子,还有盐巴都藏在木柴里,里面还有火柴。这是猎人歇脚的地方,这些东西肯定是有的,我翻了下就找到了。贺帅,你看看那缸子。”贺帅把那搪瓷缸子举到眼前,几个大红的字就印在表面上,却是“中国人民赠”。陆卫军眼转向那灶上的锅,说,“这口锅如果说也是我们赠的,我也相信。”

“妈的!”贺帅骂了句,“养了群白眼狼。”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快点喝,这还很多。”陆卫军刚才就把锅从灶上弄了下来,汤没那么热了。

“班长,你也喝。”贺帅把缸子递了过去。陆卫军接过,大大喝了口,然后又递过去,两人就着缸子喝了个饱。

“贺帅,我把枪找回来了。”听了这话,贺帅一愣,忙转头去找。枪就竖在门边,他刚没发现。“没多远,我找蘑菇的时候发现的。”贺帅苦笑了下,“我昨天还以为扔了枪之后我爬了有十万八千里呢……”陆卫军拍了拍他,说,“昨天难为你了。谢谢!”

“等以后你升了官,记得提拔我就行。”贺帅呲了下牙。

“用地我提拔?团长都等着来提拔你。对了,贺帅,你爸真是将军?”

“是。”贺帅声音有点小。

“那你为了啥来当兵?怎么不上大学?我们当兵是为了吃饱肚子,为了将来能出人头地,你不是为这个吧?”

“为啥啊?不知道!脑子一热,就来了。我学习差,整天混,大学根本考不上。”陆卫军叹了口气,又问,“那你回去以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能有什么打算?真能回去的话,等退了伍就找个工作,继续混。”长久的沉默,贺帅抬头看了看陆卫军,陆卫军却只是看着灶里的火,不说话。

“贺帅,当我知道自己不能再上学的时候,哭了一夜。有时做梦,还梦见自己坐在教室里面。我怎么求都求不来的东西你却根本不看在眼里,想想真是,唉……这以后,没知识,就是想当个好兵,都没那么容易。你有基础,等回去,就去考军校!肯定行!”

“班长,我……我很笨的,看到书就头疼。”陆卫军笑了,“你要是笨,那我算啥?你能唱那么多歌。背那些词不比背书难?”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对书没兴趣,看见就悃。”

“那我监督你,看你悃了就拿棍子打。”陆卫军笑着说,贺帅也笑了,说,“我要是考上军校,官就比升地快了,到时我来提拔你。”

“那我可就等着了。”两人相视哈哈笑了起来。灶里的火劈啪作响,映地两人脸都红通通的。

“贺帅,唱首歌吧。”

“想听什么样的?”

“你那天唱的那首,挺好听的。就是没听懂,你歌词给我说说。”贺帅想了下,把歌词念了出来,还说这曲子最初是日文版,是关于浪人的歌,后来给翻唱的。

等贺帅说完,陆卫军就看着他,很真诚地说,“贺帅,你懂地真多。”听了这话,贺帅脸竟然有些烫,也不知是不是被火映的。陆卫军用那么认真地口气夸他,这,这还真不多。他别开脸,嘟囔句,“这有什么。都是听我姐说的,我姐那才真叫懂地多。”

“你姐?”贺帅很少提到他的家人。贺盈的事也很少提。如今,只对着陆卫军,不知道怎地,就想说说他姐。说贺盈如何漂亮,如何优秀,如何时尚,如何聪明……天下的好词都堆到了贺盈身上。终于说完了,重重叹了口气,说,“我姐要是没结婚,我肯定让你娶她,你们太相配了。”陆卫军笑了下,没说话。他一直不知道自己优秀在哪里,竟然让贺帅以为可以做他的姐夫?!

“班长,反正没事,我教你唱歌,好不?”

“你先把三大纪律八项主义教我唱对,就行了。”贺帅切了声,没了声音。抓了下头,想着刚才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发热想教他唱歌。陆卫军是天生的五音不全,最简单的歌他都能跑调跑到姥姥家去。全连唱歌,他就只张嘴,不发声。贺帅觉得陆卫军什么都好,就这个让他忍受不了,他受不了一个人怎么能把好好的调跑到找不到的地方去。

“那我教你跳舞。”

“跳舞?”

“对,跳舞。站起来,站起来!”陆卫军也就站了起来。

“这只手放这,对对……痒,哈哈,痒……放下面点,下面是屁股,算了,还是放上面点……这个手握着我的手……好,听我口令……走,蹦嚓嚓,蹦嚓嚓……”

“动啊,动……踩死我了,……软点,身体别那么硬……你又不是木头……你当自己是蛇,对,是蛇,扭扭……不对,没那么个扭法……又踩我了,疼死了……我还他妈的不信了,再来……对,对,就这样……蹦嚓嚓,蹦嚓嚓……班长啊,你又踩我了啊啊……”

“贺帅,咱歇会吧。”陆卫军的汗比外面的雨下地都急。

“好,那歇会。”

听了这话,陆卫军松了贺帅,啪坐在了地上,猛擦着汗,说,“贺帅,这个太难了。别教了,我学不来。”

“等你学会,我这脚非费了不成。等以后咱回去,我带你到舞厅去。那有音乐,跟上就行。”

“舞厅?不去!”

“跳舞要是不想学嘛……等回去我教你溜冰,那个你肯定特别容易学,你运动神经发达,肯定行。告诉你,班长,我溜地可好了,我只要一进场,那叫一个拉风,全场人都瞅着我。那感觉,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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