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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亲(264)+番外

“没了?”

佘七幺说:“我祖父当年建造的屋子不见了,不在这两幅图的任意一幅图中!”

第141章

在老何谜题的第二个谜题中曾经提到佘真人当年的住宅。故事说,佘真人感念更漏镇镇民的盛情,答应留在镇上,但却拒绝了镇长想要接他去自己家里住的意见。他在吴家住了七日,每一日皆是早出晚归,说是去查探那些行尸由来,七日后,却从镇外界碑开始,以足为尺,以眼为规,步罡斗,行四方,最终在镇里定了个点,伸手一指,平地化出了一座宅子来。由此可见,一百八十年前佘真人建造宅邸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有一定的目的。那么如果解开他选址的标准,是否就能知道他的目的呢?

佘七幺思索了片刻道:“阵眼。”

廖天骄“咦”了一声:“你是指……灵骨井?”

他们俩在到达钟表镇之前早已经有过猜测,认为钟表镇附近应该另有一口类似肖家村中的灵骨井甚至是地穴,而佘玄麟会来到更漏镇就是为了用三生石碎片来封印那一个地穴,他们还推断更漏镇当年发生的瘟疫和地穴中的灵血髓有关。假使姜世翀的被抹去和此地的三生石碎片有关,那么,恐怕只有找到这里的三生石才能寻到答案和解决的办法。

然而,只要一想到当时在肖家村那一役,无论是佘七幺还是廖天骄都忍不住在心里微微打了个突。当时要不是有佘玄麟留下的言灵指引,又有人类修行者联盟诸多世家子弟的合力支援,还有单宁留下的山神本体,或许凭他们俩要封印那口地穴根本不可能成功,可即便当时他们成功了,两人的身体也是缓了一阵才恢复过来,而到了钟表镇这儿呢?现在他们既没有佘玄麟留下的指引、没有单宁的帮忙,更糟糕的是,就连佘玄麟本人,搞不好也是折在这里的。

廖天骄不禁进一步有了种事态严重性的实感,如果连佘玄麟这样一个光是其存在本身就能给人形成无形压力的大妖神都折在这里,那么就他和佘七幺两个人岂不是飞蛾扑火?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拼命摇头,不不不,不能这么想,车到山前必有路,万事总有办法应付过去,何况就算为了姜世翀这个兄弟,他们俩也是顶在杠头,不得不上。

佘七幺说:“这里与肖家村的情形显然不同,在肖家村我祖父只逗留了很短的时间,就连封印这件事,恐怕也多半是单宁为主在做,我猜测我祖父当时之所以会出现在那,更准确地来说,目标应该是阴黎。”

说到这里,佘七幺忽而顿了顿,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骤然浮现在他的脑海。这段记忆的模糊并非因为时间久远,而是因为佘七幺当时看到的景象就是模糊不清的。

廖天骄问:“佘七幺,你在想什么?”

佘七幺拉回思绪道:“你还记得我在元旦那天昏倒的事情吗?”

廖天骄马上道:“记得!当然记得!你把我吓得差点把动物园的电话给打爆了……呃……”

想到廖天骄当时傻乎乎地给自己做人工呼吸时的样子,佘七幺的唇边忍不住浮出了一抹笑意,于是决定把动物园什么的事情先放一边好了,不过他的表情很快又严肃下来说:“我一直没跟你说,我那时候并非无缘无故地晕倒,我想我是被拖入了单宁留在山神杖里的某段记忆之中。”

“记忆?什么记忆?”廖天骄吃惊地问。

佘七幺沉吟了片刻道:“那段记忆非常模糊,记忆中出现了两个人,他们都在我家里,其中一个听声音是单宁,还有一个,我怀疑是我的祖父。”

佘七幺说:“根据我的判断,他们俩当时正在讨论的就是被玄武一分为‘五加一’的三生石碎片的事,当时单宁还曾表示过对玄武的怀疑,但是我祖父选择了相信玄武,并决定去办一件重要的事。这件事想必十分凶险,因此他在临走前特地托付给了单宁‘某些事’,他还提到了敌在暗,我在明。”

敌在暗,我在明。

廖天骄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句话,似乎历史总是不断重演,六百多年过去了,佘玄麟云鹤不知归处,而现在他们居然困于和当年的佘玄麟一样的境地之中。那个暗处的敌人,究竟会是谁呢?

“此外,我祖父还提到……”佘七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提到什么?”

“哦,没什么。”佘七幺想到佘玄麟当时那欲言又止的半句话,他对单宁说“你也知道我家……”后半句虽然没说完,但这句话恰恰是接在佘玄麟的嘱托之后的,其后还有个“只可惜”,究竟是什么令佘玄麟都感到棘手,佘家当年难道曾发生过什么变故吗?为什么他身边的佘家人从来没有提起过?

廖天骄狐疑地望着佘七幺,佘七幺赶紧道:“真的没什么,只是他提到玄武可能被瞒在鼓里,挺可怜的什么的,应该是说阴黎的事情吧。”

“哦。”既然佘七幺这么说了,廖天骄便也不再追问。佘七幺已经慢慢把他当作可以并肩战斗的队友看待,该告诉他的都会告诉他,那么他不想说的应该就是他自己都不确定或者和他没有直接关系的事吧。

佘七幺说:“我现在回想起来,这段记忆会不会就发生在我祖父来到更漏镇之前呢?”

廖天骄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他说:“二百多年前单宁和你祖父一起封印了阴黎,一百八十年前,你祖父来到这里,时间上是说得通的……等等!”廖天骄突然一愣说,“这不对啊,佘七幺,你说他们俩当时都在你家中?”

佘七幺也猛然愣住了,如果佘玄麟曾在一百八十年前回到九君山,那么为什么每个人都告诉他佘玄麟消失了六百多年?佘玄麟和佘家,究竟曾发生过什么?

姜世翀静静地守在凤皮皮身边,一旁的地上摆着那盏老何修理铺门口的风灯,再过去一点则是那面铜镜。刚刚佘玄麟消失的门还开着,不时有冷风吹出来,间或还有“嗒嗒嗒”好像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传出,而他只是坐在地上,看着手里的那件小小的挂饰。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护身符。

姜世翀想,尽管这个护身符此刻的样子只是一枚小小的不知什么动物的獠牙,尽管他还不知道怎么让这枚护身符变回本该有的样子,甚至他都不记得这枚护身符是因为什么、因为谁到了他的手里,但是他就是记得这是一枚护身符,一枚恐怕很重要的护身符。

这枚护身符到底是谁的,又有何作用呢?

凤皮皮忽而发出低低的一声呻吟,微微动弹了一下。姜世翀赶紧俯身去看,在仅有一点橘色焰芯的黯淡灯光下,凤皮皮的脸孔显得格外苍白,姜世翀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那热度几乎让一直冷冰冰的他都感到自己快要化了。姜世翀不知道凤凰会不会跟人一样发烧,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凤凰治病,所以刚才只是病急乱投医地给凤皮皮包扎了一下,止住了他的血而已,此时,凤皮皮却似乎是在昏沉中感觉到了姜世翀的体温很舒服一般,自动自发地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