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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灵/梁杉柏与祝映台(6)+番外

黑暗中传来野兽低低咆哮,无数双绿色的眼睛骤然聚拢,汇聚成一双巨大的眼,从高处望下来,更形凶神恶煞,低低的咆哮如同拉风箱一般响彻耳边。

“不识趣的家伙!”那声音道,又冷哼一声,“滚!”

黑暗中猛然一阵巨响,仿若刀刃砍入肉中,随后是野兽尖锐的哀鸣,绿眼睛蓦然扭曲,退出很远很远,终于消失。

“你也是个不识趣的家伙。”待那眼睛消失好久,声音才道。梁杉柏疑惑,那是在说自己吗?而且这声音,好熟悉……

是……祝映台?

梦中的梁杉柏努力想要去看清那声音的主人,却什么也看不到。四周更黑了,但是那种黑,令人安心。一股暖流从梁杉柏的胸口涌上来,迅速流向四肢百骸,将先前的冰冷驱散,仿若被春风吹拂,梁杉柏醺然若醉,很快便沉沉睡去。这次,没有做梦!

第9章 美人恩

纣王杀了一堆人是为了妲己美人,周幽王耍了一堆人是为了褒姒美人,唐玄宗得罪一堆人是为了玉环美人……美人!美人!美人!历史长河五千年,孤胆英雄,九五至尊,最难消受就是一个美人恩!

梁杉柏自酣眠中醒来,看了一眼眼前,愣一下,别过头去眼望帐顶,思索良久,终于又转回头去。

“为什么啊为什么?”梁杉柏喃喃自语,为什么祝映台祝美人会在我的床上啊?

他抬起头,小心翼翼打量对方。祝美人正在枕畔沉睡,容颜沉静,微带疲惫,就算不动不响,依然美得人心驰神荡!睫毛是长的,是小说里形容的扇形的;眼眸是闭上的,但是眼角依然慵懒地上扬的;鼻梁不可能睡一觉就塌下去,还是秀气着挺拔;厚度适中的唇轻轻抿着,倒是带着一份不同醒时的坚毅……

梁杉柏看着看着,着了魔一般,一张脸慢慢慢慢就凑了过去,直到离祝映台只有一两公分,才猛然停了下来。

“我在干什么啊!”梁杉柏被自己吓了一跳,迅速躺回去,伸手挠挠胸脯,光的。

光的?!

梁杉柏差点跳起来,有股力量却不让他起身。他伸头一看,很好,祝美人枕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这一动,被子滑开就露出了祝美人的上身。清瘦的线条却勾勒出一副健康的身体,无论是肩膀胳膊腰线还是胸肌,都是紧实密致,线条完美,甚至散发着淡而诱人的光彩。

梁杉柏“咕嘟”咽了口口水。

所以,祝美人也是光的!

躺在床上的两个人,都是光的……

再没什么能复杂过梁杉柏此时心情感受!脑中两个小人互殴不休,梁杉柏哆嗦着伸出剩下那只手,缓缓将被子撩起来看。半晌,叹口气,也不知道是该遗憾还是庆幸:裤子,还在!

“看什么?”

“裤子。”

“裤子有什么好看的?我看看!”

“好。不好!”梁杉柏又要跳起来,当然最后依然跳不起来。祝美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放了他的胳膊却横过半截身子来看梁杉柏提着被子看的东西。

看一下,看看梁杉柏。

“起来了。”他说,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

梁杉柏的脑子“轰”的一声,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你你你……”

祝映台起身,被子滑开,露出一副修长躯体。梁杉柏愣了一下,赶紧捂鼻子,要喷鼻血要喷鼻血了!这个混蛋没穿裤子啊!

祝映台却丝毫不以为意,不慌不忙找到一旁的裤子穿上,再不慌不忙把衬衫套上,随后懒懒扒扒头发,将衣服丢给梁杉柏。

“别躺在那耍白痴了,天亮了,看看能不能送你回去。”

“天亮了?”梁杉柏目光掉向窗外,天色还是墨一样的黑,掉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廊下的灯亮着,散发晕黄光芒。

祝映台推开雕花门扇,一股冷风立刻倒扑进来,带着重重雨腥气,冷得梁杉柏打颤。

“真冷啊。”梁杉柏想,“简直冷得跟……”

思绪在这里停下来,梁杉柏皱着眉头想。冷得跟……什么一样?为什么想不起来呢?

他摇摇头,穿衣起身。

“咦?”梁杉柏叫,“祝映台,你给我的衣服怎么碎了一个袖子?”

祝映台转过脸来,不咸不淡地道:“给猫儿抓坏了。”

“你家里养猫?我怎么没看到。”梁杉柏套上长裤,走到门口看雨势。雨势略小却更形绵密,仿佛无数丝线,落入下界紧紧将人缠缚作一个茧。

“麻烦啊,这个样子,恐怕不一定回得去!”

不过也许这样也不错……

祝映台却冷冷道:“不要胡思乱想。”

梁杉柏被他的话噎住,讷讷着不知说什么好,低头瞥到门口一滩褐色水渍,尚有几撮动物毛发浮在其中。

“祝映台家原来真地养了猫。”他想,不知为何,竟然觉得心里有些发毛。那些毛发,似乎牵扯着什么不太好的记忆。

“快去洗漱一下。”祝映台说,“吃过饭,我就送你离开。”

话音甫落,房内“叮叮咚咚”一串音乐声起。两人同时转过头去,那走马钟的小人又开始齐刷刷地列队行动。

梁杉柏看着觉得有趣,祝映台的脸色却无比难看。他问:“现在几点?”

梁杉柏赶忙扑回去看自己的手机:“七点四十。”

“早了。”

“啊?”

钟“当当当”地敲起来,梁杉柏“噢”了一声,原来是说钟不准了。

“没道理会这样!”祝映台拿起一旁的伞,“你在这里等我。不可乱跑,不可让任何人进来……”说着,顿一顿,瞪着梁杉柏道,“还有不可与人交谈!”

“呃?”梁杉柏瞠目结舌,怎么又多一条规矩?

“总之,不要给我找麻烦。”祝映台道,撑开伞。

“映台,你同窗来了怎么不通知娘亲一声?”有把女人柔媚的嗓音幽幽地穿破雨幕响起来,穿着华贵夜黑色牡丹纹丝绸袄子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撑着伞远远立在阶下,看向这里。苍白的脸色衬着娇艳的容颜,让人搞不清到底是人还是个幻影。

是祝映台先反应过来,礼貌作揖道:“不知祝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这位朋友是无意路过,映台正要送他离去。”

梁杉柏顿时惊讶无比,这样年轻美貌的女子竟然是祝映台的母亲?可祝映台怎么叫她做祝夫人?

“远来是客,现下天雨路滑,映台怎不多留这位公子几日?”祝夫人浅笑盈盈,看来很是好客。

“多劳祝夫人关心,我这朋友家中尚有急事,而况如今又是非常时期,并不适合……”

“我没什么急事啊……”梁杉柏小声嘟哝,却被祝映台狠狠瞪了一眼。

“映台你多虑了,眼下虽正值守灵期,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缺。你父伯姨舅都不是不知变通之人,知有贵客驾到,早在前厅摆下了迎客宴,着我来请呢,你难道舍得让为娘的担那不知分寸的罪过?”说着,几乎泫然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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