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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灵/梁杉柏与祝映台(2)+番外

梁杉柏打了个哆嗦。

“没……没事的,乾坤朗朗,社会安泰,”他想了想又补充,“这座宅子里一定没发生过灭门凶案,没有尸体没有断臂没有……哇!”

梁杉柏被吓得原地倒退两步。

白色灯笼映照下,原本紧闭着的朱漆大门中央极诡异地出现了一个圆滚滚的老太人头,简直像是长在门上一般。顶着花白头发的头颅从门缝里钻出来,停一停,随后不正常地偏转一个角度,抬起来牢牢盯住梁杉柏。

这么大的门开起来竟然一点声音也没有……

“找谁?”老太问,盯着梁杉柏的眼睛浑浊不堪,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阴惨惨又诡异又不怀好意的笑容。

“找……找祝映台。”梁杉柏壮着胆回答,摸到成绩单颤巍巍递上,“我来给他送成绩单。”

人头探出来点,梁杉柏看到一截枯瘦枯瘦的脖子,后头是石青小布衫的一个领子。老太太看看梁杉柏颤抖手上的那张纸,再看看梁杉柏。

“没这个人。”“砰”的一声,朱漆大门又再关得死紧,连条缝都找不着。

又是一道闪电劈过,豆大的雨点顷刻密集砸下。

“喂,喂!”梁杉柏什么都顾不上了,冲上去“乒乒乓乓”敲门,“好歹让我避避雨,拜托!我手机没信号了,找不着人帮忙!”

管你门敲得震天响,手掌拍得彤彤红,威严的“祝府”大门就是纹丝不动,就连人声狗吠都不传出来一丁点。

大雨终于倒下来!雨幕“哗哗”冲刷大地,雷动九天,声震千里!

梁杉柏缩起脖子,紧贴“祝府”的房檐站着,饶是这样,还是很快被打了个透湿。风一吹,冻得直哆嗦。

“要是这样淋上一晚,不死也要得肺炎啊!”梁杉柏嘀咕着,郁闷的情绪又涌上来了,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一个断句笑话: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梁杉柏哀叹,抬头看到两个被风雨吹打得拼命打转的惨白灯笼,竟也觉得亲切起来。

好歹还有两盏灯笼陪他一起倒霉不是?

“错了,应当是‘下雨天,留客天,留人不?留。’”一旁忽然传来清亮声音,梁杉柏转过头去。

“祝府”的大门又一次在他毫无所查的情形下打开了,门口站着的正是打着伞的祝映台。

第3章 棺材

祝映台是A大排名首位的传奇人物!

作为梁杉柏的隔壁室友,祝映台在梁杉柏入学头一天便引起了全校轰动,原因之一就是他超出日常生活概念的美貌。

“明明是个男人,怎么就长得这么美呢?”

梁杉柏忍不住又偷偷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白瓷般的肌肤,松烟似的发,祝映台五官之精致简直有种深入人心的侵略性!但并不是说他美得浓墨重彩,相反,祝映台的美貌清冷天然,一如空谷中的月色,美到令人不自觉追逐,却始终难以接近。

微妙的是,梁杉柏却可以说是整个A大中与祝美人祝映台最接近的人!

“因为这个该死的名字!”每次想起来,梁杉柏就不由恨得牙痒痒。

《梁山伯与祝英台》是个凄美的浪漫爱情故事没错;广大人民群众对他们的遭遇感到同情,期望他们能够有来生修成正果也没错;但是就因为名字音节相近就非要把两个新时代的大学生硬扯到一起,而且两个还都是男的就实在是大错特错!

譬如“杉柏,你家映台又有新传闻了哦!”

譬如“杉柏啊,你老婆跟一个小白脸混在一起哎!”

再譬如“杉柏啊,你什么时候娶你们家那个神婆过门啊?哥们实在受不了他那副阴阳怪气的嘴脸了!”诸如此类的调侃从梁杉柏跨入A大那刻起就再没停歇过。在口耳相传的流言中,祝映台早就已经是梁杉柏的爱人,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轰轰烈烈到小说影视剧都无法媲美,许多人绘声绘色描述他们的恋情,今天这样,明天那样,仿佛真有人曾亲眼所见一般。

“可是明明什么都没做过啊!”

每次想到这段不实的“千古爱恋”、“隔世情缘”,梁杉柏都觉得委屈无比。如此的全校公认,以至于再没有任何一个女孩子会对梁杉柏递出橄榄枝,但事实上,这两人不仅没在交往,甚至两年来,梁杉柏连与祝映台正面遇上的经历都没有!

这又是另一件稀奇古怪的事,明明就住在几步之遥的隔壁而已。梁杉柏猜测,要么就是祝映台实在是神出鬼没,再不然,就是他也对两人的名字感到尴尬而刻意回避,否则怎么会巧合至此?但祝映台又实在不像是那种会被传言所左右的人……

“你怕我?”走在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祝映台突然出声问。

不知是不是做贼心虚的缘故,梁杉柏被吓了一跳,脸也跟着红了红。

“什……什么?”

“我问你,你怕我?”

条砖路两侧的路灯由于电压不稳而在大雨中“噼噼啪啪”地不安跳动,灯泡旁边氤起一摊水汽,灯火恍惚中映出祝映台微微勾起的唇角,略带嘲讽却也美丽异常,看着叫人不知是梦是醒。

“没有啊。”好半天才能回答出来。

“那为什么离我这么远?喜欢淋雨?”

“不喜欢。”

“那就靠过来点。”

“好……好的。”

梁杉柏犹豫了下,终于还是靠过去,却仍然保持了一点距离。

要是严格地说,他还的确有点……怕祝映台!

梁杉柏承受了两年多的蜚短流长,但从没有人敢在祝映台面前说一个字。除了祝映台的美貌和与之不符的毒舌,纠缠他身上云遮雾绕的离奇传说才是根本原因所在!

传说中,有人曾看到祝映台半夜三更爬起来去了A大以北一公里外的公墓徘徊,回宿舍的时候满手都是墓土;有人曾听到祝映台一个人坐在废弃的生物标本室里跟人说话,推门进去却只看到他一个人;还有人说,只要祝映台在场,所有玩笔仙碟仙什么仙的人都招不到仙……此外,至今为止,谁也没有见过祝映台的家人,他就像是凭空就出现了一般,没人能打听到他的过往,他就读过的学校以及过去的朋友。

“我听说你的成绩单被退回来,也联系不上,是不是地址填错了?”梁杉柏小心翼翼地问,说起来,他会不会是A大第一个到过祝映台家中的人?而且这祝家庄还真大,都已经沿着这条道走了十多分钟了却还没看到头。

“地址没错。”祝映台简短地回答,掐断了梁杉柏近一步发挥的话题。

“电话也打不通。”

“信号不好。”

“可是座机也打不通。”

祝映台忽而停下来,看向梁杉柏,轻笑一声,问:“怎么,你对我有兴趣?”笑容狡黠,眼神却很犀利。

“我……”

怕是有点怕,但事实上确实有兴趣!怎么说被牵扯到一起两年多,就算对祝映台的神秘有几分避忌,梁杉柏对祝映台神秘背后的真相也的确比常人更有兴趣。梁杉柏想着,老老实实地点了头:“嗯,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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