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只管正常音量说话,吵不醒的。
正说着呢,曜哥儿打发了呼延果回来,“王妃,世子抓到一窝小刺猬……叫给小郡主送回来。”
灿儿蹭的跑下去,“给我——给我——”
然后外面传来吵吵声,是完颜恩的声音,“世子,萨满说那是白仙儿……”
“好的!仙儿……仙儿……回头叫小郡主把仙儿供奉起来,天天给仙儿上供好吃的……”
只听得见说话声,不见人回来。
曜哥儿带着一堆猎物找他爹领赏去了,一进帐篷就见到一个陌生人。但他知道这是谁,于是规矩的拍打了身上的尘土,给客人行礼。
萧啜抚着胡子,觉得也许大辽还有机会。毕竟,大宋的官家没儿子,听说那个养子养的规规矩矩的。可眼前这个小子,可不是个规矩人。
瞧他站在那里像个好孩子,可从走路姿态,到说话腔调,包括对身边人的态度,无一不说明:他个性极强,难以驯服。
就像是说‘白仙儿’的态度,他一不解释,二不试图说服。随口两句,糊弄了你就完事了。他的决定一点也没有因为谁的话而改变。
都说三岁看老,这小子可不是三岁,都七八岁大的大孩子了。这就基本可以断定,他就是一个极有主意,难以驯服的人。
规矩人对上这种人?有好戏喽!
只要雍郡和大宋之间矛盾激化,那便是我大辽重新兴起之时!
萧啜瞬间就觉得:我又行了!
第1812章 大宋反派(133)
其实萧啜一直不知道自己被邀请来是干嘛的。
信上说,当年约好的天山之行,一直未能成行,甚是遗憾云云。这当然不可信了。到底为什么的,自己其实没猜度出来。
没猜出来,那咱就先去。看看雍王夫妻到底想干什么。
结果来了这几日了,在天山脚下狩猎、垂钓、赛马、喝酒、摔跤,但就是一点正事没干,一句正经话没说。
夜里篝火点燃,美酒佳酿。
雍王怀里抱着他的小郡主,小姑娘长的怪好看的,窝在大人怀里吃饱喝足了,然后谁也抱不走,只在她爹怀里睡。雍王也惯着,应该是雍郡的人都习惯了。小郡主睡着了,小毯子马上就来了,往孩子身上一裹,就这么放在腿上,揽在怀里这么睡着。
雍王呢,左臂揽着孩子,右手腾出来,举着酒杯该喝照样喝。
前面空地上,一伙子孩子在摔跤。都是大臣家的孩子,跟世子在那里玩耍呢。谁也不让谁!比世子大的一样上手,把世子摔了,雍王也不介意,那小子也一点都不介意。
还真就是只有吃喝玩乐,一点正事没有。
他就这么陪了整整七天,眼看天冷了,再这么呆下去,冬天在天山下过吗?
于是,他就假意提出告辞了,马群确实远远的看了,我们也挺忙的,要不然,我们告辞回去?
他心说:有正事,你就不能抻着了吧。抓紧说呀,不说我真回去了。
然后就听雍王说,“你看,都挺忙,难得见一面这又得分开了。可再是不舍,终归是要分别的。那你帮我们转达对贵国陛下的问候。”
萧啜心说:这就完了?
人家真没留,也没有什么话要说。
倒是人家世子送他的时候还挺殷勤的,问起了梁王。
梁王耶律洪基是陛下的嫡长子,跟这位世子一般大小。就听人家世子说,“也请大人替我问候梁王殿下,就说得闲了,我请他一起秋猎。”
别提秋猎,烦死秋猎了。况且,我们梁王殿下是个性格文静的孩子,喜欢唐诗,能背诵很多唐诗,也能做诗。他又最是有佛性,小小年纪便喜好佛法,对于杀生一事,非必要绝不做的。
才这么想完,他心里激灵一下。
这个赵曜养的跟头狼似得,可自家长在草原上的嫡长皇子却是个吃斋念佛的。
这可不行!
他忙道:“世子的话,我记下了。梁王殿下跟世子喜好相似,脾气秉性必能相投的。”
是吗?曜哥儿笑了,心里记下了一个名字——耶律洪基。
野利秀问曜哥儿说,“世子,你记他作甚?”
曜哥儿看完颜恩:“你说呢?”
完颜恩摇头,表示不知。
曜哥儿就看两人,“狼群里能容的下两头狼王么?”
不能!
曜哥儿‘嗯’了一声,问说,“那咱们当这个狼王,还是他来做这个狼王?”
自然是世子您了!
“不!是咱们。”曜哥儿跟他的小伙伴说,“咱们不是狼,就是打个比方而已。我是狼的脑袋,但狼没有锋利的牙齿,咬不死敌人。狼没有锋利的爪子,便没有了武器;狼没有光鲜的皮毛便要冻死在寒冬里。咱们一块,才能是狼。
脑袋之间较量的是聪明,牙齿之间较量的是锋利与狠辣,爪子之间较量的是速度和配合,皮毛之间较量的是保障……我要不比耶律洪基聪明,牙齿、爪子、皮毛都会辛苦,都会因我受伤;我要比耶律洪基聪明,牙齿、爪子、皮毛要是比不上他的牙齿、爪子、皮毛,咱们都会受伤。”
咩迷勇吆喝道:“猎狼去!比比谁更厉害。”
于是,一伙子上了半上午的课,哗啦啦的又跑了。
呼延氏急匆匆的禀报:“王妃,世子带人猎狼去了。”
桐桐抱着老三在怀里掂了掂,“无碍!想去就去吧。”
结果回来的时候都不同程度的受伤了,打了七头狼,折损了一匹马,人和狗都挂彩了。
桐桐得亲自给看伤,曜哥儿咬牙忍着:“先给他们治。”
行!那你忍着。
其他人伤的都不重,反倒是曜哥儿胳膊上几乎没被咬下一块肉去。
当爹娘的能不心疼吗?四爷在边上看着,一言不发。曜哥儿咬着布巾,疼的横眉竖目的,但就是一声不吭。
桐桐多看了曜哥儿好几眼,但什么都没说。只给把伤口处理了,过几天新肉长上来就好了,也尽量给下针止疼了。
等把药喝了,四爷才坐在边上看他:“千金之子戒垂堂。你可倒是好,脑袋一热就跑了!骑着那么个小马,猎狼?”
曜哥儿嘶嘶嘶:“狼才伤不了我呢。”
嗯?
“他们怕了。”
什么?
曜哥儿看着外面,“他们喊着猎狼,可谁都没真的打过狼,所以,他们怕了。”
然后呢?
“怕了就想跑,跑又跑不过狼群。”曜哥儿的面颊鼓起来了,“爹爹,我该把头狼杀了将其他狼吓跑,救他们呢?还是叫狼咬住我,我不往死里打那头头狼,激的他们回头来救我呢?”
四爷意外的挑眉,然后抬手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躺着吧!安神汤喝了就好好睡。今晚就睡在我跟你娘的牙帐里。”
嗯!
嘴上应着,不大会子工夫,孩子睡着了。
四爷嘴角这才翘起,然后看桐桐。
桐桐就叹气,她就知道,这孩子受伤有猫腻。别的孩子没真的打过狼,但是她带着曜哥儿夜里真的出去狩过猎,还不止一次。所以,下面的人来报,说是出去猎狼去了,她压根就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