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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谨/冷酷侯爷俏郎君(44)+番外

虽然院子里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值守,日夜监视,但好在齐方朔并未限制我的自由,仍允许我离开院子四处走动。

最近白涟的身子还不错,没生什么病,正好天气也暖和,我时常会带着他到侯府的花园游玩,顺便自己也透透气。

我盯着池塘中初展的荷叶,心思不知不觉又飘到了齐方朔的问题上。

他将我带回侯府后便搁置一旁,再也没来过问,我总觉得脑袋上跟悬了把刀似的,就怕他是把我们当猪圈里的猪一样先养着,等养肥了,主人家哪天想吃肉了,就将我们洗干净下锅。

“姐姐,你快过来啊!”

我听到声音转过头,发现是姜家姐弟来了。姜寒星小雀儿一般在前面跑着,姜惠则一脸宠溺地跟在后面,不时叮嘱他慢点跑。

姜寒星很快遇上了在地上玩泥巴的白涟。

两个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互相对视着,白涟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慢慢将手里的一坨泥巴伸到了姜寒星面前。

“你要玩吗?给你!”

姜寒星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不知怎地竟忍了下来,还伸手接过了那坨泥巴。

“……谢谢。”姜寒星是个漂亮干净的小孩儿,他有些无所适从,捏着泥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孩子一看就和齐方朔一样,都是同一套标准下培养出来的贵族子弟,平常别说玩泥巴了,恐怕就是脚下有滩泥地都有人垫块手绢叫他别脏了鞋。

白涟甜甜一笑:“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白涟。”

姜寒星疑惑地皱起了眉:“你不是小世子吗?为何不姓齐?”

白涟同样疑惑地皱起了眉,反问:“我为何要姓齐?”

这时姜惠跟了上来,将仅有的那只手搭在弟弟肩上,轻轻捏了下:“寒星,不得无礼。”随后她对着白涟笑道,“这是我的弟弟姜寒星,我是姜惠。”

白涟对着同他一般大的姜寒星还能驾驭,但碰上姜惠就不行了,明显怯场起来,不住回头往我的方向看来,像是要我去救他。

我顿时哭笑不得,只好起身往他那里走去。

一走过去,白涟马上躲到了我的身后,我无奈地冲姜惠笑了笑:“姜小姐。”又朝姜寒星微颔首,“姜公子。”

姜惠带着弟弟与我见礼,言语间对我诸多敬意,让我很有些摸不着头脑。

“侯府好不容易有年纪相仿的孩子,该让他们两个好好相处,多多培养感情,白公子说是不是?”

我看她眼里闪过期许,点头道:“自然自然。”

那天后姜寒星便成了白涟唯一的玩伴,两人时常一起玩乐打闹,姜寒星陪白涟玩泥巴,白涟就陪姜寒星玩骑马打仗,相处十分融洽。

白涟脸上洋溢着我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像个小疯子一样整天跑来跑去的,又叫又笑。这让我不禁认真思考起来,白涟看起来也不过一个六岁小儿,我将他整日护在归梦谷中,不让他与外人接触,造成他如今这样内向怕生的性格,对他真的好吗?

我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成为人父,偏偏自幼失怙,并不知道该如何当好一名父亲。我深怕做错一点,没带好白涟,叫他将来怨怼我,又或者没能保护好他,让他受到伤害。

我对他太过小心呵护,俨然无形中压抑了他孩童的天性。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呜咽声:“爹爹,寒星说我是侯爷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他为何要这么说?”

白涟像头小牛撞进我的怀里,脸上泪痕斑驳。

我吓了一跳,忙给他擦眼泪:“怎么了?哎呦呦别哭了,爹给你擦擦!你是个男子汉,怎么能老是掉眼泪呢?”

“可是他说我不是你的孩子!”白涟难过地揉着眼睛,还在掉金豆豆,“他说我和侯爷长得像,又住在主院里,就是……就是侯爷的孩子……”他一边打嗝一边哭求着,“……我们不要住在这了好不好?”

傻孩子,这个爹也做不得主啊!

“别人说什么又有什么关系?你就是我的孩子。”在我体内长大,我亲眼看着出生的孩子。

白涟好不容易止住哭,大概是哭累了,没多久就说困,想睡觉,我只好将他抱到床上。

又过了会儿,许是知道自己弟弟说了不该说的把白涟惹哭了,姜惠特地派了人送了一盒糕点来致歉。

总觉得她是有所误会才会对我态度这样奇怪,她要是想将白涟当做未来世子那样巴结可就打错如意算盘了,不仅错了,还大错特错。

“你们侯爷今天在吗?”我问今日值守的侍卫。

“在!”对方道。

我点点头,让院里的丫鬟注意着点白涟,出门往齐方朔院子走去。

如果他这么多年的习惯没变,这会儿正是他面见大臣官员的时候。

我没什么阻碍地直通齐方朔的院子,在门口遇见了齐英,齐英一看到我就说这会儿侯爷屋里没人,让我赶紧进去。

我谢过他快走几步敲响齐方朔房门。

很快,里面传来声音。

“进。”

我闻言推门而入,一进去就看到他正坐在桌案后批阅文书,两边的纸质文书堆得如同小山一般。

“侯爷,”我叫他,“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何事?”

“侯爷打算一直关着我们父子吗?”

“没有关着,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让齐英跟着就行。”

齐英是侯府侍卫统领,一向贴身保护他的安全,他现在为了看住我竟然连齐英也舍得派来监视我了?!

“……”我半天说不出话,见他根本不搭理我,浑身涌上一阵无力,我叹口气,“那你给我找个大夫吧。”

他笔尖一顿,抬起头:“谁病了?”

许久没见他,猝然见到那双瑰丽至极的眼眸,让我一下有些怔愣。

“小涟他……嗯……”

齐方朔皱眉:“他怎么了?”

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说啊!”

我倒是也想说……

在他的逼视下,我只好豁出去,语速飞快道:“他早产,先天不足,体质虚弱,我这次出谷便是为了要寻找名医治他身体的!”

齐方朔像是也被我震住了,久久没有说话。

我们对视片刻,不约而同移开视线。

“……我知道了。”他道。

我耳根发烫,觉得万分别扭,刚想起身告辞,门外又进来一个人。

“侯爷,有新消息……”越惊鸿没想到我在,声音戛然而止又猛地提起,“这不是六年前害你被那摩云僧人打了一掌的那小鬼吗?原来没死啊?”他转头冲齐方朔叫唤,显然认出了我。

这下轮到我震惊了,我六年前害齐方朔被摩云僧人打了一掌?

“什么?”

越惊鸿诧异道:“你不知道?全侯府的人都知道……”

“闭嘴!”齐方朔面色不善地呵斥越惊鸿,一副再说话就打断他腿的模样。

越惊鸿假惺惺轻扇了下自己的嘴:“是是是,我多嘴了,我闭上我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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