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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7)+番外

“是,陛下什么都不怕,所以……陛下你可以先放开我吗?还是陛下想穿着这些睡?”

脱下只剩一件薄单衣,小皇帝舒舒服服的滚进了暖和的被子里,蒙着被子爬了几下,小肉球一样呆着不动了。

“陛下,把头伸出来,别闷着”

肉球没动。

摄政王拿出十二分耐心:“陛下,已经不打雷了”

“寡人才不是因为这个!”底气严重不足,过了一阵,才试探着捂着发红的耳朵探出头,“真没啦?”

“怎么,连三皇叔的话都不信吗?”

得了保证,这才调整睡姿,和摄政王并排的姿势睡下,往皇叔那边靠了靠,小皇帝忽然异想天开的趴在床上说:“三皇叔,你让寡人香一个好不好啊?”

完全登徒子才会有的台词。

闭着眼,并且也没打算睁眼的摄政王毫不留情的说:“陛下虽然不是三四岁的小孩了,但微臣这‘责任’陛下还负不起”

没有气垒,小皇帝色心足足,于是还是硬扭着脖子去偷了个香,偷完才发现这香有点硬,于是失落又嫌弃的说:“三皇叔,你的脸好老好扎嘴哦”

“……”奶香阵阵,都不知道御膳房今天都给他做了什么,楚祁没有回答,继续闭眼睡觉。

“为什么寡人没有父皇呢?”小皇帝很不解的继续发问:“其他人都有,不是说寡人什么都有吗?为什么没有父皇呢?”

楚祁睁开了眼睛,黑洞洞的看着龙床上方,似乎是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事,微微的惚起来,声音也轻柔起来:“因为你父皇去了很远的地方”

“咦,父皇是去了茅房吗?”很是了解的点点头,皇帝深有感触的道:“一个人去茅房真的很孤单的啊,那父皇有人陪吗?”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将很远的地方等同于茅房的家长有些无语,拍拍小皇帝的背,“嗯,有人陪”

黑汪汪的眼睁得更大了:“咦,两个人,会臭哦”

摄政王笑得很心酸无奈:“陛下,您该睡了,明早您要早朝,微臣我也要上朝,实在会很辛劳”

龙床很大,按理说睡起来应该不错,可实际上楚祁并没睡多久,就被一声咕咚吵醒了,他警觉的起身,发现应该睡在一边的小孩不见了,心一紧:“桑儿——”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桑已经掉到了地上,不过依旧睡得安稳,卷着身子,咬着手指,流了满嘴口水。

宫女们早就见惯不惯的冲了上来,并让摄政王别紧张,陛下不会醒的。

于是小皇帝又被抱上了龙床,这次摄政王留了心眼,用手臂圈着睡。

真没多久,摄政王又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帝陛下趴到了他的肚子上,小狗一样乖巧,不过口水已经流到了他的衣物上,摄政王觉得自己神经紧的快崩了,他把小皇帝从自己肚皮上移了下来,用被子卷了个严实,只露出小小脑袋。

可是在楚祁第三次醒过来的时候,他绝望的发现原来小皇帝又趴到了他的肚子上,含着手指,睡相安宁。

如此执着的精神……尚且也算是帝王的一种优点吧,于是他放弃了,直接就让小皇帝趴着睡了一晚。

翌日,朝中大臣们发现摄政王面容憔悴,腰身无力,顿时朝野上下议论纷纷,太医院整装待发如临大敌。

第10章 万岁第九声

楚桑面对容尚书的这张脸,难免有些闪神。

容愈很年轻,今年似乎也只有二十三,在这个年纪就能当上六部尚书,可见这人的心机魄力。

而且,这年轻人有张实在祸水的脸,而他对于美好的东西往往最没抵抗力,光瞧容愈的容颜,那绝对衬得上精彩绝艳,修长眉目,凤眼靡丽,薄唇冷目,但如此相貌生在容尚书的身上,只让人觉得冷颤。

青年一身朴素的黑袍,脸皮似乎是没有见过阳光的白,整个人像刚开光的刀,还是出鞘必见血的那种,阴气甚重,一双冷目瞧不出半点热度,又硬又冷,跟庆国那些死板僵硬的条律有的一拼。

听说容愈审犯人自有一套骇人手段,反正天底下没有他审不出的案子,也没有他问不出的事,再嘴硬的人,到了容愈手上,那也只有乖乖张嘴的份。

想想刑部那常年阴风阵阵的地牢,再想想容尚书的阴冷艳容,所以玉面阎王这名字取的真是贴切,楚乔被分到刑部做事,到如今,想必已经尸骨无存了吧。

楚桑搭着这只手,慢吞吞下了这量大型马车,这次是微服私访,一切从简,他也不过是一身寻常富家老爷的打扮,毫不引人瞩目。

踏进楚王修建的行馆,楚桑一路都是慢悠悠,从容闲适到了顶点,反正嘛,温泉不成,那也只好拿这儿将就,全当踏春好了。

不过这行馆修的倒是宏伟,楚桑冷着眉眼看,历代庆帝以节省为本,一切无益之费都不滥用,所以庆宫虽大,但也多年没有大规模修缮,论起来,倒还不如一个藩王的行宫精致。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其间连绵着曲廊亭阁,层层的回廊上随处可见精细繁琐的雕饰,曲径通幽,奇石异草,他在荷塘边停住,看着这远超过藩王标准的用地面积,对身边的容愈笑道:“容爱卿啊,这楚王倒是会享受”

容愈站在一旁,眼瞳里也是低沉的怒意:“回禀陛下,这里的地砖与墙瓦皆是海外贡品,原只准宫中使用,那檐边的龙纹雕饰岂是藩王能使用的,楚王明目张胆的在京城圈地建行官,仿庆宫而建极尽奢华,违礼逾制,天子脚下,岂容放肆!”

爱卿,你眼睛可真好使,够利索啊。

他望湖兴叹着,其实,这逾制的行馆是上上任楚王大兴土木修建的,与这任楚王倒没什么大关系,当年庆国正是外忧内患,与他现在悠闲的日子正好相反,当时不巧外有匈奴进犯,内有皇子夺位,那些藩王们自然也蠢蠢欲动的嚣张起来,吃穿用度都比照着帝王过。

可怜现在楚王成了太子的开胃菜,就算不关他事也得关他事,总之,你逾制了,爷账孙还,不正好吗。

容逾掌管刑部三年有多,这行馆离京城也不远,他怎么可能不知楚王圈地逾矩的事,只是不说罢了,都卯足力气准备这次落进下石呢,他这次突击私访,并没有通知楚王,听说楚王已经卧床多日,嗯,惊吓病人多不好啊。

年近六十的楚王口里像被塞进了一颗大鸡蛋,目光迟钝地从病床上滚了下来:“陛下——小王罪该万死竟不知您来,陛下恕罪啊”

都说了是私访,你要是知道那怎么成,楚桑假意地笑了几下,轻松道:“不用慌张,寡人只是听说你病了,过来看看而已,那么紧张做什么,寡人又不会吃了你”

仆人拿着软垫,把椅子垫得松松软软的,他才舒服地坐了上去,手里端着清茶,瞅着楚王已经老态龙钟的病容,不由感慨,太子这段日子真把人逼急了,那日在宴会里楚王还是油光满脸的富贵老人,现在一下子瘪成黄花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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