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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37)+番外

只可惜他还没打算变成一头撞在木桩上的老兔子。

第44章 万岁第四十声

他就是想穿脑袋,也想不到青年那种有违常理的感情是从哪里生根发芽继而越长越大的。

评心而论,他那副老脸皮是很不错,但这种不错是与阴柔女气半点关系也没有的,加上年岁也不小了,整个人就是团没有活力挤不出水的老面疙瘩,任人揉扁的那一种。

那青年对他那种近乎爱恋的热度是从哪里来的呢?

如果只是恶意玩弄的话完全没有必要,宫里折磨人的阴损法子多的去了,而且他也觉得楚烈还没扭曲到这种程度,楚烈除了心思重了些,手段狠了些,为人任性些,还算是个大好青年。

但这个大好青年却把自己老父弄上了床。

楚桑一低头就可以看到手腕间还新鲜热辣的吻痕,硬着头皮搓了几下,把吻痕旁边的皮肤也一并都给搓红了。

一看到有宫人过来,他立马做贼心虚地放下衣袖,两眼放空,一派淡定老态。

“上皇,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放……放……放下。”被搓红的地方辣辣烫烫的,害他说话都有些不顺畅了。

皮影戏算是他目前唯一的消遣,他摆正布景,拿出工具,润好喉咙,等一切就绪后开始慢慢唱那出‘许士林救母出塔’。

人家是救母亲于水火为难之中,而自家儿子则是拉着老父去下油锅,去畜生道,这不能比啊。

正唱在悲伤处,远远就瞧见繁花间一个玄黑的身影朝这里走来,他近来受惊过猛,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竖起耳朵,青年越走越近,他手越来越抖,警惕又愕然,原先握在手里的耍杆也抖掉在地。

楚烈弯腰把那皮影捡起来,然后讨好似的往他旁边一坐,“父皇,也教儿臣玩玩吧。”

他忍着夺门而出仓惶逃命的本能冲动,只是挪了挪地方,没给好脸色:“这不是玩的,是需要练的。”

青年越发的没脸没皮起来,顺势也跟着挪了挪,完全蛊惑的气场和味道就扑面而来。

楚烈状似把玩那个小皮影,英俊深刻的脸满是温和笑意:“这样啊,那父皇练,儿臣来陪你。”

楚桑如坐针毡,屁股又往边上移了移,气闷在肚子里,只好低头看着手里拽着的皮影人,左边身体沐浴在青年笑意灼灼的目光下,烧得他脸直冒青烟,而且这扑不灭的三味真火还有继续蔓延越烧越猛之势。

青年毫不在意的也挪了过去,笑意就在唇角眉梢间,十足无辜的样子:“父皇,你别这个样子,害的儿臣都想欺负你了。”

“……”

收敛心神,手脚并用的收复失地整顿心绪,过了好一阵,老脸红潮褪去,他才冷硬道:“寡人不知道你那么清闲,朝中无事到这种地步了吗?”

“嗯,陪父皇比较重要点,奏折晚些再批,其他事物也处理完了。”楚烈冲他露出一个舒心的笑,然后好奇心颇重的抬高手上的皮影人。

“父皇,这东西怎么动的?”

青年摆弄了几下,但又偏偏不得要领,弄得那小人吱吱作响,几乎骨架全散。

他好生心痛,故作淡漠的瞥了一眼过去。

卡擦一声,青年顿了顿,露出犹豫尴尬的的笑容,道:“父皇,这东西有些不结实,散了……不禁玩。”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残体,再瞧瞧自己装着无辜的儿子,气道:“谁禁的起你玩?你要玩去别的地方——别在寡人面前晃!”

他跟地上那散成一地的皮影人一样,都是禁不得玩的老骨头了,不过只求安稳度日——有什么错?他只有这一个儿子,于是只求儿子孝顺就好——又有什么错?

但他仅有的为人父的尊严都在那场荒唐的情事里被糟蹋的体无完肤了。

楚烈好脾气的听着他的斥骂,垂下手,等他喘着气的时候才小小力地抓住他的袖口,“我等会把那个修好。”

“谁稀罕你修——”咬着嘴唇,愤愤道,“笨手笨脚的!”

青年像挨了骂不敢动的大猎犬,不作声,一向威严足足的青年忽然摆出这幅样子,让他喉咙一干,接下来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就一言不发地坐回到椅子上。

“我会改的。”楚烈叹了口气,揉揉手指,拾起地上的残体,“只要父皇你说,我就该。”

花言巧语,别以为老人家都喜欢听软话,他不会连这点意志都没有。

“今天早朝,容愈开始执掌相位,父皇想必还不知道吧。”

忽然间,楚烈话语一转,从原先温软的口吻一下子变成冷酷沉稳,变脸之迅速让人叹为观止。

虽然精神疲乏,但这句成功让他心尖一抖,目光如炬地瞪了过去。

深的泛幽的眼眨了眨,楚烈笑意未到眼底:“果然,只要提到别人,父皇才会正眼看我一眼。”

第45章 万岁第四十一声

楚烈笑意未到眼底:“果然,只要提到别人,父皇才会正眼看我一眼。”

“蔡相已经走了?”他现在是半点风声也听不到。

“该走的都走了。”说到正事总是犀利如刀的青年沉着嗓子,道:“蔡贺已经没什么用途了,留着都碍眼。”

“……”

不,这不是他最好奇的,他好奇的是……楚烈怎么会让容愈担此大任。

嘴角微挑,楚烈道:“父皇,你是奇怪我为什么让容愈来?”

容愈毕竟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他一直希望这孩子能在官场上一路走好,但楚烈既然在卖关子,他是决不会服软的。

看对方寡淡着脸,楚烈自讨了没趣,摸摸脸,又笑到:“容愈那个人,虽然用途偏了些,但这个时候他是最适合的人了,况且,他还欠我的,总该找个机会还。”

“那次猎场上的事,是寡人的意思,容愈也只是听命而已。”

“父皇一直很喜欢容相,处处维护他,这我知道……”楚烈慢条斯理地仰高了头,脸上带着那么点点的不甘愿:“我只是好奇他有哪里值得父皇这么青睐——”

真是好笑了,良臣不倚重,难道还摆在一边不闻不问不成,楚烈莫名其妙的醋意让他觉得很不知所谓,何况说喜欢,说维护,他对楚烈还不够疼爱,还不够忍让吗?

口口声声说喜欢,然后就得寸进尺起来,他不知道原来爱慕是这么一回事。

“容愈能力虽不如你,他好歹有良心在。”嗤笑了声,觉得更加可笑起来:“他至少懂得知恩图报,那你看看自己剩些什么?寡人是你父亲,这你好没忘记吧?”

“……”青年嗯了声,垂下眼。

“父子乱伦,天下奇耻,你这是想寡人死都不瞑目吗?”

“说喜欢寡人,说疼寡人。”他毫不留情的道:“寡人活了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种疼人法。”

面对这样的奚落楚烈缄默着,脸色平静,眉宇深沉,只是手指骨节间是苍白的,偏执固执的抬起眼,“那是因为父皇没见过愿意对你好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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