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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钟寺杀人事件(7)

所以夏瑛按照那些人的标准,将我从他的视线内驱逐了。

可是这一定不是他的本意啊!

“夏瑛!”我拉住他的手,急切地看着他:“你真的只想和我说这些吗?难道你心里对我就一点眷恋都没有吗?夏瑛,难道就因为你的朋友们说我配不上你,你就也觉得我配不上你了吗?”

“你在说什么……”

“你心里明明还是喜欢着我的,为什么要罔顾自己的心意疏远我呢?就算我现在配不上你,迟早就有一天我也会成为能和你相衬的人的!只要你……”

夏瑛一把甩开我的手,皱起眉头一脸严厉地开口道:“够了!杜殷,你不要再自作多情,毁我名誉了!把你的痴心妄想都收起来!”

他……他的话简直就是雷霆棒喝,惊得我一时间竟然头脸空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这时候我才终于从那些痴心妄想的狂热中清醒过来,想起自己刚才说了多么不知廉耻的话……我用最后的力气抬起头,看着夏瑛。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毫不犹豫地走进那朱红色的血盆大口中了。

那道门缓缓关上,最终还是将我和他永远地隔开了……

看门人推了我一把,奚落道:“杜公子你还不走,难道是在等小侯爷出来迎你进去?”

他的眼神简直让我无地自容,我踉跄两步,赶忙离开了侯府门前。

我在街头落魄地徘徊,真是恨不得能立刻死去。

路过我身边的人都用一脸惊诧的表情望着我,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现在的样子太过难堪,脸色想必是灰败的,肩膀垂着,低着头,丝毫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朝气,就像一只形单影只的孤魂野鬼一样。

可是那又怎样呢,我并不在乎路人的眼光,此时我内心的伤痛已经远远超过了世俗的一切,哪怕此时有人要剥光我的衣服令我赤身行走,也不会让我有半分动容。因为我的感官,理智,思想,已经随同心一起支离破碎了。

就在这时,脚尖前忽然被巨大的阴影挡住。我抬起头,茫然地看向拦在眼前的马车。那车帘子随即挑开,里头露出一张充满讥讽与嘲弄的脸来。

“杜殷,被夏小侯爷彻底踹开了,你就好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了。”

是……孙持瑾。

我看着他,仅仅是看着,因为我已经没有心再来思考了。他要怎样对我,我一点都不关心。

孙持瑾跳下马车,走过来抓住了我的手臂:“看在你长得不错的份上,我倒是愿意暂时收留你,就看你会不会听话了。”

他说完,含笑端详我片刻,就拉着我一起上了马车。

“打道回府。”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孙持瑾一直紧紧地揽着我,好像怕我忽然推开他跳车跑掉一样。他真是可笑啊,身量没有我高,这般紧紧抱着揽着我的样子,真好似依偎在我怀里一般。

这期间他一直在端详着我的脸,仿佛是买到了十分满意的货物一般,爱不释手的样子。可是看见我身上的粗旧布衣,他又有些嫌恶。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孙持瑾拉着我下了车,走进又一扇陌生的朱红大门之内。我被他安置在一处大院内,看样子正是他平时起居的地方。到了这里,他似乎是放松起来,不再紧紧地拉着我,让人为我沐浴更衣,又亲热地问我有没有吃饭,一面命人去准备酒菜。

“夏瑛有什么好,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妾侍生的罢了。以后你就跟着我,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孙持瑾倒了杯酒饮了,揽住我的头将酒渡到我口里,微酸的果酒泛着软绵绵的香气,一路滑进了我空空的食道里。

会喝这种软绵绵的果酒,想必孙持瑾在床上也是个软绵绵的男人。

我笑了一下,回手抱住他,就着他的唇齿将舌头伸了进去。孙持瑾果然是个阅人无数的家伙,舌头灵巧极了,我不喜欢他,竟然也被他拨弄得上火。

……

“你与夏瑛……”孙持瑾靠在我身边,用他的长发撩拨我赤裸的胸膛。

“什么?”

“你与夏瑛在床上也是如此么?”

“什么如此。”我不想多说。

“装什么傻,你在床上是不是也压着夏瑛?”他的手在我胸膛不住摘弄,我有些厌烦地将那只手拨开了。

这个举动似乎激怒了他,他骤然翻起身,将我压下,捏着我的下巴冷冷地开口:“杜殷,你可别蹬鼻子上脸了,你就是不把我放在心里,也得把我放在眼里!”

他沉着脸的样子,倒真有几分像他父亲孙将军的样子,我竟有些被他震慑住了。

孙持瑾看了我片刻,方才冷淡地丢开手,推我起来道:“滚出去。”

我赤条条地下了床,正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他又忽然叫住了我,道:“慢着。”

他拍了拍手,立刻便有人在门口应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去取些画笔纸墨来。”

他站起身,将四散的衣物捡起来穿上,推着我让我躺在床上,仅在我下身遮了一条薄衾。下人将笔墨取来时,也不由得多看了我几眼。

孙持瑾并不恼怒,笑吟吟地对那下人道:“扫雪,你倒也是个知情识趣的,懂得什么叫活色生香啊。”

他铺开画纸,刷刷落笔,片刻之后似乎是画好,将画面上笔迹吹干,那扫雪在一边奉承道:“主子果然画得一手好春宫!”

孙持瑾甚为得意,将画转给我看,道:“你也不要像个木头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岂不是太无趣了。你来看看,我画得可好?”

孙持瑾画工不错,我以前很少照镜子,这般仔细打量了一眼,也有些惊讶,没有想到我原来是这幅模样。

“不错。”我点点头。

孙持瑾却是有些觉得乏味,不满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将画收起来。

我就这样在孙府内住下,孙持瑾虽然骄横了一些,倒也不是蛮不讲理。而且待在这一方小院之内,夏瑛的事,父亲的事,都可以抛之脑后了。

那之后过了十日,孙持瑾终于不再折腾我和他的画笔,带着我出门赴宴。我有些厌烦,不想看见夏瑛的那些朋友,又不能违逆孙持瑾,只能不情不愿地去了。

这次宴席却出乎我的意料,赴宴的并不是孙持瑾的朋友,居然是我的父亲。

他看着我的神色没有多少意外,大概是已经知道了我在孙持瑾的府上。没有想到父亲在京城中也广有人脉,这么几天就打听到了我的地方。

父亲看着我的神色颇为冷淡,大概是有些生气。他那样瞪着我,让我有些不自在起来,跟在孙持瑾的身后落了座。席间父亲一直在与孙持瑾聊一些风土人情,从他们的话里,我才知道父亲与孙持瑾的舅舅有生意上的往来,是以才认识了孙持瑾。

我几乎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随意吃了几口菜,就借口酒意上头离了席,转身离开的时候听见孙持瑾在那里和父亲介绍:“穷酸书生,没见过什么世面,让杜爷见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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