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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有恶犬(15)+番外

青年一副笃定他会妥协的模样,自信就飞扬在眉梢间,低头一舔,把他手心里堆好的瓜子肉添进口中,最后顺势含着他的手指,吊着眼看他。

谢启顿时压抑不住腹间热气,整张脸都红了,想把手指抽出,无奈青年眯着眼咬着不放,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

“咳,你……你给我放开。”

青年闷着头笑:“不喜欢吗?真的不喜欢?”

他深吸一口气,这还是光天化日朗朗白日中,虽是自家宅院,也不能放肆到这种地步啊。

秦敛上次的话就像银针扎在他最酸疼的穴位上,总在他情绪最高涨的时候扎得他措手不及,于是每次的纵情也越发的让人感觉羞耻起来。

“别玩了。”心神一定,他拔出自己手指,缩回袖中。

樊林似瞧出了他的不妥,也松了口,讪讪凑近了些,握着他的手问:“怎么了?”

他看看天色,咬咬牙道:“挺晚了,你早些回去。”

樊林也沉默下来,躺在长椅靠背里纹丝不动:“又要赶我走,今晚我想留下来过夜。”

“你父亲寿宴刚过,你该多回府陪陪老人家。”他找了个很得体的理由。

青年薄唇一抿,眉头就蹙起来,视线盯在他府边的墙外,一下子情绪低沉下去后,眼里还残留着的明快笑意也僵成了苦渣子,郁郁不语的样子很让他有些心疼。

他一向知道樊林是被娇纵大的少爷,情绪起伏也跟波涛大浪似的,一波又一波,想逆潮而行简直就是自讨没趣。

青年眼里的神采一点点空下来,很是寂寥孤单的样子。

“谢启,你最近是怎么了?”

“……”

樊林躺在长椅上,只是头稍侧,脸部线条优美,硬朗英气,锐利的眼里找不到半点萧索感:“是因为刑部尚书这个位置?还是,你厌烦我了?”

质问显然很有力度,甚至从他背脊一路窜到脑袋里,麻烂了整个后背,谢启立刻否认:“不是这样的。”

樊林不信,支起半个身子,对他道:“刑部尚书而已,这也不是难事——你想坐,我一定可以让你坐到。”

“……”谢启紧闭着眼,撇开头。

“你是因为这种事心烦,还是我不行了?”

不是心烦升官,更不是厌烦什么……只是秦敛的话,他的确不能不考虑。

樊家这泥潭,他实际上是没沾脚的,可要说完全没关系,那也……

“我到今天这步,都是自己打拼来的。”他忽然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你有这样的能力,那是你们樊家的事,我的路不必你来操心。”

樊林怔了怔,并不接话。

“有些东西,拿也要拿得心安理得才行。”他垂眼,一向表情乏乏的脸上显出几分笑意:“别人给的东西,没什么好稀罕的。”

青年失笑,脸上不悦总算散去一些,好像他的原则就是一件很惹人发笑的傻事:“大鹏还需乘风,你也不小了,还固执个什么劲。”

就是不小了,才不能最后变节,不贪财,不枉法,不媚上,不欺下,生时无愧国君父上,死时无愧皇天后土,这种程度的死守不屈他扛得起,这明明就是是他所剩不多可以自豪的骄傲啊。

“樊林,好意我心领了。”他的视线移向青年脸部,坦然直道:“心领了。”

“那你甘心一直在这个位置呆着?”青年话里带惑。

他不甘心的事多了,好像他也不甘心过自己是见不得光的断袖,明明是同时中举的,秦敛脚踏青云,他十年如一日的原地踏步,都不甘心啊,比起右迁无望,这些才叫真不甘啊。

“无所谓了。”这句是他真心,“大概我资质也就如此。”

青年似乎有点泄气,望着远方还飘荡着的白云,眼神有些虚渺:“谢启,你说我跟你这样耗着,算什么呢?”

他干笑数声,心里却纠成一团麻花,只怕一用力就扭断了:“你说算什么就是什么。”

就算对彼此身体再熟悉,也没有能长相厮守的权利,他真的不想再乔装打扮去小倌馆花钱买欢了。

没有人能比樊林更合他心意。

“那你跟我在一起……什么感觉?”谢启艰难动唇。

青年脸部一紧,双手交叉在下巴处,像在认真思考,谢启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学堂上等着先生给评语的那个时代,正襟危坐,冷汗直流,生怕听到些微的批评。

“很好啊。”樊林语气肯定的毫不含糊:“真的好。”

谢启一直单手搓着袖袍边的皱褶,越搓越不平,摆出对青年的答案听不进心似的神情。

“你啊……”青年笑着晃晃手,“别老是摆出那副表情,我都快看厌了。”

“我这样子也——也没什么不好。”虽然得了称赞就很无能的感动起来,谢启还是习惯性的咬紧牙关,不让温情软弱就从牙缝里渗漏出来。

“不要看不起我,谢启……不要再把我当作没用的纨绔子弟,有事也要跟我说,好歹……多信赖我一点吧。”

不是不信赖,只是他真的不会开口说一些抱怨的软话,在朝廷里常年养成的习惯已经让他没法坦白。

是,这样的心思,青年会理解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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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舔啊舔啊……

好,好舒服……但是舒服也要忍着,忍着……

第16章 吠吼第十四声

刑部尚书旧患复发,已经四日没来刑部了。

腐败的府邸里已经冷冷清清到发着霉味了,负责抄家的官员们不停的来回穿梭,倒成了府邸里唯一活动的动景了。

谢启接过下面官员递上来的账本,迅速审查完后又奔回刑部处理其他事务,片刻不敢耽误。

“哎呀,谢大人,我这正要去探望尚书大人呢,你要不要跟我同路前往?”

故意挡道的是他的同僚,平日最善与人打交道,说难听就是墙头草,吹哪边腰都可以拧过去。

可是唯独对他常常话中带骨,毕竟面对竞争对手,再圆滑的人也难免会露出些尾巴,谢启无意与对方结仇,如实相告:“容家的案子还没处理完,张大人先去吧。”

“也是,谢大人是大忙人啊。”

“张大人若是愿意这案子你可以来接。”谢启侧身进门,避开相碰的可能:“只剩最后的事宜了,张大人若觉得可以……”

反正最吃力不讨好的血案一定要往他头上挂,他就不信眼前的同僚敢把事应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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