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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61)+番外

月色清冷,夜间寒凉。他却像是正在被一团火灼烧,那火包裹着他,由内而外,从下到上,一点点要将他身体烧化。

他在火中痛苦地呻吟,辗转难忍,指尖难熬地抠着树皮,眼角都落下泪来。

那火越烧越炙,谢卿的眼前都像是被蒙了一层红光。

剧烈的火焰冲刷过他的脑海,他仿佛一尾越过了火海的鲤鱼,在地面上痛苦地翻腾着,瞳孔收缩,牙齿都在手背上留下深刻的咬痕。

渐渐地,被烈火吻过的鲤鱼没了力气,身上还留有火焰的余温,却已是浑身柔软,再也动不了一根手指。

待到谢卿的两条腿终于能安安稳稳都落回地面上,他宛如是化了骨头,一头扑进厉渊怀里,双唇贴在他胸口,细细叫着对方的名字。

厉渊轻抚着他的头发,就像在抚摸一只撒娇的猫崽。

等谢卿平复了,他便揽着对方的腰,托抱着将他再次带到溪边,替他清理好了身上的污物。

谢卿享受着厉渊的伺候,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大咧咧地敞着四肢,一双眼从头至尾钉在厉渊脸上,浓情蜜意的简直要凝出实质来。要不是厉渊方才尝过他的泪,知道仍旧是咸涩的味道,都要以为他落下的会是芬芳的花蜜。

厉渊为他擦好身,送他到岸边换上干爽的衣物,便让他先回去。

谢卿一愣,扫了眼他形状明显的某个部位:“姐夫不用我帮忙?”

厉渊拾起地上的树枝,闻言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想屁股开花,大可以留下来‘帮’我。”

谢卿一听,立马缩了缩腚。他虽然心仪厉渊,但对方那野驴一般的玩意儿实在让他吃尽苦头。接下来的路程还要坐马车,这要是屁股开花了,那滋味他实在不敢想。

他立马轻咳一声:“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去了。”走得头也不回,毫无负担,甚至还挺欢快。

谢卿哼着小曲回到了营地,哥舒柔和杨庭萱听到动静一齐看向他。

“你可算回来了,”哥舒柔望了望他身后,“厉渊呢?”

“还在抓鱼。”

“还在抓?”哥舒柔看向杨庭萱,“你要不去跟他说一下,抓不到就算了?”

谢卿只穿了件外衫,里面仍是光溜溜的,他还没到不穿裤衩也能淡定自如跟别人谈天说地的境界,于是爬进马车窸窸窣窣换了衣服。

等他换好出来,坐在火堆旁烤了会儿火又吃了块饼,厉渊才珊珊回来。

哥舒柔盯着串在树枝上的四尾肥鱼,口水都要流下来。

“这鱼肯定很好吃,怪不得你要花这么多功夫抓它们。”她摩拳擦掌,接过那几条鱼,一条条插在火堆旁,眼都不错地看着它们一点点烤熟。

等鱼终于熟了,她一人一条分好,自己大快朵颐起来。

谢卿紧紧挨着厉渊,不时拿眼偷瞧对方,唇边的笑意至始至终不曾消减。

杨庭萱就坐在他们对面,总觉得这两人今晚有些不同。竟像是溪边走一趟,感情都更甚从前了。

厉渊许是真的饿了,没几口便将自己的鱼吃得只剩鱼骨。谢卿刚吃了饼,胃口也不大,就把只吃了几口的鱼递给对方。

到了晚间睡觉时,两人也是盖着一条薄毯入睡。

哥舒柔与杨庭萱值守上半夜,半道哥舒柔看杨庭萱似乎有些冷,回马车上要给他拿毯子。一掀车帘,就见谢卿枕着厉渊的臂膀,整个人扒在对方身上,右手还探进了厉渊衣襟,睡得十分安然香甜。

厉渊睡得没那么熟,哥舒柔一来他就睁开了眼,瞧着一点不像是从睡梦中被惊醒的模样。他蹙了蹙眉,将抓着他胸肌不放的那只手从衣服里掏出的同时,用眼神询问哥舒柔来意。

哥舒柔放轻声音伸手道:“给我毯子。”

厉渊一手探向脑后,很快丢给她一条毯子。

哥舒柔拿着毯子回到杨庭萱身边,背靠大树,给两人都盖上了毯子。

“九郎还没长大哩。”

“嗯?”杨庭萱端着一只盛了热水的木碗,闻言侧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哥舒柔用树枝铲了铲火堆里的木柴,让它们能充分燃烧。

“我刚看到九郎睡觉抓着厉渊的胸,就想到我小时候也是这样,睡觉一定要抓着奶娘的……”她话还没说完,杨庭萱那头就惊天动地咳起来。

她赶忙放下树枝去给对方拍背,将他一张脸都咳紫了,蹙眉道:“怎么这么不当心?”

杨庭萱捂着嘴咳了许久,咳完了放下碗,双眼都红了。

“哥舒姑娘,你这话对我说不合适。”

哥舒柔收回手,挑着眉道:“你怎么老这不合适那不合适的?你小时候就不喝奶吗?”

杨庭萱也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不合适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和他一个男子讨论这种事。

“那怎么能一样?再说我断奶的早,早就不记得那些了。”

“我到四岁才断奶呢。”哥舒柔手肘撑着下巴,一点没有就此结束话题的打算,“后来我师父发话,我才不得已断的奶。我记得我哭了好大一场,一直找我奶娘,师父就叫我师兄们带我,让我连只母苍蝇都见不到。”晚上师兄哄她睡觉,她不由自主就要去摸师兄的胸,结果只摸到扁扁平平的一片,每每都要绝望痛哭,“好在一两个月后我也就习惯了。”

杨庭萱被迫听她的幼时断奶经历,听得甚为尴尬:“你师父也是为了你好……”

“嗯,我师父的确很好。”哥舒柔点头,“你等到了千机门见到她老人家就知道了,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

杨庭萱听她说着与师父师兄们的趣事,不禁也对即将前往的千机门充满了向往。

然而三天后他们一行抵达罗伏州千机门时,等着四人的却是门主沈千雪病重的消息。

第四十章

沈千雪其人,创立千机门时便是一副道姑打扮。面貌如仙,性格缥缈。无人知其来处,只知她精通问卜,心思玲珑,十八般武艺皆是信手拈来。

创派初期,她自民间收养了十多名年岁不一的孤儿,养在身边悉心教导,或授以武艺,或授以《周易》。

这十几名弟子中,只哥舒柔一名女娃。她自小虽不能说被娇宠着长大,但总比她师兄们多些宠爱,与沈千雪更亲厚些。一趟远途回来,她乍问恩师病重,本是高高兴兴到家的欢喜表情一下凝在脸上,转瞬惊慌失措起来。

“师父怎么会病了?”她一把抓住眼前男子的手腕,“严不严重?”

前来山门前迎他们的,正是千机门的大弟子木晨光。他瞧着有三十多岁,唇上蓄着短须,瞧着甚是沉稳持重。

“师父前几日用龟甲卜了一挂,推演完立时就呕了一口血,接着便卧床不起了。”木晨光面带忧色。

卜卦本就耗费心神,窥探天机的后果更非人人都能承受。沈千雪这几十年来每每卜卦,或多或少都会损伤身体。损伤程度由问卜事物大小轻重决定,公侯伯爵比普通农人难卜,天下风云比一州阴晴难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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