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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51)+番外

“吧”字余音未消,厉渊猝不及防照着刚才那力道抽过去,曲先生下一瞬就软倒在了地上。

门里门外,赵都护与曲先生,这对前东家和西席各自躺好了,面容安详,神情宁和,倒是比醒着时相处融洽。

虽说将人带出了牢房,但也不是说万事大吉了。这离出都护府,出城门,甚至出交州,路都还有得走。

赵都护外出时赵夫人让穿的防风斗篷还未来得及褪下,这会儿倒是正好,厉渊扒下来直接罩在了谢卿身上,也算做了番伪装。

“跟紧我。”他看到谢卿一双手都在颤抖,也不知是伤口痛还是害怕,到底补了一句,“别怕,有我。”

谢卿是手疼也是害怕,听到厉渊的安抚,抬起头来,冲对方露出一抹紧张又安心的笑来。

“嗯!”

厉渊在前头领路,谢卿亦步亦趋跟在他后边。之前赵都护怎么带厉渊进来的,他便怎么原样走回到偏门。他手上有赵都护的令牌,就算碰上疑心重的,也能平稳过关。

偏门边上就是马厩,里面栓着几匹悠哉吃草的骏马。厉渊选了一匹挂上马鞍,回头示意谢卿:“上马。”

谢卿骑个骡赶个驴还成,这马比他个头还高了,他一时就有点无从下手。

厉渊看出他无措,揽过他的腰,一手按在他屁股上,将人发力托上了马。

谢卿瞬息间稳稳到了马背上,又惊又喜。他们竟这样顺当就逃出了戒备森严的都护府,简直如有神助,这里面除了赵都护的功劳,必定也有神佛保佑。

这世道,善人还是有善报的……

他正美滋滋想着,由厉渊推开侧门,牵着马到了外面,眼看就要离了都护府,身后便在此时传来一声令他胆战心惊的怒喝。

“哪里逃!”

他仓惶回头,只见冉元白举着剑正往这边杀过来,后面跟着金吾卫与都护府的侍卫,乌压压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贼老天,竟这么快就叫冉元白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姐夫!”他急急将手伸向厉渊。

厉渊一把握住,利落上了马,没有一丝耽搁地一夹马腹,朝城门而去。

冉元白眼见他策马而去,也来不及再牵一匹追上,只得足尖一点,跃上屋瓦,从上面追缉。

厉渊一路穿街过巷,惊得鸡飞狗跳。冉元白踏着高低错落的屋脊,不知踩坏了多少块瓦片。

他们一前一后,距离始终近不了也拉不开。

眼见要过城门,冉元白扬声朝城门守卫喝道:“关门!”

几个守卫还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喊声先是看到举剑在屋顶上疾行的冉元白,又见一卷烟尘由远及近驶来,定眼一看才知是匹马。

“来者何人,城门要地,还不下马!”

守卫队长支着长枪,挡在门前想要拦下来人,那马却丝毫不见减速,马上一人笼在头蓬下,还朝他们拼命摆着手。

“快闪开!”

守卫队长不慌不乱,命令道:“列队,将马拦下!”

六名守卫左右排开,架起长枪,化身兽夹,准备在厉渊他们经过时刺穿马身,将马牢牢定住。

不想那马到了城门下,众人尚不及反应,眼前银光一闪,再是手上一轻,每个人的枪头竟都被斩了下来。

再是想拦,那马却早已过了城门,往外跑去。

冉元白暗骂一声“蠢蛋”,落到地上,穿过城门再次向着厉渊追去。

守卫队长还想拦他,却被手下叫住:“大人,后面似乎来了群都护府的人!”

队长目光一转,果然瞧见远远来了许多人,还都穿着都护府的衣服。

这必定是有不得了的大事发生了。

守卫队长将方才那幕脑子里一过,赶忙道:“快让开!”

几人靠着墙让出道来,都护府一众人不做停留,穿过城门时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姐夫,冉元白还追着咱们!”谢卿扭头看着后边,见冉元白跟只咬了人就不放的王八似的,怎么也甩不掉,心里也有些着急。

厉渊往后看去,瞧见冉元白果然紧追不放,目光沉冷着嗤笑了一声。

“我去会会他。”

他说完这句,将缰绳不由分说塞进谢卿手里。

谢卿一下握住他手,回头与他对望:“姐夫……”

他眼里全是对方,泛着水色,仿佛要将人溺在里面。

厉渊看着对方,心中一动,那道门上的枷锁跟着发出不堪重负的脆裂声。他忽地俯下身,按着谢卿后脑,在他额头仓促又匆忙地印了一吻。随即身子一旋,稳稳自疾驰的马背上落到了地上。

额上触感未消,谢卿仿佛身在梦中。他睁大眼眸,去碰那块热到发烫的地方。

这,这是……

“姐夫!”他压着身子,不知所措地回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

厉渊一脚刚踩到地上,便向后发力,如离弦之箭,整个人朝冉元白冲去。

这招不退反进,着实惊了冉元白一惊。

他横剑在前,被动抵挡了厉渊力道极猛的一刀,双脚在地上拖出两道泥印。

厉渊的皮肉伤易好,冉元白的内伤却不是那么容易好全的。这一刀下去,冉元白内息震动,胸口便觉一闷,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冉元白不想再错过这第三次机会,硬是忍着胸口疼痛,甩剑迎上厉渊。

雁翅刀如暴雪,如闪电,不给冉元白一丝喘息机会,一招接着一招,将人打得连连后退。冉元白的长剑稍欠力道,却胜在灵巧,犹如一尾毒蛇,逮着机会就要反咬一口。

两人你来我往过了十数招,眼看冉元白身后那些人越来越近,厉渊刀法越加迅猛,几乎要逼得冉元白喘不过气来。

冉元白知道光靠这样硬拼自己始终不如厉渊,便心生毒计。他眼眸微眯,探手入怀,摸出几个铁蒺藜快速丢向厉渊。

厉渊用刀一一挡下,就见那几枚铁蒺藜尖角泛着蓝光,显然是淬了毒的。而冉元白便趁着他注意力被暗器吸引过去的这须臾功夫,全数功力凝在左掌,就要印上厉渊胸膛。

他想故技重施,再重创厉渊一次,不想此时一侧密林中忽地射出一支利箭,来势汹汹,叫他一惊之下只好改了势头,侧身去避这一箭。

他躲了,厉渊却不需要躲。他抓住这一机会,将被动化为主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挥刀劈砍而去。

刀光一闪,一截染着血色的小指便落到了地上。

林间传来马蹄声,一红衣软甲的女子背着弓箭策马而来,朝厉渊伸出手。

“上来!”

厉渊二话不说,抓住她胳膊,一下跨到了马上。

两人风风火火远去,独留冉元白一人在原地。

张素等人赶到时,便见冉元白面色阴沉地望着前路,一手握着剑,另一只手鲜血淋漓,原本修长的五指已是只剩其四。

张素脸一白,瞧见地上落的那一截手指,赶忙掏出帕子小心捧起。

“大人……”

冉元白看向他,表情恐怖至极,叫张素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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