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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的怜爱(82)+番外

赫连秋风一听那些人有梁州口音,心里就暗暗叫遭。钱家在大清山搞出的那个风雷寨他略有耳闻,专做打家劫舍的下三滥勾当,又因为大清山地形优势,易守难攻,围剿困难,几个地方连着派兵攻山愣是没找到寨子的所在,还被山上层出不穷的陷阱搞得狼狈不堪。

步年一路行来已剿灭不少残余叛党,却也不敢轻易攻风雷寨,便是因为不熟悉地形的关系。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若是无人领路,纵是用兵如神,在这茫茫山川之中也难以施展。

赫连秋风有七成把握这是钱泽良搞的鬼,他们抓走了莲艾,不外乎两个目的——胁迫步年,或者勒索赫连家。

他一边安抚赫连老爷和夫人,一边派人去往事发地调查,同时还差人给步年送了一封密信,告知了他今日发生的一切。

***

莲艾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醒来便发现自己被反绑着双手,套在一只麻袋里。

他能感到身下不规律的震动,该是在一辆行驶的马车上。车室四周有杂乱的马蹄声和人声,似乎是好几匹马将车子围在了中间看管。

他刚要动,忽地胸前被一个尖锐冰冷的东西抵住了。

“别乱动!”

直到对方出声,莲艾才知道车室内还有别人。那人微微用力,刀尖便跟着扎破莲艾的衣服,刺入肌肤。

莲艾因着胸口的疼痛闷哼一声,不敢再动,那人见惩戒起了效果,满意地收回了手。

莲艾看不到外面,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计算着给他喂食的次数,估摸着大概过去了两天。

到第三天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但队伍却不停,莲艾下了车后被丢上了马背,随后有人在前面牵着马,又走了好几个时辰。

莲艾弯折着身子,一路颠着胃,头又倒悬着,整个人都很难受。等他被人从马背上解下来时,人已经是冷汗涔涔,浑身无力。

两人左右一边架着他,将他不由分说拖行起来,这回没有多久,他就被粗暴地丢到了地上,随后有人取下了他身上的麻袋。

他眯了眯眼,有些不适应剧烈的光线。

“可总算抓到这小贱人了,大当家,赶快杀了他!”

他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视线看过去,便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冯漳仇恨地瞪着他,简直恨不得冲上去将他千刀万剐了:“杀了这贱人,替摄政王报仇!”

莲艾目光又移到坐在主位的那人身上,对方摸了摸下巴,一双精明的细眼也看着他,就像在打量什么值钱的货物。

“为什么要现在杀了?我还打算用他敲赫连秋风一笔大的呢!”他说着勾起一抹让人极不舒服的笑,市侩又贪婪。

冯漳犹有不甘:“杀了他赫连秋风又不会知道,你将他尸体上的手指砍下来送到赫连家,我看他们敢不给钱!”

莲艾闻言不自觉地往后挪了几寸,他有些怕,怕死,也怕自己的死带给亲人无尽的伤痛。

在一双双险恶的眼睛环伺之下,他就像只被群狼逼到了绝境的可怜猎物,没有逃脱的希望,只有随时都会丧命的心惊胆战。

“杀了他,步年要是打来了,我们用什么作威胁?”

便在这时,莲艾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叫他怔愣了一瞬,又飞快回头去看。

左翎羽从门外走进来,身形瘦削,神情晦暗,若说他从前是天上的太阳,现在就是一潭看不清摸不透的浓雾,阴冷又死气沉沉。

第50章

步年接到赫连秋风的密信时,正在荆州捉拿叛党,已经快到江南。按照计划,他们一路行到大祁最南,将其余地方清剿完毕,最后才会前往大清山攻克风雷寨。

宋瞧见他看过信后就脸色难看,面沉似水,迟疑道:“将军,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步年手一扬,那信纸就化作齑粉,被他撒向了地面。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垂眸思索起来。宋瞧见他如此,更为紧张,以为是小皇帝那里出了什么意外。

最终,步年抬眼:“半夏、白术听命!”他扬声道,“你二人带领五十士兵继续追缉剩余叛党,反抗者一律杀无赦!”

两人骑在马上,互相看了眼,虽不明就里,但仍是不约而同一起抱拳领命。

“是!”

步年又看向宋瞧:“集结剩余人马,与我一同前往大清山,攻下风雷寨!”

他面目肃杀,浑身凶煞,似乎已经忍无可忍要将风雷寨的人斩尽杀绝。

宋瞧与他相交多年,知他甚多,晓得他不会无缘不顾如此,定是方才那封密信有问题,触了他的逆鳞,叫他大发雷霆。

步年调转大部队方向,即刻前往大清山,这样大的动作钱泽良他们自然也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可他并不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他先前参加武举输给了白术,便心有不甘,觉得是步年从中作梗,后来天浮寺一役,他在外围攻山,还未上到山顶甘焉就败了,他爹也死了,他只好匆匆逃回梁州收拾金银细软,带着剩余弟子遁入深山做起了山贼。他从未与步年正面交锋过,便也不知死活,觉得对方不过是早年靠着父亲荫庇挣了些军功,又讨了新帝欢喜,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才会有如今成就。

“我前两天叫人去赫连家送了信,要他们交十万两白银做赎金,结果他们要我给一封赫连艾的亲笔信,不见信不给钱,他妈的精得很。”钱泽良坐在他的宝座上,朝地上呸了口,“还好没杀了,不然痛失十万两,我的心都要痛死了。”

左翎羽见他一脸财迷相,心里要多不屑有多不屑,却又不能显露半分。

如今这样的局面,他们俨然已经是乱臣贼子,人人欲杀之而后快,这人竟然还想着讹钱,真是嫌命太长要自己作死。

“步年就要攻过来了,你还有心情收钱?”

钱泽良看了他一眼,自负道:“这里地形险峻,是天赐的易守难攻之地,周围全是高山,只有一条路能通到寨里,上面还全是陷阱。步年要是来了,我就让他有来无回!”

面对钱泽良的高论,左翎羽不予置评,冷着脸往外走。

“我去看看赫连艾。”

钱泽良嘿嘿一笑:“你们师兄弟手下留情,可别这么快把人给我弄死了。”

左翎羽闻言脚步一顿,又很快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

冯漳自小便是左家收养长大,他视左峦为父,对其唯命是从。左峦在天浮寺身死,倾尽左家一切扶持的甘焉也被重伤,对冯漳打击不可谓不大。胆与左家姐弟不同,他将所有的失败都归咎于莲艾,认定是他这个细作从中作梗,才会使他们满盘皆输。

他恨莲艾,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为死去的左峦报仇,为甘焉报仇,为左翎雪报仇。

“快写,不然我就把你的脚趾一根根掰断!”冯漳满面狰狞,抓住莲艾头发,将他的头按向桌案,几乎要贴到桌上的信纸。

莲艾维持着别扭的姿势,艰难道:“我写,我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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