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世琦看向周斌，周斌还是盯着手里的茶杯，董婧琳大笑一声：“就是说啊，董世琦，不是我说你，要不是你爸是个当老板的，你不是跟普通小孩子一个样子过活，你以为你干得多？人家比你干得多的多了，人家屁都没放一个，想不到你还拿这些事来斤斤计较。”
董婧琳说得很爽，董世琦听得自然不爽，可董婧琳说得又是事实，全部都是，正因为是事实，让董世琦更别扭了。
“小伙子，你就是个刚幼儿园毕业的程度。”董婧琳站起来，走到董世琦面前拍拍他肩：“啊，别难过啊，再接再厉，我走了，你的周斌本来就是你的，就留你这里吧。”
董世琦闷不吭声，董婧琳还真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周斌倒没走，和董世琦面对面坐着，董世琦气急又不能发作，实在懒得看他，两人之间隔着小山般的提子、草莓、木耳、莲子、香菇。
外加一个庞大的榴莲，也亏周斌一个人提这么多东西过来。
“董，董世琦……”周斌试探地喊了声，董婧琳都走了，他没嚣张起来，还是维持着一副乖巧的模样：“你最近真的很忙啊？”
董世琦停顿了许久，鼻子里冒出来个“恩。”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周斌说，然后指指桌上的东西：“刚才过来时我吃了点你的草莓。”
“你要吃拿回去吃吧，全给你。”董世琦说。
“恩……”
“你现在不回去？”
“恩，我想我第一次过来……”
没等周斌说完，董世琦站起来，快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然后整个人俯下去：“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吧？你要是知道，又对我不可能，你就别又突然像个小猫咪一样出现在我面前。”
“不，不是……”
“什么是不是的，我喜欢你，这你知道吧？”虽然是在质问，董世琦却依然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毫不凶恶。
恩，就算失去理智也要装逼，这是根植于他基因里的信条。
周斌点点头：“我知道。”
“你不喜欢我，是不是？”
周斌呆了片刻，点点头：“是。”
虽然早知道是这个答案，可自己猜测和亲自确认毕竟是两种概念，董世琦觉得自己坚固的表象又有崩溃的迹象。
就像那次，董世琦趴在董婧琳大腿上哭的时候一样。
那是他人生最失态的时刻，然后他告诉自己不能再失态了，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
真正的装逼，就是跟自己面前也要装。
可他还是忍不住，他感觉到眼眶在发酸。
所以董世琦狠狠地把周斌推开：“那你走吧。”
然后他转身不再看周斌。
“董世琦……”周斌唤了他一声，没有得到任何反应。
董世琦实在是很想转身掀桌让周斌快滚，不过他怎么可能做呢，他这一生，也许会对自己父母掀桌，也许会对任何人掀桌，就是不会对周斌掀。
他的失态，只有不会让周斌看到。
“董世琦……”周斌又喊了声，那声音抓着人的心脏：“我等会就走，但是我有话跟你说……我其实也有想过我们两人的事情，我想了很长时间了，我觉得我以前也有错，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我还老是缠着你……”
“我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你的。”董世琦打断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解释道。
“哦……这样啊……但是我也觉得我有错，早知道我以前也不会对你发那么大的火……”周斌说的发火应该有两次，一次是大学的时候，一次是他搬家的时候。
董世琦不答他，周斌就继续说下去：“我应该是特别喜欢女孩子的那种人，你也知道的，我基本不会对男人有感觉，但是你又不太一样，我这么说不是要绑着你，只是觉得我既然想了就该让你知道……”
董世琦又一次打断他：“反正不是喜欢，你不用说了，快走吧。”
“不，不行，让我说完。”
“别说了，没意思。”
真的没意思，只要不是喜欢，说再多暧昧的话，让人徒增希望，多没意思。
董世琦说：“你快走吧，我以后也不会再去找你了，我签了这边的合同，会继续在这里工作，等过几年，我不喜欢你了，我就会回家去结婚，你只不过是我走过的弯路……”
他絮絮叨叨说了堆有的没的，周斌越听越气愤，他又不是脾气好的人，大学时对董世琦言听计从，那是因为他两真的情投意合，怎么最近董世琦这家伙讨人厌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呢。
“我他妈的要说完你听到没！！！”周斌当然怒吼了。
他走上前拉过董世琦，让他面对自己：“我跟你说，其实我原本觉得你死在哪里都不关我的事，你死了最好，但我想想又觉得……又觉得舍不得……你知不知道大学的时候我多宝贝你，你他妈的倒只会骗我骗我！我原本都准备一辈子不跟你说话了，还想好要是什么时候遇到你一定往死里打你，我也不知道我后来怎么没打你！你还好意思过来跟我哭，我居然还心软了……你……你觉得自己多委屈，我还觉得我是个傻逼呢……”
周斌说着说着，眼里泛起泪来：“你他妈的自己来招惹我的，我又没逼你，你那么委屈干吗，你骗我的我都算了，你委屈个屁……你不就是喜欢我么，喜欢我了不起，我还把你当弟弟看呢……你好几个礼拜都没来，我以为你病了，我还去找董婧琳……”
然后眼泪滚下来，周斌吸吸鼻子：“你去死好了……”
周斌是不喜欢董世琦，真的不喜欢，以前的喜欢也和恋人不搭边。
但这好像确实又是喜欢。
董世琦听他说着，那话像豇豆般一粒粒排成队，串起来，堆起来，把董世琦整个人都淹没了。
“师兄……你是真的不喜欢我啊……？”
“所以我也不知道，你让我再想想……”周斌奋力抹了把眼泪又撸了把鼻涕：“我说完了。”转身拾起自己放在茶几上的钱包：“走了。”
他走到门口，董世琦一把将人拖回来：“不用想了，只要做件事你就知道了。”
然后，然后当然是把人往卧室拖了。
周斌当然是抗拒的，开玩笑，他和女孩子都没做过，跟男人做，他还想着反正到这个年纪还是处男，索性把第一次献给自己老婆呢。
可董世琦哪里容得他反抗，熟门熟路地扒了衣服，周斌第一次在白天里，在光天化日之下，在他面前暴露了上半身。
周斌其实挺瘦的，不过年轻人嘛，怎么看都很健康，虽然丫是个足不出户的御宅。
正因为是个足不出户的御宅，所以周斌很白，细细白白的，肋骨上抚过去，连乳头的颜色都很浅。
周斌大骇，挡住董世琦的手：“你，你怎么这么熟练。”
指尖抚过尚且没有硬挺起来的软软突起，董世琦趴下去，整个人盖住周斌，然后在他耳朵边说到：“因为，以前每次和你一起睡，我都在干这种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