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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街的大老板(5)+番外

殷力文马上说:“那怎么成。”

老板娘摆摆手,说:“这个事情也根本算不得什么,也不是我们要客气,只是我们觉得就为了这些事让殷老板破费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

毕竟在这家店里独当一面多年,店再小也是个社会,社会里老板娘从少女长成现在这样精明的妇人,很多事情不用想就掂的清的。

殷力文是聪明人,他看沈老板娘都这么说了,也就不再让他们拉那个所谓的脸了,他心意也算尽到了,都特意找过来了还不能算尽到吗,两家人本来就没什么交往,现在这样就算面子里子都尽到了吧。

于是他不再坚持,和沈宇嘉说了会话就告辞离开了,不过临走前还是一样塞了张名片给沈宇嘉,开玩笑一样说:“要是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就打电话给我。”

殷力文走后,沈老板娘看自己儿子有点呆,挥挥手说:“你不是要睡觉的吗,回去睡吧。”

沈宇嘉便上楼了。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殷力文给他的那张名片,虽然其实他早就偷偷地存了殷力文的电话。

喏,这就是他们唯一一次可能有发展的机会,被沈老板娘破坏了。

沈宇嘉想,这肯定就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怎么办好呢,他都不知道一直一直看着一个人就会对那个人产生像他现在这样强烈深刻的感情,他还以为自己从来都不会有什么浓郁的感情呢。

一个淡薄的人一旦浓郁起来,那得叫人多么地不适应,要知道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沈宇嘉那个对任何事情都不在意的习惯已经保持了二十几年了。

他就这样相思病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渴望看到殷力文的时候比以前多了许多倍,他甘愿坐在自己家门口剥毛豆剪虾子,就是为了那难得的可以看到殷力文出现在一品居门口的机会。

在空白了二十几年的岁月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执着于什么东西。恋爱啊,恋爱啊,恋爱真的是人成长的动力么?

谁都可以说沈宇嘉蠢,他就是蠢,像这样一直想着殷力文却还是不敢和人家说话,他那原本就普通的大脑已经开始向愚蠢靠拢了。

真没出息啊。

不过只要他好好地等,还是看得到殷力文的,甚至偶尔殷力文不小心往这边拐了一眼,看到沈宇嘉,还会对他笑笑呢。

他们两个人之间细微得可以忽略的关系保持了很长时间,长到在沈宇嘉家计划了三年的关店事宜终于尘埃落定。然后一直到那天晚上,沈宇嘉瑟缩地站在自家店门口的梧桐树下假装锻炼的时候看到殷力文那个经常出现的好友。

照沈宇嘉的审美观来看,那个经常来找殷力文的男人其实也算好看,看上去他的聪明和殷力文比也毫不逊色,工作也不错,因为他穿得很正式,就是偶尔会喝醉,然后要殷力文掺着出门,就像沈宇嘉第一次看到殷力文的那时候一样。

最近大概是过年的关系,这个男人好久没出现了,沈宇嘉因为自己那莫名的强烈恋爱感而不知所措且晕头转向,也就忘记了有这个男人的存在,反正在他看来,这个男人和殷力文只算是好朋友吧。

但是今天他看到殷力文把这个男人扶出来的时候,男人是搂着殷力文的脖子的。

他的嘴凑在殷力文脸边,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殷力文要塞他进出租车时他还不肯放手,死死地挂在别人身上。

这个场景叫沈宇嘉受到了相当大的打击。

打击的程度有多大呢,不太好说,倒是有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可以形容。

就像是有个小孩,一直买不起橱窗里最漂亮的一个玩具,他只好每天跑到那店门口去看,每天都看,看着看着就以为那个玩具已经是自己的了,但是突然有一天这孩子跑去那玩具店的时候,橱窗里的玩具已经不见了,柜台那边正有个别的小孩拿着玩具在结账。

就是那种感觉。

晚上沈宇嘉又失眠,这个城市在一整年里最热闹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文汇路却一直都是热闹的,没有什么会在这里逝去了就要等下一个时机,不管人们在烦恼什么,它的热情与吵嚷都永远不会停歇。

这个春节沈宇嘉每天都要更新无数的脑细胞,他都快变成哲学家了。

他开始他逐渐习以为常的思考、思念,他想着那个男人是怎样和殷力文贴得那么近的,他也很希望自己可以和殷力文贴得那么近,最好是殷力文喝醉了,和自己贴近。

多年生锈的脑袋就这样努力运转着。

他早已经忘记还对堂弟说过要带他出去玩,他也察觉不到自己思想上深刻的改变,他只是感觉到了感情的变化,嗖忽而起,满满的感情。

沈宇嘉突然在黑暗里坐起身,拉开抽屉,找出张放得很好的名片。

他又攥紧那名片,想起殷力文塞名片给他时说的话。

文汇路上的路灯照耀着路边枯败的梧桐,树干里孕育着下一年的生命,在梧桐下方站里的店子从这头一直延伸到那头,很长很长的路,很多很多的人,他们从饭店出来,打车,去往下一个目的地。

只要自己去做,也许可以和殷力文一起融入到这些人里,融入到文汇路晚上缠绵的光里。

沈宇嘉摸出自己的手机,慢慢地按了殷力文的号码,他心里的公路上默默地盘旋着一辆无名的车,载着他的所有注意力到右边的耳朵,那里是殷力文的声音——

“喂?”

第4章

刚接到沈记那位公子的电话时殷力文还以为自己会被敲诈呢。

大概是十点刚出头,他正好到家里,站在玄关换拖鞋,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开始还以为是饭店里的事,殷力文第一个念头是嫌麻烦不想接电话,手却往口袋里伸去,掏出电话他也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接了放到耳朵边。

打电话来的人却叫殷力文有点吃惊。

“你好。”

那边一个年轻却没什么精神的低沉声音说到。

不太熟悉的声音,不过应该不是谈生意的人,殷力文本来绷紧的心松快了点,那边的人不等殷力文回答什么马上又补充说:“我是沈宇嘉。”

想起来了,是那个捡自己钱包的。

可是,这个时候突然打电话来是什么事情呢,殷力文聚拢起自己的耐性和好教养,对那边说:“哦,你好。”

他的脑袋里只掠过一张模糊的脸,因为这张脸上有长长的刘海盖着,所以总是看不真切。

沈宇嘉说:“殷老板,我最近有点事想找你。”

含含糊糊的声音,殷力文下意识联想到敲诈勒索这方面的事,他是有点被害妄想症的。

“哦?”

“所以……那个,你有空吗?”

殷力文急着睡觉,就没准备为难沈宇嘉,说:“当然有,你明天来我店里找我吧。”

那边答应得很爽快,挂掉电话,殷力文很快洗漱完毕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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