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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影(41)+番外

妈妈说:“小祺给我带了好多东西,你也给他们家多带点,吃的用的,实在点的东西多买些。”

浦春麟说好。

其实他并不知道买些啥,男孩子,心没那么细,也不做些准备就去旅游区的特产店逛了一圈,大包小包扛回来各类糕点果子。同宿舍的本地同学鉴定一番,说:“你被坑了,这种店就专坑你这种外地人的。”

浦春麟殴打他:“你不早说!”

舍友嘻嘻哈哈地,两人闹成一团。

再然后,期末考试就近了。

这段时间,任祺一直没跟浦春麟联系,浦春麟在qq上留言给他都没有回复。任祺回国后的联系电话浦春麟还没有,而出于一种莫名奇妙的少年羞涩,浦春麟不好意思直接把电话打到任祺家去。

倒是比浦春麟早放假的赵晓雨飙了个电话来,一开口就是吱哩哇啦乱吼一气:“我已经放假啦,你几号放假,回来见个面啊!”

浦春麟答应下来,挂了电话,心里又觉得有些空,因为任祺的电话,依然没有。

任祺也许挺忙的。浦春麟想。任祺刚回国,应该有很多人要见,亲朋好友,等等等……

思念,是一条缓缓的小河。

从白天,流淌进夜晚的梦中。

直到考试前两天,任祺才用国内新办的电话卡打过来问浦春麟什么时候考完,有没有买回家的车票了。

浦春麟答了具体时间,说车票是考试结束后第二天的,任祺听完,说:“好好考,拿到奖学金的话我奖励你。”

浦春麟很好奇,奖励什么啊?

正想问,任祺的电话就挂了。

浦春麟有点沮丧地把这新号码保存为联系人。

让浦春麟没想到的是,三天后考完试回宿舍准备收拾行李,任祺正站在他们宿舍门口等着他。

将近一年半的时间没见,如妈妈所说,任祺长高了,身上那种原本根深蒂固的属于少年的东西消失了。

好像幼小的苍鹰褪去了嘴角的嫩黄,开始用自己无法掩饰的桀骜俯视大地,长长的双翼展开在天空,盘旋的身影投射进地面上路人的眼里。

也许任祺一直都在改变,只是浦春麟离他太近,没有发觉过。一下子拉开距离,就是半个地球那么远,于是浦春麟忽然有些没法适应现在的任祺。

他脖子上绕着浦春麟织的那条朴素的围巾,与他一身驼色毛呢大衣不太配。浦春麟刹那间注意到这点,心跳的马力又加大了几个节拍。

不知道任祺等了多久,他的表情并不显得疲惫,或许是因为他永远能让自己看起来很体面。“过来。”他对浦春麟笑笑,招手。

浦春麟就过去,好比他以前任何一次走向任祺。

同寝的舍友考完回来,看见这两个人,好奇,问:“浦春麟,你朋友啊?”

浦春麟点头,任祺跟人家问好,态度温和有礼。

进了门,浦春麟搓着手,拉了其他舍友的椅子过来,坐在任祺对面,任祺的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靠着椅背,那架势一点都不像坐在浦春麟的木头椅子上,倒像倒在一张真皮沙发里。

这么久没见,任祺依然有没改变的地方,比如那股唯我独尊的架势,和让人心脏乱跳的、从任祺骨子里散发的暧昧氛围,浦春麟好半天都只敢低头看任祺的系带皮鞋。

“你,恩,你……”浦春麟支支吾吾地问:“你怎么来了?”

任祺瞟了眼正忙着叠衣服的舍友,收回自己的长腿,对浦春麟倾身,拉着他的衣领一点点把人拽到自己面前:“我想你了。”

浦春麟闹了个大红脸,手忙脚乱地把人推开,结巴得不行:“别别别,别动手动脚。”

任祺的目光顿时饱含了一份不怀好意的意味深长。

“考得怎么样?”任祺问。

依然很爱管教浦春麟的学习情况。

任祺在读书方面比浦春麟强太多了,关于学习还有一个让浦春麟非常耿耿于怀的往事:他们学校的高中只招收全市每个中学中考前几名的学生,高一开学前进行的分班考试就由这些初中时的尖子生参与,那场分班考试只有一张综合卷子,是对全市尖子生的一个巨大打击,浦春麟这个中考时考了全校前五的人拼尽全力只考了75分,任祺98分,满分100分,高一全年级均分71分。

任祺从小爱管浦春麟,言行举止加学习,浦春麟被管得服服贴贴,因为任祺太有资格管他了。

所以现在任祺问浦春麟的考试成绩,浦春麟就得拿出面对家长的态度,斟酌着词句说:“还可以。”

任祺又问:“有奖学金吗?”

浦春麟不敢托大,老实答:“三等的吧。”

“我前天跟季淳青见了见。”任祺端起茶杯喝了口热水,慢条斯里地说:“他说,他们学校只要全部科目及格,就能拿三等奖学金,我不知道国内的学校是不是都这样。”

浦春麟脑袋冒汗,正在收拾东西的舍友搭腔到:“我们学校也这样。”

任祺就扯了扯嘴角,凉凉的,典型的皮笑肉不笑,搭配着屋外的西北风,浦春麟的汗毛不可抑制地耸了耸。

晚上,浦春麟收拾好行李,被任祺带出去找了家酒店住下。

浦春麟的票订在考试结束第二天,他本想考完后在宿舍睡一晚,然后再收拾东西回家,这样的行程不会很赶。可浦春麟没想到任祺跑过来,帮他把行李收拾好,还拉他去住酒店,说再玩一天再走。

最让浦春麟吃惊的是,任祺居然没买他自己回去的火车票。

再过十来天就是春节,正是春运的高峰期,浦春麟急得要命,以为任祺在国外呆了一段时间,已经忘了国内险恶的生存环境,果然任祺悠哉地说:“要是回不去,我们两个就一起在外面过年好不好。”语气和缓,一派天真。

说得浦春麟又是着急,又是脸红。

吃过晚饭,任祺拉着浦春麟转了一圈,在酒店附近某商圈逛了逛,买了毛巾等日用品。然后两人回到房间,才晚上7点。

浦春麟想,任祺这是出来玩的架势吗?

他坐在床沿偷偷瞅任祺,他们订的是双人间,任祺正靠在床头看电视。

两人见面,浦春麟原以为会有很多很多话说,他想跟任祺说自己大学里的事,也想听任祺说说国外的事,问他新西兰是不是真的好多羊?

不过两人就这样坐着,浦春麟也觉得很满足。

任祺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这一点倒是没有改变。

浦春麟看着任祺,任祺看着电视,过一会,任祺丢下遥控器回头望过来,浦春麟心里一跳,任祺笑了笑,站起身朝浦春麟走过来。

浦春麟就像只看到主人对他走过来的小狗,眼睛亮了亮,嘴巴不自觉地咧开。

不过这比喻也不太恰当,主人不会对宠物狗干这些事。

任祺低头,捏着浦春麟的下巴,轻轻吻他,浦春麟依然会觉得不好意思,他先是下意识地羞涩地躲避,继而生涩地回应,两人温柔地接了会吻,任祺拿过新买的毛巾,让浦春麟去洗澡,浦春麟便脸红彤彤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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