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小裁缝(23)+番外

但他又不是刘理的亲兄弟,要管其实也管不了那么宽,刘理交个朋友,除了多说两句,他确实管不了实质的东西。

刘竞思来想去,想着还是不能让顾浴洋如意,他总觉得顾浴洋试图要从刘理身上图些什么,虽然他不知道刘理这么个穷裁缝有什么能让顾浴洋可图谋的。

反正顾浴洋那家伙不是好东西,刘竞看见他眼睛的第一眼,就觉得不喜欢。

真不喜欢,甚至讨厌。

等到吃饭,刘竞喝了两口汤,又忍不住提了一遭:“那个顾浴洋,你一定得离他远点。”

刘理边给刘竞夹肉片边喏喏地点头。

刘竞知道他根本没听进去,也不再多说,夹了些菜给刘理,低头吃去了。

为着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顾浴洋,刘竞咬咬牙,又在刘理这边多留了两个礼拜。

其实他早就该回去了,虽然说出来一趟不容易,两人又是多年未见了,但住上快一个礼拜,就有点说不过去。刘竞又不是出来打工才长住的,家里剩老婆孩子父母,肯定要落别人些闲话了。

刘竞只拍个次电报回去报了平安,就又住了下来。

自上回顾浴洋来过后,快要十天过去了,他也没有再来,只有刘竞和刘理独处的时候,刘理聊天时偶尔会收不住地跟刘竞开口提到顾浴洋,刚说一句话,就想起刘竞并不喜欢顾浴洋,就又马上住了口。

刘竞可纳闷了,虽然说刘理从小就跟村里其他孩子相处不错,但顶亲近的,说到底也就刘竞一个人,怎么按现在的态度看来,刘理对顾浴洋也挺亲密的。

顾浴洋和刘理以前接触的人又是大不一样的,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莫名就要好上了。

但刘竞还是不管,他留下来,就是要等顾浴洋的,先别说顾浴洋对刘理是个什么想法,刘竞总得警告他一次,要顾浴洋不是个好东西,害了刘理,刘竞可后悔都来不及。

刘理是不会护着自己的兔子,刘竞得看紧点才行。

不过等着等着,又有些没耐性了,刘竞把X城快要逛遍,刚过来时的新鲜劲早褪去,又思念起家里人来。可刘理又说顾浴洋指不定什么时候来,以前来时就一阵一阵的,现在好久没来也正常,搞不好以后还不来了呢。

想家,想孩子,但还是得按耐下来。

等到第十天中午的时候,刘竞几乎快开口说要回家里去,正在窗边擦玻璃的刘理却忽然甩了手中的抹布,往后头一跳,激动地手足无措地跳了跳,端起盛水的脸盆就往外跑。

像个马上要见到对象的小姑娘一般。

奇了怪了,吃错药了?

刘竞稀奇道,忽然脑中一条光亮乍现。

他赶紧去窗户边瞧,果然看到了顾浴洋。

而这时顾浴洋正抬头往窗户边瞧,见到是刘竞,友好地一笑。

刘竞哼了一声,他可正等着他呢!

第15章

认识二十三年,相熟二十三年,刘家桥村口那棵长得歪歪扭扭的老桃树,也花开花谢二十三年,年年都结尚算可口的桃子,刘竞和刘理小时候,每到夏天就要去偷桃子。

刘竞记得在刘理小时候,还折过那桃树的枝子插在土里,说是要种树,不过那可怜的细弱枝干,插在土里不过几天,很快就死得透透的。

刘竞记得刘理小时候许多的事情,他两到哪里都是一块的,连体婴一样,刘理总是跟在刘竞屁股后面跑,像只最最听话的小狗。春天钓龙虾,夏天偷桃子,秋天摘红薯,冬天敲冰凌,快乐的大时光里塞着细琐有味的小时光。

还有在割猪草的空当里逮田鸡,钓鱼的时候捞蝌蚪,一季一季翻新的花样,年年都干得热火朝天兴味十足。从小到大,夏天里两人总是要去追着泥地里的田鸡跑,跑得一裤腿都是泥巴,捉回田鸡来和韭菜一起炒,可鲜可香。

两人老是在一起,就有了惯性,以至于刘竞忽然被老婆管起来的时候,刘理来找他钓鱼被拒绝了,都有些眼巴巴的,一副可怜的样子。

那年刘理才十八九岁,高中刚毕业,跟着师傅学裁缝学得很幸苦,刘竞却早就是大人了,他有老婆有活忙,刘竞便想着,等他的生活都安顿下来,等刘理也成了家,他可以再带刘理玩,没法去捉田鸡了,钓钓鱼也是好的。

然后他还要教自己的孩子和刘理的孩子,如何捉田鸡,如何钓龙虾,如何掏螃蟹,当然也要教孩子们爬树,男孩女孩都要教。

刘竞可是考虑得妥妥的。

哪知道才隔几年,刘理却只身北上,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呆了下来。

刘竞是很想刘理的,他猜刘理也想他,好不容易有空过来,刘竞的感情表现不很明显,其实他高兴坏了,但看刘理高兴得跟撒欢的小狗一样,刘竞就不太想表现出来。

他看刘理一个人过得挺好,瘦是瘦,人却精神得很,刘竞也就放心了。

半路横空杀出来这个顾浴洋,是刘竞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猜刘理在外面可能会遇到什么坏人,却想不到是顾浴洋这样的,虽然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竞却从没和这样阶级的人接触过。

没接触过又怎样,刘竞不怕他的,打也要把那个顾浴洋打回去。

铺着白色厚布的宽大工作桌前,刘竞跟顾浴洋两个貌合神离,各自揣着小心思喝茶。刘理则在一旁陪笑脸,刚才他看到顾浴洋,下意识就一声不吭地往屋子外头冲,现在也知道心虚,惴惴不安地拿着针线,小心翼翼地打量刘竞的脸色。

“对了,最近忙么?”顾浴洋忽然喊刘理,问道,笑眯眯的,声音温柔地能掐出水来。

刘理被一唤,立刻看向顾浴洋,点头又摇头:“现在不太忙,到过年时会忙一阵子。”

“我倒一直没问过你,你做一件衣服能赚多少呢?”顾浴洋又问,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被这样问,刘理就有些扭捏了,看起来不太好意思似的,低头去用针戳那个纽扣眼,“赚得不多的……”

顾浴洋还想说什么,刘竞呼啦啦喝了大半杯茶水,抬头毫不客气地打断顾浴洋对着刘理的温和的注视,问道:“顾家少爷,怎么会连裁缝做件衣服要多少钱都不知道?就从没找过裁缝吗?”

被刘竞这样不太客气地问了话,顾浴洋却不会生气似的,把那温和的目光转而投注到刘竞身上:“我从小在国外生活,回国也才几个月,还没来得及找过裁缝做新衣服。”

“这样……”刘竞说道,漫不经心地思索了会,又说:“你从小在国外,国外的小孩做些什么呢?”

等顾浴洋再回答完了,刘竞便借题发挥,把他跟刘理小时候做了什么,竹筒倒豆子般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遍,一切细枝末节都不放过,说了快要半个钟头,水杯都空了,末了才轻飘飘加一句:“所以,像我跟刘理这样的交情,他取老婆我是肯定要过问的,他交朋友,我也是要看的,他在外头要是受欺负,我第一个就不会饶过那人。”

上一篇:无逃之欲 下一篇:小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