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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22)+番外

诡秘如鹰的黑鸦,无声跳跃的灵火,银色的发丝在暗下的殿内无风自动,少年便站在那里,唇边的笑是无人可及的魅色,随口问来,话中的威仪却已让他们这些长老无法正视。

垂下了眼,俯下身,众人躬身而立,但先前所见,殿中站立的少年的身影,那展开的染着血色的火红衣袂,立于腕上的黑鸦,带着火色飘动的银发,还有那双透着自信与威胁,要求他们顺从的眼眸,这一切都已在他们心里,烙下了深深的刻印。

所有人都相信,即使再过百年,直到死,他们也不会忘记今日。

今日,他们见证了,经历过衰败之后,“炎”之力,再度重现赤阎族。

“吾等愿追随宗主!”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三十六长老,还有他们各自的传使,百多人一一跪下,在那红衫少年的脚下,他们奉他为主,期待他日宗族的复兴。

凌洛炎垂首注视身前,眼中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力量与权力,存活于这个世上的依凭,他已握到手中。

抬起了眼,在人群之中,穿着白袍的那一人,修长的身影仍旧伫立,那双奇异的眼眸正专注的望着他,满是他所不明白的含义,并非不快,也非不满,却闪动着灼灼的目光,如此的专注,让他的心再度起伏,忍不住挑了挑眉,在他正要开口之时,那白色的身影却已到了身前。

半跪下身,白袍垂落于地,那个习惯俯视一切,仿佛立于尘嚣之上的男人跪在他的脚下,并不似他人俯身垂首,而是抬头注视着他,微蓝的眼眸中透着莫名的笑意,与做出某种决定之后的悠然,“我龙梵,愿奉你为主,此生不会背离。”

“为何?”他不明白,原本还打算要寻回真正凌洛炎的人,会在一日之间改变了态度,他并不以为,龙梵也会慑于夜翼的引魂之力,以他的力量,想必夜翼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仍旧那么望着他,龙梵笑而不语,望着眼前的男人,凌洛炎却觉得脑中一片昏眩,凭借夜翼之力使用了灵能,对他经历过凶险与失血过多的身体而言,已是不堪负荷,与那双微蓝的眼眸对视,他的眼中带着疑惑,周围的感知似乎全部远去,被那熟悉的莲华香气包围,他只听见耳边传来了两个字,“为你。”

为他?何意?带着困惑,他克制不住悉上的倦意与晕眩,终于在那莲华香气的包围中合上了眼。

龙梵看着在怀中昏睡过去之人,眼底的笑意浮现到了脸上,他给了自己一次机会,如今看来,并非结局不佳,而是值得期待才是。

第20章 重来

龙梵!不要以为你身为祭司,在族内被人敬若神明便当真以为自己是神!你可以把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但那其中并不包括我!不要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有近千年的灵力又如何?你是人,不是神!

……既然你想要我死,为何不做个彻底,不必做那些多余的事,纵然没有你的相帮,我也不会如此轻易的死在里面,赤阎族,既然我已经来了,便不会轻易离开!

那双眼眸望着他,嘲弄冰冷,带着怒意的话语声似乎犹在耳边回响,白色的光团由龙梵的手中落到床上,注视床上躺卧的少年,他的目光却是与掌下的光晕一样的柔和。

他是人,不是神,他从未忘记,是人便会有情,在他以为他对世情早已没有丝毫感觉之时,这个生灵却成了一个意外。

他的过去,他的倔强,他的野心,那执着的想要活下去的意念,都引住了他的目光,每每与那双眼眸对视,他便忍不住期待下一刻他又会做出什么事来,那双眼中又会现出何种神情。

本以为如此的期待和兴趣会淡去,那个生灵终究会被魔物所吞噬,在他临行之前,因为一点私心,他却仍是把蕴含着自己灵力的饰带给了他,若是凌洛炎引发了其中之力,便可应对周遭的危险,保其安危,若是不然,那么到最后,那也只是一条饰带而已。

不知最后结果会是如何,在等待的这一日之间,早已对世间生灵的死活毫无感觉的他,却开始期许他能安然归来……

光团在少年的身上游移,恢复着他的体力,也治愈着他身上的伤痕,龙梵回想临霄殿内,站在众人身前,在火色之中驱使着魔物的红色身影,长老们尽皆臣服,看着那一幕他便知道,此后,世间便只有一个凌洛炎。

“祭司……宗主他可有大碍?”门外,有长老终于耐不住性子,探头张望。看着房内立于床前的身影,他想到的是方才在临霄殿,宗主似乎是大骂了祭司一通,虽不知是何原因,但众人都开始担心,这位新任的宗主,可别与之前的一样与祭司不和才好。

龙梵摇了摇头,“无碍,请各位长老放心回去吧,宗主还需歇息,此后事宜我会命人打理。”对长老们的担心,他自然不会不知,他还知道,众位长老担心他们不和,其中更担心的,是这位“宗主”会否吃亏,会否当真与他闹得不愉快,影响了宗族。

那位长老退了出去,出门之前又不放心的往房内瞧了一眼,不论这个生灵由何处而来,他可控制炎火,便是赤阎族的宗主,千百年前或许还不至于如此,但在已无人可使用炎火的今日,却是被所有人所认同的。

既然他已是宗主,他的安危便是族内最为重要之事,不可懈怠,他再不是用来赴烈焱族之约的替代品,而是关系宗族复兴的关键。

对长老们的反应,龙梵全看在眼里,若是在以往,对这外来的生灵,族人并不会如此看重,但而今却是不同,他们已然将他当做宗主,短短时日,这个生灵便取代了原先那位宗主在族内众人心中的地位,甚至犹有过之。

那是因为他的炎火之力,也是因为他所显露的那般气魄,他确实适合宗主之位。

看着长老仍带着欣喜与激动的神色离去,他望着床上仍在沉睡的少年,可以探知此时在他体内,已不见了另一股灵魄,取而代之的,是那个名为夜翼的魔物,便是它让凌洛炎有了使用灵力之能,只是奇怪,为何他送去的毫无属性的灵力,在凌洛炎手中,却成了炎火之力……他分明不具灵魄,他使出的灵力,也该只是寻常的而已。

龙梵觉得疑惑,也有些诧异,自这个凌洛炎来到世上,似乎一切都开始变得新奇起来,不再让他觉得厌倦。

一人站在床边,床上的少年仍在昏睡,他明白,这一日之间,以凌洛炎那必须有人相拥才能安睡的习惯来看,他在禁忌之地中定然未曾得过安歇。

浑身印染着血迹,长发散乱,凌洛炎沉睡中的脸色有些苍白,略有残破的袖袂之下,有着累累的淤痕,在白皙的肤色上尤其的触目,皱了皱眉,龙梵的掌心覆上了那片淤血青紫,就在他打算用灵力替他疗伤之时,床上之人却在他碰触的那一刻,翻过了身,以及其顺畅的动作拥住了他的手臂。

在被碰触到的那一刻,凌洛炎从并不深的睡眠中醒来,在那沉沉的不知是昏厥还是睡去的那段时间里,他似乎感觉到身上被一团暖暖的热力包围,就如那个表里不一的男人替他疗伤之时一样,而后,有一片温热覆到了手上,习惯性的拥住了,他终于睁开了双眼,眼前,是那片那所熟悉的纯白,随着怀里的衣袂往上望去,他所见的仍是那双泛着微微浅蓝的眼眸,“祭司大人可是很遗憾,我没有死在那里,竟然出来了?”

凌洛炎嬉笑着,眼底透着讥讽,面上神情却已平静,经过临霄殿的爆发,他此时已清醒了很多,龙梵所为虽然让他愤怒不甘,却并不让他反感,他的行事,符合他的身份——赤阎族祭司。

他早先便知道,这个男人的内心与外表不符,也早就知晓,他不会吝惜任何人的性命,世间生灵对他而言早已没有意义,其中又岂会有例外,要怪只能怪自己,为何轻信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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